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方便?！?/br>
    “他要求你叫他了？你們曾見過面？”

    “只見過一次，而且沒有交談?！?/br>
    “在哪兒？”

    “海岸邊，我從海里救了他?！?/br>
    奧斯卡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什么嚴肅問題，然后他很快很突然地問：“想不想要一份奶酪百吉餅？你大概還沒吃過東西?！?/br>
    尼克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那樣盯著他看，奧斯卡說：“我忽然想念奶酪味了，以前我的搭檔總是告誡我不要吃太多奶酪的東西，但一塊不礙事的，就吃一塊，你想要么？”

    “再加一杯原味果汁?！?/br>
    “好極了，我也喜歡這種?！眾W斯卡一邊說一邊開門，從口袋里找出一張鈔票塞給門口的同事：“兩份奶酪百吉餅加原味果汁?！?/br>
    “奧斯卡，我可不是外賣?！?/br>
    “三份，我請你?！?/br>
    奧斯卡關上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室內的拘謹的氣氛有所改善。

    尼克說：“看起來你的工作很愉快?！?/br>
    “大多數時候并不愉快，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你從海里救了一個人，然后那人闖進你的家把你綁起來，他想干什么？”

    “他在找東西，他以為我知道?！?/br>
    “什么？”

    尼克說：“他的外套?！?/br>
    “外套？”奧斯卡不解地問，“是很昂貴的名牌貨？”

    這只是個玩笑，可他很快又想到別的，只不過有些關鍵問題現在問還為時過早。

    “他可能惹上了麻煩，我看到新聞，那天在休維特海岸附近有一艘小型郵輪失火燒毀，可能和他有點關系?！蹦峥嘶叵肫鹄麏W在客廳里看的新聞。

    奧斯卡問：“這是個有用的線索。那么你知道死的那些人是誰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是來找利奧?德維特的，他們搜索了我的住所，并問我他在哪兒?！?/br>
    奧斯卡想了想，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他并不懷疑尼克的話，他沒有說漏嘴的地方。

    “那個叫利奧?德維特的男人干得很漂亮，他單槍匹馬解決了十幾個對手?！?/br>
    “是的，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br>
    尼克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不真實，但那的確就是事實。

    “看來我們遇到了很棘手的難題?！?/br>
    奧斯卡用手捏了一下鼻梁，他抬起頭時，表情就變得有些凝重。

    “我相信你并沒有說謊?！?/br>
    “謝謝，他會是個職業殺手么？”

    “這樣的人并不多，但我知道他們確實存在?！眾W斯卡說，“有些人是天生的殺手，我們暫時無法理解，就象靈異事件，但不能立刻予以否定?！?/br>
    他微微一笑，接著又皺眉：“實際上，我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人，也許細節方面很不同，但他們有非常相似的特點?！?/br>
    “你是說殺人的方法？”

    “不，我是說果斷，對一個殺手而言，好身手加上果斷的決定是生存的重要條件，他們有時候看起來會顯得心不在焉，但需要做決定時既不會猶豫也不會留情?！?/br>
    奧斯卡問尼克：“他殺人時是否果斷？”

    “他不用瞄準?！?/br>
    利奧殺人時就像在玩射擊游戲，站在安全的屏幕前，什么都不用擔心，果斷地開槍，然后等著計分。

    尼克回想起他換彈夾的樣子，側著頭，不知從何而來的血從額頭流下來匯聚到下頜，那些槍戰大片真該請他去當替身。

    “一場激烈的槍戰，但是你幾乎毫發無傷?？磥硭⒉幌雮δ??！?/br>
    “也許他認為我最終還是能夠回想起他想要的東西在什么地方，可能那對他很重要?！?/br>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原因？

    尼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抬頭看著奧斯卡：“你們抓到他了？”

    “顯然沒有?！?/br>
    “可我在失去意識前聽到了警笛聲，他應該來不及逃走?！?/br>
    “難道他不是個超人么？”奧斯卡輕巧地說，“這個叫利奧?德維特的男人并非杜撰，當時滿地都是武器，而進入房間的只有兩個經驗不足的新人警官，他有足夠的時間射殺他們，然后從容離開，他為什么不那么做？我們都知道他根本不必計較多殺一兩個人?！?/br>
    “我想他并不想殺害無關的人?！?/br>
    “這就牽涉到另一個問題，火并，我最不希望見到的事，因為這會讓警方無從入手?！?/br>
    “他是怎么逃走的？”

    “一個很老套的花招，但他運用得倒是挺自如的?！?/br>
    奧斯卡的藍灰眼睛緘默沉靜，有點玩世不恭，可又太明顯。

    尼克聽到他說：“當時現場有些混亂，救護人員忙著查看是否有人還活著，事實是沒有人，除了你和你的狗。這段時間不算很長，但事后我的同事發現有一位救護員暈倒在墻角，他的外套和口罩不見了，也許當時就是他把你從房里抬出來的?！?/br>
    奧斯卡說得太多了，他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作為警官，他要做的應該是調查和詢問，并不需要過多透露關于案件的細節。但是就在他隨口說的這些話中，尼克卻感到了壓力，這種壓力很微妙，讓他不禁在心中猜想這位警官先生真正的用意，他接下去會說些什么？他在懷疑他么？雖然這些話和奧斯卡的神情語調都是毫無惡意的，很可能他的作風向來如此，但尼克卻不得不采取更積極的方式來爭取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