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的聲音在草稿紙上不停地寫著, witten教授也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并沒有管王云究竟在做這些什么。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尤其是在做學術的時候。不知不覺，王云就已經將希爾伯特空間的數學模型做出了一大半。當然，這只是草擬而已，如果正式確定下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草稿，大概除了自己以外, 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懂。

    當中午的時候, witten教授頭也不抬的說道，“王，你現在有空嗎？”

    放下手中的筆，王云看向witten教授, “現在有空，教授您有什么需要嗎？”

    “奧?！眞itten教授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眉頭微微蹙著, “給我帶一份沙拉回來吧?！彼逼鹕眢w,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dyson教授的方程果然不是這么好看出錯誤的?！?/br>
    王云笑了笑, 站起來說道，“雖然科學需要質疑精神，但是我覺得dyson教授的這個方程組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的。盡管, 對于這方面我還有許多的不了解，直覺告訴我，這個方程組不會有問題?！?/br>
    “是嗎？”witten教授抬起頭來看向王云, 困惑的說道，“王，你也相信直覺？我還以為你們華國人不會相信這種東西呢?！?/br>
    “不好說?！蓖踉葡肓讼?，“有時候我挺相信直覺的，但是有時候又不能太相信直覺。教授，如果您實在想不出來，不妨將dyson教授的方程組放進某個研究中，試驗一下，應該就能夠看出問題來?！?/br>
    “如果代入某個課題中也沒有錯誤，那么就證明dyson教授的這個方程組是沒有錯誤的?！?/br>
    witten教授搖了搖頭，也沒有說這件事情，“好了，王，你先去吃飯吧?！?/br>
    “對了，王，你的數學模型怎么樣了？”witten教授最后補了一句話，明顯是想要詢問一下王云對于這次的數學模型有沒有什么困難，需不需要自己講解一下。

    “教授，關于數學模型這一塊兒，根據昨天bain講解的巴拿赫空間非線性常微分方程，我想可以運用一下?！蓖踉剖治枳愕傅恼f道，“我想根據昨天bain教授的講解，應該可以將這個數學模型做出來的?！?/br>
    witten教授笑了笑，“既然如此，王，你倒是不如現在轉變方向和我一起研究希爾伯特猜想?！?/br>
    “教授您要我做的數學模型和希爾伯特猜想有些關系吧？”王云沉吟著說道，“雖然對于希爾伯特猜想我挺感興趣的，但是我對于楊——米爾斯猜想更加感到興趣，我準備下一個課題就是楊——米爾斯猜想。教授，您不覺得楊——米爾斯猜想更加具有難度嗎？同樣是量子物理學?！?/br>
    “沒錯，楊——米爾斯猜想的確更加的具有挑戰性和意義，但，問題在于，真的能夠解開楊——米爾斯猜想嗎？”witten教授看向自己的學生，他仿佛看見了那個雄心勃勃的少年時代的自己，果然，少年都是熱血的。

    “不試試，怎么會知道這個猜想解不開呢?！蓖踉普f完之后，“教授，我先去給您將沙拉端來?！?/br>
    “王，你吃完之后再給我拿上來就行了?！眞itten教授搖頭說道，“我現在并不是太餓?！?/br>
    “好的教授?！蓖踉莆⑽Ⅻc頭，推開門，發現dyson教授就站在門外，也不知道聽了多久。愣了一下，王云沖著dyson教授說道，“dyson教授好?！?/br>
    dyson教授打量著王云，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是witten的助理？”

    “沒錯?！蓖踉泣c頭回應著。

    “那么你是學習數學物理學的？”dyson教授笑了笑，“我記得你解開了角谷猜想對吧？”

    大佬dyson說起這個的時候，風輕云淡。王云一邊點頭，一邊忍不住感慨，大佬果然是大佬。就這風輕云淡的模樣，簡直就是一代宗師。

    “你對于方程組似乎有些認知?！眃yson教授看向王云說道，“走吧，正好我也要去吃飯。關于方程的問題，我想我和你還能夠探討一下?！?/br>
    說什么探討，簡直就是大佬單方面的吊打我好嗎？王云對于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有點兒數的，跟著大佬肯定能夠學到許多的東西。

    一邊走一邊和dyson教授說著自己對于方程組的理解。

    走到食堂的時候，dyson教授給王云說了許多，對于他有很多的啟發作用。吃完飯，打了一份沙拉給witten教授帶回去，王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開始計算著數學模型。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witten教授叫了一聲，王云，他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向witten教授。

    “王，我看你算得很開心，沒有打擾你?！眞itten教授笑了笑，“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你也應該回去休息了?！眧

    “額……”王云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笑著說道，“謝謝教授您的提醒?！笔帐傲艘幌伦约旱牟莞?，和witten教授一同走出了辦公室。

    “王，怎么樣，看上去這個數學模型并沒有讓你為難?！眞itten教授笑瞇瞇的說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之后，我覺得應該會給你一些更加困難的題目才行?！?/br>
    王云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確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回到了普林斯頓大學的宿舍。他先是洗漱，然后打開電腦看看今天有沒有誰給他發郵件過來。

    倒還真有人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過來，是王秋陽的郵件。原本他是想要去物院的，但是被陳教授給逮了個正著，說他是王云的表哥，對于數學肯定也非常精通，讓他去數院。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王秋陽就直接被數院給留下來了。

    他發這封郵件主要是給王云哭訴，自從他解開角谷猜想之后，整個數院的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就差沒有把曾經和王云同宿舍的許長英和路永年給逮到數院去。作為王云的表哥，王秋陽肯定是首當其沖的。

    不僅被威逼恐慌加入了數院，還成了陳教授的助理。

    作為一個科研狗，王秋陽在給王云發這封郵件的時候，簡直就是字字血淚。王云覺得有些好笑，最后王秋陽詢問王云首都召開的國際數學家會議，王云會不會參加。

    王云挑動了一下眉頭，給王秋陽回復了一封信件，表示自己肯定會參加這個會議。和自己的導師witten教授會一起來，說不定和京大還會有什么合作。

    畢竟是世界頂尖級別的教授，witten教授去了華國之后，肯定會被邀請前往京大和菁華大學講座。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看見王秋陽。想想，自己應該也不會太安全。解開角谷函數，這樣的成果放在華國學術界，也算是地震一般的效果。

    說不定，自己也會被拉去搞一個什么講座之類的。

    ummmmm……

    那他究竟還要不要回華國呢？這可真是一個問題呢，王云沉思了好一會兒，拿不定主意。

    算了，先不想這件事情了，現在才九月份距離去華國首都開會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亓送跚镪柕男畔⒅?，王云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今天和dyson教授交流之后，王云倒是來了一些靈感，將這些靈感記錄在自己的草稿紙上。

    想了一會兒，后面沒有什么頭緒，恩……那就睡覺吧。

    王云覺得自己越來越咸魚了，自從研究ns方程好之后，幾乎每天的作息時間都變得極為有規律。一點兒也不像是之前，天天都要剛到天亮才睡覺。他都快要以為自己是變了個人似的，不過ns方程的確太困難了，盡管他絞盡腦汁，但依舊一無所獲。

    第二天，照常跟著witten教授趕往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

    王云今天終于將成果給做了出來，將數學模型遞給witten教授的時候，witten教授拿著王云的草稿紙開始慢慢地計算了起來。

    一邊計算，一邊暗自點頭，“王，你的這個數學模型做得很好?！?/br>
    這并非是witten教授第一次夸贊王云，但依舊還是讓王云非常開心。畢竟，這是第一次做關于量子場論的數學模型。

    他對于自己也非常滿意，這個數學模型的完成度是非常高的。

    witten教授點點頭，笑著說道，“好了，接下來暫時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的?！?/br>
    看向王云，witten教授繼續說道，“你可以繼續自己的研究工作，我想要知道，王，你究竟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將ns方程研究出來。我非常期待與你一同研究楊——米爾斯猜想?！?/br>
    “究竟要多久的時間，我不知道?！蓖踉瞥烈髦f道，“應該不會太快，但是教授，我想您等不了幾年就能夠看見我解開ns方程?！?/br>
    “那么，我期待著?！眞itten教授說到做到，的確沒有在讓王云做一些其余的課題。除了日常助理會做的準備資料和打飯之外，王云都在研究自己的課題。

    偶爾會向dyson教授和自己的導師請教，王云的知識倒是越來越豐富，但最終還是拿ns方程沒有辦法。

    十一月初的普林斯頓開始寒冷了起來，王云裹緊自己的衣服，因為最近研究自己的課題的關系，他沒有和導師一起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將這個機會讓給了羅伯特助理。今天去witten教授的辦公室，似乎也是因為witten教授有什么事情要給他交代。

    從十月底開始，王云就一直在圖書館里瘋狂的尋找文獻和資料，不過依舊還是一無所獲。迄今為止，他依舊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解開ns方程。

    走進witten教授的辦公室，因為有暖氣的關系，王云暖和了許多。

    “坐?！眞itten教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說道，“王，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有什么事情嗎？”

    王云一臉懵逼地看向witten教授，羅伯特助理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說道，“我的上帝，王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遲疑了一會兒，王云眨巴著眼睛說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你果然忘記了?！绷_伯特助理哭笑不得的提醒著王云說道，“王，十一月有一個國際數學家聯盟召開的會議，就在華國的首都舉行，你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br>
    “額……”王云訕笑著說道，“不好意思，羅伯特助理，最近我一直在思索著解開ns的方法，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br>
    “那么你現在有想到什么嗎？”witten教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助理和自己的學生在對話。

    “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我敢篤定，過了今年之后，說不定就會有什么頭緒了?！?/br>
    “上帝，你怎么變得這么神神叨叨的?！绷_伯特助理簡直要敗給王云了，“因為witten教授十一月份有一個物理會議需要參與，所以這個數學會議只能由你參加?！?/br>
    “就我一個人去？”王云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羅伯特助理。

    “當然，還有我?！绷_伯特助理聳了聳肩膀，“華國是你的家，如果你想要回家，witten教授說過，十一月份過去了，馬上就是圣誕節。你可以在華國待到下學期開學在來普林斯頓也沒有關系?！?/br>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王云總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的，不知不覺，他到普林斯頓都快要有一年了。

    除了解開角谷猜想，他簡直就是一無所獲。

    但是解開角谷猜想對于普林斯頓而言，并不是多么值得人稱贊的學術成果。要知道，普林斯頓多得是諾貝爾獎的獲得者和菲爾茨獎的獲得者。

    “但我總覺得，還是在普林斯頓多待一會兒吧?！蓖踉瓶扌Σ坏玫恼f道，“ns方程沒有眉目，我估計也過不好華國年的?！?/br>
    “嗷，我倒是忘記了?！绷_伯特教授笑著說道，“你們華國并不過圣誕節，應該是過新年是這個說法嗎？”

    “沒錯?！蓖踉泣c著頭說道，“那么，羅伯特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去華國首都呢？”

    “應該就在這幾天?！绷_伯特說道這里的時候，咬字重了一些，“王，我警告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許在將手機關機，也別將宿舍里的電話線給拔掉，更別在普林斯頓校園里亂逛?！?/br>
    以上這些事情，都是王云上個月做過的事情。弄得羅伯特助理差點兒就要崩潰了，要不是因為導師witten在身邊，他可能就得上前去教訓王云一頓了。

    這個王，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第169章 前往華國

    “我知道了, 羅伯特先生?！蓖踉仆铝送律囝^, 再次看向witten教授。羅伯特助理依舊還是看著王云，目光就這么直直地等著王云，看得王云心里都有些發毛了。

    witten教授這才說道，“好了，王，我叫你來辦公室原本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闭f道這里的時候, witten教授敲了敲桌面, 隨后繼續說道，“羅伯特助理已經把事情給你說過了，那么我希望你去華國首都的會議不要遲到?！?/br>
    看著witten教授的臉，王云愣了一下, 笑著說道，“放心吧，教授, 我一定不會遲到的?！闭f完之后, 王云沖著羅伯特助理笑了笑，“那么羅伯特先生, witten教授，我先回去了？”

    他還要多看一下關于ns方程的問題，幾乎是沒有時間和羅伯特助理閑聊的。再說witten教授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 自然也不會和他說太多的話。

    這個時候，走掉是最好的選擇。

    witten教授沒有阻攔王云，羅伯特助理想了想之后, 也沒有阻攔王云。他知道，王云特定又要去圖書館里泡著，還是等要去華國首都開會的時候在叫他去吧。

    這么想著，羅伯特助理也不在理會王云，轉而給witten教授做起了事情來。

    走出witten教授的辦公室，王云自顧自的來到了圖書館，查閱相關的文獻和資料。他現在能夠解開前面的幾步，也就是在他優化之后的幾步能夠解開，但是在深入一些，他就真的解不開了。

    王云嘆息了一聲，果然ns方程并不是誰都能夠解開的。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趴在桌面上，看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總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唉，難道就真的這么咸魚了嗎？不行，他不能這么咸魚下去。

    可是真的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兒。

    現在應該怎么辦呢？王云沉默了好一會兒，合上書本，在圖書管理發著呆。如果不發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仰望著天花板，王云沉思著究竟該如何解決ns的難題。他似乎一直不得要領，雖然之前給出過ns方程當前最優解，而且在普林斯頓又沉淀了這么久?？傆X得自己已經有些把握解開ns方程了，但是具體執行起來，還是太難了。

    而且關于非線性偏微分方程這一塊兒，他根本就研究不下去了。

    總是覺得缺少了一些什么，和解開角谷猜想的時候又不太一樣，究竟是缺少了什么東西？王云根本就沒有具體的思路，總是覺得看著ns方程渾渾噩噩的。

    怎么就這么不對勁兒呢？王云蹙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站起身來，不行，不能待在圖書館里了。他沒有絲毫的靈感，即便是在圖書館里坐到天荒地老也沒有什么用處。

    走出圖書館，王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普林斯頓夜晚的校園，瞇著眼睛打量著這里的一草一木。當然，他并沒有期望這里的一草一木能夠給他什么樣的靈感，他只是——覺得這樣會讓他放松一些而已。

    大概是精神太過于緊繃的緣故，王云總覺得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些不太對勁兒。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休息一陣子，放松一下大腦才好。但……好像如果放下去了，撿起來應該會更困難吧？想到這里，王云其實有些著急。他現在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似乎怎么做都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搖了搖頭，王云將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袋中趕出去?；氐剿奚?，先是洗澡，隨后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公式。怎么想都覺得很是不對勁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翻過身，王云嘆息了一聲。起身，坐在床邊他呆滯地就這么坐著。果然還是什么都沒有能夠想出來，撓著自己的頭發，他站在床邊，看著夜晚的普林斯頓。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