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忙碌

    但是辦不到也得辦到, 沒有辦法, 如果他不能夠辦到那么王云接下來的工作全都得等著榮磊做完才行，現在不說是爭分奪秒，但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等著榮磊做這件事情。所以王云必須把榮磊安排得明明白白才行。

    更何況，王云也相信其實榮磊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只是想不想做的問題而已。

    作為他的學生，王云非常清楚榮磊能力的極限是在什么地方。只是回到京大之后, 這家伙變懶了而已。真要逼一逼他, 肯定還是能夠做出來的。

    “到了，下車吧?！蓖踉品浅＠潇o地和榮磊說了一會兒話之后，讓榮磊下了車。隨后他和蘇晨從車里走了出來，一路上蘇晨沒有說任何的話。王云和榮磊并肩走著, 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凌晨，距離明天你九點鐘到實驗室, 還有九個小時的時間, 我知道你的能力極限是在什么地方。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總而言之, 你明天把數據交出來就好?！?/br>
    “……”榮磊撓著頭，顯得很是糾結，垂頭喪氣的跟在王云的身后, 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詞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總而言之，他現在是真的非常微妙和糟糕。

    王云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的是時間，自然是對他知根知底的。要說王云說錯了, 榮磊不覺得。他的確是可以完成，就是有點費腦細胞。

    “行了，你加油吧?！钡搅藰s磊宿舍的大門前時，王云拍了拍榮磊的肩膀沖著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你肯定是可以出色的完成的，主要是這個數據對于接下來的研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等不到你這個數據，恐怕接下來的研究就沒有辦法進行。無論如何，你也必須要在這九個小時之內完成?！?/br>
    當然，王云雖然是這么說，但是看著榮磊的樣子，他估計今天晚上自己也得算上一次。雖然知道明天一早，榮磊肯定會拿著數據來找他。王云并非是不信任榮磊，而是害怕榮磊計算錯誤，畢竟一個數據的錯誤，可能會導致整個實驗的失敗。

    之前不就是因為馬博濤他們經常性的計算錯誤所以實驗才會這么失敗嗎？這么多次的實驗，他們都沒有能夠拿出準確的數據，榮磊是他的學生，他知道榮磊肯定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但是因為計算量太多龐大，且過程非常多，即便是榮磊會計算錯誤也不奇怪。若是他不小心，也可能會計算錯誤。

    所以，即便是將這個任務交給榮磊之后，他也還會自己計算幾次，來反復確認這個數據究竟是否正確。

    就好像他今天剛算出來的數據是一樣的，他也是算出來之后，重復計算了好幾次，發現沒有錯誤之后才讓榮磊記下來的。等榮磊回到宿舍之后，王云這才開始上樓?；氐剿奚?，洗漱一番，王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計算了起來。

    第二天，王云早早的來到了實驗室。馬博濤和程振遠還沒有到實驗室你，今天王云沒有計算數據，而是頗為有趣的看著馬博濤和程振遠昨天的研究成果。他們正在研究王云給他們的湍流模型的原理，順便尋找一些突破口，至少能夠給設計師一些建議。王云看著兩人的工作比較，不時的對比著自己的湍流模型。

    好一會兒，第二個進門的人竟然不是馬博濤和程振遠而是榮磊。

    當榮磊推門而入的時候，滿臉的黑眼圈，他對著王云有氣無力地說道，“教授，我的數據算出來了，您看一下對不對?！?/br>
    王云走到榮磊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眼，看著他滿臉的黑眼圈，笑著說道，“怎么回事兒？昨天沒有睡好嗎？”

    “恩?！睒s磊點頭應了一聲，“一晚上沒有睡覺，一直在計算您需要的數據，要不您看看我這個數據究竟對不對？”

    “好?！蓖踉埔膊豢蜌?，接過榮磊遞來的草稿紙翻看了起來，他因為昨天晚上早就已經計算過數據，并且還不止一次，故而對于數據爛熟于心，看著榮磊的計算步驟，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沒有計算錯誤?！?/br>
    “你現在很累？”王云放下草稿紙，看向榮磊，“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也不太適合工作?！?/br>
    “額……”榮磊其實很想說不用了，但是如果他這種狀態再不休息恐怕就得猝死。他老老實實地點頭說道，“教授，那我先去休息了?！?/br>
    “恩，快去吧?！蓖踉茡]了揮手，也沒有在研究馬博濤和程振遠做的事情，而是轉身開始接下來的研究。接下來，他不太需要榮磊幫著一起計算，到時候讓榮磊幫忙記錄數據也就可以了，拿著紙和筆，王云比劃起來。

    馬博濤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愣了一下，“為什么我感覺王教授每天都比咱們早了不少來到實驗室？”

    程振遠打趣的說道，“馬博你看人家王教授，你再看看你。難怪人家都已經是教授了，你還只是個博士畢業生而已?！?/br>
    “比不起，比不起?！瘪R博濤急忙罷手，王云微微抬頭看見兩人說道，“你們唱雙簧呢？”

    “嘿嘿……”馬博濤笑了笑沒有說話，沖著兩人招手，王云說道，“行了，你們過來看看。昨天的數據計算了出來，今天你們的研究內容也得有些進展才行?！?/br>
    “我看看?！瘪R博濤快步走到王云的面前拿著草稿紙看了起來，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么快數據就出來了？就這么數據，咱們其他的研究員也得算上好幾天的時間吧？一個弄不好那就得是十多天的時間，果然還是菲獎大佬牛皮?！?/br>
    “行了?！蓖踉频闪怂谎?，“別的先不說，你們給我安安生生的去做實驗行嗎？我這邊還得計算，這不過是其中的兩個數據而已，一個數學模型需要用到的數據太多了，我不敢保證，半年的時間我能不能把所有的數據都計算出來?！?/br>
    “你不是還有一個助手嗎？”

    “沒辦法，這個助手的計算比較弱，跟不上節奏，只能記錄一下數據。也沒有什么，我一個人能搞定多少是多少吧，總之，你們不要滿懷期待就好?！?/br>
    馬博濤和程振遠對視了一眼，沒有在說話。

    過了一會兒之后，程振遠這才躊蹴著說道，“那，王教授我們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快去吧?！蓖踉茡]了揮手，頭也不抬的繼續計算了起來。馬博濤和程振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自己的研究，而王云也開始自己的研究，大家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王云先離開了實驗室。因為數據這個東西并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做出來的，所以王云在做數據的時候雖然用心但也掐著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王云計算數據，榮磊幫忙當助理。至于王鎮北和林濤以及蘇晨輪流著當王云的護衛，倒也沒有什么特別奇怪的事情發生。

    一個多月之后，數據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馬博濤那邊的研究也算是走上了正軌。一切，都往好的方面開始發展。

    做完數據之后，王云稍微休息了一下，走出實驗室，留下榮磊一個人焦頭爛額的記錄著數據。最近的數據越來越多，榮磊也越來越頭疼，因為不僅要記錄數據，還得將數據分類。林濤站在門外，似乎正在觀察著什么東西似的。

    王云推開實驗室的大門，林濤扭頭看向王云，一臉古怪的說道，“王教授這么快就做完了？”

    “差不多吧?！蓖踉莆⑽Ⅻc頭，“今天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br>
    林濤也沒有多說話，直接詢問道，“那教授現在是回宿舍呢？還是……？”

    “先回宿舍吧，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還得要去做?！蓖踉普f完之后，便向著實驗樓的大門走去。

    林濤跟在王云的身后，雖然他是一頭霧水，但是王云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問。

    回到宿舍，打開電腦，王云看見科學期刊的編輯已經給他回了一封信件過來，經過同行審批，王云發表的量子物流學理論已經可以刊登在科學期刊上，到時候，他們會將期刊以郵件的方式寄給王云，順便詢問了一下王云想要將期刊寄到什么地方。

    王云直接填寫了京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

    隨后，在看了一下其他的郵件，似乎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登上arxiv網站，也沒有發現最近有什么特別好的物理學或者是數學的論文，倒是材料學方面他發現了一片論文，看上去倒是挺有趣的。

    只是和他現在做的研究不太符合，關掉電腦，王云揉了揉眉心。他擔心的并不是現在正在做的數據，而是擔心之后材料學的數據該怎么辦。況且，材料學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現代化學科，僅憑借他一些微末的材料學知識，恐怕很難將實驗室你做出來的模型實現。

    數據可以描述大部分的湍流運動，但實際上飛機遇見的情況只會比實驗室中的情況要復雜許多，他已經盡可能地將可能遇見的情況全都填補上去，但肯定還是會有遺漏的。

    沉吟了片刻，王云現在沒有絲毫的頭緒。躺在椅子上，他盯著天花板，現在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比較好。

    第310章 古怪

    說實話, 不管現在做什么, 他都覺得好像還差些什么。不管是湍流模型也好，還是自己組建的數據也好，甚至是之后的材料學數據，王云總覺得應該是差了一些什么東西，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究竟差了些什么呢？他又說不出來，總之這種感覺就是好像是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想到似的。

    按道理來說, 作為一個世界頂尖的流體力學專家, 不可能還欠缺什么東西都不知道。

    除非——這是超越他知識范圍的，但問題在于如果他想要構思的一些東西已經完全的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那是不是有點兒太夸張了？他可是全球最頂尖，也是走在最前面的流體力學專家。

    他都不能夠想到, 那么美利堅那邊更不可能想到什么東西，馬博濤也不可能提出這樣的計劃。至少，依照馬博濤的專業知識, 他不可能想到這么一個計劃。

    并且計劃還是超出他知識范圍內的, 是他想太多還是馬博濤忽然開竅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呢？王云摸了摸自己的下頷，他琢磨著估計是他想得太多, 或者是說太想要把這個計劃盡善盡美的表現出來，所以現在才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這是他回國之后的第一個課題研究，且不管是國家還是軍方都非常的重視, 也是正是因為特別重視才會請他來當這個領頭人。否則，馬博濤一個人足夠了。也不可能讓國科大和華科大的頂級團隊都參與其中。

    很顯然，上面對于這個項目的重視, 甚至超過了王云可以想象到的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其實王云的壓力也是很大的。之前做的課題，他也不是沒有壓力。不管是ns方程也好，還是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他肯定都還是很有壓力的。但是這種壓力來自于自身，現在的這個壓力并不僅僅是他自身的壓力，更像是受人囑托的那種抱著希望的感覺。

    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這個希望給磨滅掉。

    癱坐在轉椅上，王云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正在想著用什么樣的辦法才能夠完美的實現這個計劃。按照目前而言，肯定是不可能的?；蛘呤钦f，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性。那么他必須要奧找一個方法才行，馬博濤那邊的研究進入了正軌，而其他科研團隊的研究也開始一一展開，他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F在才叫停，似乎有些為時已晚。

    場面已經鋪開，大家都熱火朝天的干了起來，這個時候叫停，不是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嗎？他能這么做嗎？答案是不可能這么做的——至少現在是不可能這么做的。

    王鎮北推門而入，看見王云正在揉著自己的眉心，看上去非常頭疼的模樣。

    笑著說道，“怎么，王大教授現在又開始思考什么問題了？”

    “也不是什么問題?！蓖踉契局碱^，不說是殫精竭慮，但是對于成果確實不太看好，沉默著他沒有說話。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給王鎮北說。不僅僅是因為王鎮北聽不懂，更是因為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想要做好這個計劃，要保持穩定性，肯定不是這簡單的事情。

    當然華國從無到有也不過不到百年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中，多少的科學家為之奮斗。王云不可能因為某些不如意的事情，直接甩手不干。

    更何況，作為一個負責人，就是要發現問題，在解決問題。

    現在問題已經漸漸地顯露了出來，也就是他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那么他將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研究這個問題，在解決這個問題。

    “怎么？”王鎮北盯著王云看了好一會兒的時候，感覺王云今天很不對勁兒。要不是因為林濤一直跟著王云，他都快要以為王云被人掉包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假王云——不管之前如何，王云也沒有像是如今這樣垂頭喪氣過。

    仿佛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耐心，但是現在的王云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被耗盡了耐心的人。愁眉不展，不知所措。

    “你看上去好像非?？鄲腊??！蓖蹑偙弊诖蚕疫吷?，手放在膝蓋上，“怎么，什么事情讓你這么為難？”

    “也不是說為難?！蓖踉瞥烈髦f道，“只是對于這個計劃，我忽然又發現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并且，我認為這件事情足以打擊所有人的積極性?！?/br>
    “所以，你就在這里糾結了大半天？”王鎮北臉上還是帶著微笑，仿佛王云剛才說的事情是什么笑話似的。

    王云看向王鎮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現在還笑得出口，我都快要崩潰掉了?！?/br>
    “這有什么好崩潰的？”王鎮北聳了聳肩膀，“你想想，你作為一個頂尖級別的科學家，發現了問題，你覺得應該怎么做呢？”

    “解決它……”王云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解決這個問題，而是這個問題它似乎不想讓我解決他?！?/br>
    “哪有誰是一帆風順的?！蓖蹑偙毕肓讼?，“就算是你是頂級科學家，之前就沒有遇見過什么困難嗎？可是我之前也沒有看見過你像是現在這樣啊……”

    王鎮北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上去太喪氣了，根本就不像是你?！?/br>
    “不是喪氣?！蓖踉粕钗豢跉?，“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已經考慮到了幾乎所有的情況，并且湍流模型看上去已經是當前的最優化，為什么我總覺得還差了一點兒什么東西，才能夠讓我要做的東西穩定下來?！?/br>
    “肯定差了點什么，而且差的這個東西是非常重要的?！?/br>
    “那我可幫不了你?！蓖蹑偙甭柫寺柤绨?，“我又不是科研人員，這個我肯定是想不出來的。不過，如果你實在是想不出來，要不出門散散心，或者是做一些別的事情吧。我看你這么想，恐怕想破頭也是想不出來的?！?/br>
    “我當然之后這些方法，但我現在主要想不通的是，明明剛開始都沒有這種感覺，怎么現在數據都出來一般之后，我竟然有了這種感覺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頓悟？”王鎮北小心翼翼地看著王云的臉色，發現王云似乎并沒有生氣，于是繼續說道，“行吧，你要不在想想，如果實在是想不出來，也別太勉強了，我帶你出去逛逛吧?！?/br>
    “說不定回來之后就能有什么靈感了呢？”

    王云笑而不語，但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尷尬，而不是那種正常的笑容。

    王鎮北干咳了一聲之后，站立轉身走出房間，一氣呵成并且非常的迅速，能夠看出來，這家伙的身手還不錯。

    王云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又開始想著剛才的那個問題，他認為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對，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

    這種情況，需不需要和馬博濤對接一下呢？王云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和馬博濤對接，肯定是有好有壞的。

    這個時候的實驗室，因為王云已經走了，榮磊一邊記錄著數據，一邊越來越疑惑。他怎么覺得數據有些奇怪的地方，盡管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些數據，但是他總覺得這些數據好像有些違和感——沒錯，單個的數據看上去似乎都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組合在一起的時候，給他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就好像這些數據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然而等他代入定律去計算的時候，卻發現數據沒有問題。

    這就特別奇怪了，數據沒有問題，但是給他這么強烈的違和感。他雖然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看上起實在是太怪異了。

    正好這個時候馬博濤和程振遠走進實驗室，一邊走還在一邊說著話。

    “奇了怪了，明明我們是按照王教授的數據進行的，為什么還是有問題，不應該啊?！背陶襁h的話一瞬間讓榮磊打了一個激靈，這種感覺，的確如此。數據看上去沒有毛病，但是他們在實際實驗的時候，卻還是不行。

    但又說不出王教授究竟錯在什么地方，定律和計算肯定是沒有錯誤的。那么這個問題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榮磊摸不著頭腦。

    這個時候程振遠轉眼間就看到了榮磊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好像是在發呆似的，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匆姌s磊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我說，榮磊，你在這里發什么呆呢？”

    “哈？”榮磊回過神來，看向程振遠的眼神忽然有些躲閃。

    “怎么了這是？”程振遠盯著榮磊，作為一個軍人，他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榮磊的神色一直在躲閃著。不僅是程振遠看出來了，甚至連旁邊的馬博濤都看出來了。他們不會聯想到特工或者是間諜這一類的事情，畢竟榮磊的行動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包括什么時候，和什么人說了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