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是她情急瞎掰的，別當真。

    “我麾下五名魔將，都十分驍勇，個原形乃是魔蟒，渾身的鱗片鋒利如刀，個乃是瘴氣所化，沒有讓你快活的本事，還有只蛟，剩下兩個嘛……已經玩死了不少人類女子了?！?/br>
    殷雪灼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捏著季煙的下巴，指甲在她頸上微微滑動，冰冷的觸感，帶著毛骨悚然的癢。

    她毫不懷疑，她要是掙扎下，他又會立刻捏住她的脖子。

    “你喜歡哪個？”殷雪灼笑瞇瞇地問她。

    她哪個都不喜歡。

    季煙看著越湊越近的魔頭，他看她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不若我替你選個，便是我麾下最得力的蛟龍，赤陽。他今日正好來了臨霜城，相信不久就能讓你體驗下……”

    季煙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弱弱地提醒他：“可是我要是被弄疼了，你也會疼的……”

    殷雪灼的表情卡殼了下。

    他瞇著眼看了她片刻，掃興地收回了手，臉遺憾的表情。

    季煙：？？？你媽的，叫你變態你都不冤。

    殷變態在原地踱步了片刻，又說：“魔域有種草藥，倒是有麻痹身體的效果……”

    季煙聽得頭皮發麻，連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其實我覺得，還是不用了，你麾下那些魔將留著去殺敵比較好……”

    殷雪灼垂眸掃了眼她拉著他的手，慢悠悠地拒絕，“不行，你必須選個?！?/br>
    他興致盎然。

    與其說對選什么很感興趣，他更覺得季煙現在糾結得要死的表情十分有趣，就是那種恨不得錘爆他又做不到的樣子,這讓殷變態得到了某種極大的快感。

    非要選個……這到底什么變態嗜好，喜歡看人為愛鼓掌？

    季煙看著他，低聲恨恨地嘀咕了句，“選你媽?！?/br>
    “嗯？”殷雪灼忽然轉過身來，挑起了眉梢。

    季煙沒想到他居然聽見了，瞬間背脊緊繃，警惕地看著他的手，又慢慢摸上了她的脖子。

    季煙先步閉上眼。

    這回，卻并未掐她，殷雪灼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選我？”

    季煙：“……”

    她說選你媽不是選你嗎。

    這可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她睜開眼看著殷雪灼，眼睛亂瞟，硬生生地默認下這個誤會，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難道她要說“不我不想選你我只是在罵你”嗎？

    殷雪灼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又湊過來說：“選我，自然是可以的?！?/br>
    “不過可惜，我天生就不會與女子交合?！彼屑毚蛄恐緹?，企圖用更惡毒的言辭嚇唬她，“不過你若選我，我也可以好好用別的手段讓你快樂番……”

    季煙的重點卻落在了殷雪灼的下面。

    原來他那里不行嗎？

    殷雪灼本來說得很起勁，但越說越發現她的視線不對，順著她的視線往下，臉色瞬間黑了黑，暴躁地摁著她的腦門，把她往后面推。

    “滾開！”

    季煙被他推了個后仰，后腦重重地磕在了墻上，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氣。

    殷雪灼：“……”

    他后腦疼。

    第17章 玄冰鱗6

    季煙趴回了床上。

    殷雪灼坐在她身邊，慢慢用手指按揉著她后腦上微微腫起的包，她疼得齜牙咧嘴，頻頻想從他手指下逃脫，被他抬手按住了身子的處，渾身上下的力氣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抽離。

    美人無力地伏在床上，長發順著流瀉在床邊，床邊嵌入墻上的燭臺有火光跳動，層暖蒙蒙的光打上如綢緞般光滑的青絲，交映著白瓷般的肌膚，黑白分明。

    倒是副絕佳的美景。

    只可惜殷雪灼眼只有不耐煩，他的手指很冰，刺得季煙不住地輕哼，但那股尖銳的疼痛感確實逐漸消退，像被冰敷過后的消腫，甚至比草藥更靈。

    “為什么你摸摸就好了？”季煙嘗試著小幅度地轉了下腦袋，抬頭瞄了殷雪灼眼，“你的鱗片是寶貝，你的手也是什么寶物嗎？”

    殷雪灼垂目掃了她眼，皮笑rou不笑地哼了句，“我渾身上下都是寶，若我死了，所化成的灰燼也可用來煉丹，可醫死人藥白骨，想不想殺了我？”

    季煙：“……”

    不等她回答，殷雪灼又自顧自地冷笑，喃喃道：“你若吃了這樣的丹藥，便可生出絕品靈根，也不會再如此弱小，不過我不會死，你也就注定是個小廢物?！闭f到小廢物，他又嫌棄地看了眼她后腦上腫起的包。

    尋常打斗都不止磕磕碰碰，她只是撞了下墻，居然疼得直哭。

    季煙：“……”

    能不能不要進行人身攻擊，她只是單純地問下嘛。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殷雪灼就是個活的法寶，又好奇道：“對啦，我直都很疑惑，你的原形不是團黑乎乎的像霧樣的東西嘛，為什么會有鱗片呢？”

    殷雪灼手指頓，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誰說那我原形？”

    他又不是蜃氣所化。

    季煙的眼睛亮了亮，“不是嗎？那你的原形是什么樣子??？”

    她的眼睛太亮了，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看著什么新奇的寶物，殷雪灼被她明亮的眸子直逼得皺了眉，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手卻在她的頭頂頓住，想到了什么，又悻悻地收了回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彼脸列?，“我若有現出原形之日，定是大開殺戒之時，見過我原形的人，如今基本上都死了?！?/br>
    “基本上？”季煙瞬間抓住重點，“也就是說還有人活著？是誰呀？你也不是完全沒失手嘛?！?/br>
    殷雪灼表情僵，不耐煩地說：“你太聒噪了?！闭f著就抬手，又封了她的喉嚨。

    季煙張了張嘴，只能發出幾道模糊的氣音。

    靠。

    言不合又禁她言！

    季煙努力伸手，發泄似地要拽殷雪灼的衣袖，她雪白的手指碰上他之前，指尖的黑衣又瞬間化為了團黑霧，瞬間消失了。

    季煙看著虛空發愣，又沮喪地頭扎進枕頭里。

    殷雪灼肯定是惱羞成怒了！絕壁是！

    她不爽地在枕頭上蹭了蹭，將頭發都蹭亂了，不知道看不見的虛空，殷雪灼就附身在她身邊，近得幾乎貼到她的臉頰，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層淺淺的絨毛。

    他聽到她不滿地嘀咕：“死變態，只會欺負我，有本事去把季云清打頓??！”

    殷雪灼：“……”

    殷雪灼并不是沒有這個想法。

    只不過揍季云清還得挑個合適的日子，殷雪灼雖行事簡單粗暴，但他如此，只是因為自己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他有這個資格任性，并不代表他是個莽撞之人。

    季煙待在住所，先休息了會兒，覺醒來之后，季云清派來伺候季煙的人很快就來了。

    那是幾個有修為的女弟子，季煙仍舊是用著“白繡”的身份，她們只知道盟主特意吩咐過她們，要仔細照看白繡，對季煙的態度也勉勉強強算得上恭敬，不過讓季煙受不了的是，她們居然比殷雪灼還粘人，殷雪灼在十步以內，她們便是寸步不離。

    說白了就是監督。

    偶爾還會仗著季煙只是個“沒有修為的廢物”，聚在起議論她——

    “這個白繡啊，據說是之前被魔盯上了，莫名出現在靈脈那里，之前不是有魔氣入體、從而控制神智的說法嗎？你說盟主讓我們看著她，會不會是覺得她已經被魔控制了？”

    “??？她要是真被控制了，我們會不會有危險??？”有人十分擔憂：“我聽說，之前韶師兄和她走得很近，但是后來就無端下落不明，你說會不會被她殺了??？”

    “控制也只是控制神智，又不能增長修為，她個廢物，能掀出什么風浪來？”另人嗤笑，“我要是她，自殺得了，沒有修為的人，比腿瘸了還廢物，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逐出師門吧？”

    “……”

    她們議論的聲音不大，季煙大半夜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很想坐起來喊聲——姐妹們，你們背后嚼人舌根的話能不能低調點??？

    她是沒有修為，又不是聾了。

    大半夜的，讓人睡覺不行嗎？

    季煙的脾氣直都很好，準確來說，她其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而是佛系，什么都佛，別人還在爭個頭破血流的時候，她卻可以睡得很香，就算白天被氣到了，也不會因此不吃不喝，委屈自己。

    這也是她直能忍受殷雪灼的原因，反正打又打不過，和他生氣是浪費表情，還能自殺咋地。

    所以，她現在被人私下里議論也無所謂，只要不問候她全家，她可以假裝聽不見，反正議論的是“白繡”，又不是季煙。

    但季煙現在……睡不著??！

    她故意重重地翻了個身，企圖弄出點兒動靜來，那幾個女弟子仍在小嘴叭叭，季煙沉默許久，終于忍無可忍，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起來，還沒過去大撕場，就聽到了幾聲沉悶的倒地聲。

    殷雪灼收回了手，挑起冷漠的眼角，哼了聲，“聒噪?！?/br>
    殷魔頭也受不了了。

    他頭回看見比季煙還吵的人，吵得他只想殺人。

    季煙連忙跑過去檢查了下，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魔頭這回有分寸，只是把對方打暈了。

    “走，趁現在?！币笱┳聘艨兆肀蛔?，麻溜地把季煙裹，抱著她飛了出去。

    他這回沒忘記季煙怕冷的事，特意帶了被子，季煙乖乖縮在殷雪灼懷里，穿梭在冷霜般的夜色之。

    夜幕高懸，滿月皎潔，頭頂是破碎的結界，無數的碎片仍舊在陸續跌落，條條白光照亮天空，映入殷雪灼的漆黑眸底，蕩開片冰冷霜色。

    殷雪灼的長發在空飄飛，擦過季煙的臉頰，觸感冰涼。

    季煙看著面前與記憶有些區別的萬仙盟，微微驚訝，“這里……才短短幾日，居然又殘破了不少?！?/br>
    之前不是這樣的。

    萬仙盟的建筑大氣恢宏，富麗堂皇，雖然被殷雪灼拆了半，到了夜間，也有無數的弟子來回巡邏，四處燈火通明，并不會……如此荒涼。

    殷雪灼的嘴角微微勾，羽睫下的黑眸帶著嘲弄的諷笑，“幾個最普通的小魔，就讓他們招架不住了，”

    季煙觸及殷雪灼冰冷的笑容，默默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