“我需要做些什么？”

    奧斯卡好像思考被打斷了，抬起頭說：“你記得他的樣子么？”

    “當然記得?！?/br>
    “我需要你描述一下他的樣子，這樣便于我們更快地找到他?！?/br>
    “需要我跟你回警局？”

    “不需要，在這里就可以?！?/br>
    奧斯卡聽到了敲門聲，他說“請進”，一個年輕人推門進來，手里拿著紙袋。

    “你要的百吉餅和原味果汁，我本來想再要點別的，可錢不夠，所以我要求他們多放了些奶酪?！?/br>
    “彼得，你真聰明?！?/br>
    尼克接過奧斯卡遞給他的紙袋并道謝，他微笑著說：“你以前的搭檔顯然要嚴格得多?！?/br>
    奧斯卡一言不發地拆開紙袋，把吸管插進紙杯的蓋子里。

    “現在我沒有搭檔，彼得是嫌犯肖像重現專家，你可以把能想得起來的細節告訴他?！?/br>
    喝著果汁的警官用手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說：“他比電腦可好用多了，電腦總是缺乏想象力?！?/br>
    “但是人類也有缺點?！北说寐冻鲆粋€簡潔的笑容說，“人類缺乏的是耐心?！?/br>
    “沒錯，可在電腦被發明出來之前，人類還是很有耐心的?！?/br>
    奧斯卡給彼得讓了座，這位繪畫高手并非不擅長使用電腦作畫，但他似乎更喜歡紙筆。

    “好了，你可以開始了，邊吃邊想，咀嚼有助于集中注意力?！?/br>
    尼克讓自己坐得更高些，也做好了敘述的準備。

    他對利奧的印象很深刻，好像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張輪廓清晰的臉。

    利奧的臉上總是沒有表情，不管他在做什么，好像根本不肯以任何方式承認他人的存在，即使明知有人就在身邊，他也可以視若無睹。

    “怎么了？”

    奧斯卡注視著忽然陷入停頓的尼克，他忽然聽到嘆息聲。

    尼克說：“他的臉型很瘦削，但是臉頰沒有凹陷……”他一邊說一邊思索著應該如何來形容那個男人，那就像個臉譜，很英俊但又沒有任何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鼻子很高，像希臘人，但是沒那么明顯。我覺得他可能有點混血，他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睛也是。大約二十歲出頭，眼睛……再深一點，沒那么大，嘴唇很薄……”

    彼得的畫板上出現了一張未盡修飾的年輕男子的肖像，尼克細心地指出不足之處進行修正。

    最終畫像完成后幾乎像一張相片，彼得很尊重尼克的意見，他的理解能力對于完成肖像不無助益。

    “好極了?！眾W斯卡捏扁了手中的紙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內。

    “他有多高？”

    “六英尺左右?！?/br>
    “有什么特別之處么？”奧斯卡說，“比如傷疤，紋身之類?！?/br>
    他的藍灰眼睛眨動了一下，尼克有種像是被刺探到隱私似的感覺。

    第9章 翅與鐮

    畫好的肖像放在彼得的膝蓋上。

    那是一張毫無瑕疵、英俊清晰的臉。它使人想起某些存放在專門地方的展示品，完美、冰冷、堅硬、一成不變。

    “有多像？”奧斯卡看著畫像問。

    “非常像，也許很快就會有結果?！?/br>
    “很難說，不會有多少人關注通緝令，他們總認為這和自己沒多大關系，不放在心上。除非這個人有很明顯的特征，比如一條丑陋的疤痕，一只壞損的眼睛，這樣或許還有點希望?！眾W斯卡拿起那幅肖像說，“你永遠別指望通緝令能像當紅明星的廣告那樣受歡迎，雖然他長得還不錯。這東西其實是給熟人看的，面對巨額賞金，也許他的親友會出賣他。當然，最好他是有親友的?！?/br>
    尼克表示同意，他自己就經常對那些通緝令一掃而過視而不見，很少會記住他們的長相。

    “他的左邊手臂上有一個紋身?！?/br>
    “是什么樣的圖案？”

    “翅膀和鐮刀，像這樣?！?/br>
    尼克從彼得的手中接過鉛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案。

    “先是鐮刀，像死神使用的那種，然后加上翅膀，交叉在一起。大小就這樣，翅膀是黑色的，也許細節會有些不同，但大致如此?！?/br>
    “好極了，我會拿去鑒別，看看有什么含義。謝謝你的合作，科爾文先生?！?/br>
    “也謝謝你，塞繆爾警官?！蹦峥讼肓讼雴?，“Agro好么？”

    “什么？”

    “我的狗?！?/br>
    “噢，它很好，沒問題。你的朋友艾勒?海德曼把它接走了?！?/br>
    彼得也站起來和尼克握手，他們出門時，尼克聽到彼得說：“我很滿意這幅畫，我們應該盡量多發一些?！?/br>
    奧斯卡摟著他的肩膀說：“是啊，好伙計，我們裝滿一架軍用飛機，去阿富汗空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