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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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被趕出廚房的一畝三分地,不知所措,想了想開電腦玩斗地主。 他打這類小游戲不求輸贏,自然也不太上心,飛快思考著的是另一些事。父母都不愛問他學校里怎么樣,許多話打著腹稿說不出來,閑暇時才能嘟嘟囔囔自言自語。 “還可以啊,同學都挺好相處的,比之前那個學校好?!蹦较某隽藗€王炸,繼續對自己說,“但是有個小朋友,年紀小一點,好像讀書也挺早的,有點不懂事。我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在意他,害怕引起蝴蝶效應?!?/br> 屏幕上的電腦機器人認輸,慕夏重新開了一局。 “我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能力去對一個人負責,并不想在荷爾蒙刺激下做出令人后悔的決定。譬如輕易地把戀愛與信任交付給他人,這是極其冒險的行為?!蹦较恼f,“人類的情感雖然豐富,卻也有非常大的概率犯錯,一旦不可挽回,我找誰索要賠償?” 他說話不怎么過腦子,說完后愣怔了一秒,似乎立刻就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于是自說自話地往回找補:“輕狂不等于沖動,對吧?我還要再想想?!?/br> 游弋不是那個住在隔壁的哥哥,他有血有rou,對自己的底牌也一清二楚。他只是稍微逗弄,游弋已經如臨大敵,真要抱著小心思去試探,可能他會先一步地明白。 他說,“別這樣?!?/br> 如果這成了一場博弈,到最后很可能兩敗俱傷。 上學期還在北方的時候,慕夏唯一的同齡好友葉川失戀了。春光里,他憂心忡忡地叼著一根煙,說:“說白了,戀愛可有可無,沒必要把什么都搭進去?!?/br> 慕夏那時深以為然,但現在要他當做無事發生,平心而論,他做不到。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關掉斗地主的界面,趴在書桌上,側頭去看自己往墻上貼的一張速寫——打籃球的少年,腳踝上一只蝴蝶振翅欲飛。 游弋,這個名字真不安分,爭分奪秒地往他心里鉆。 國慶七天假期,在家里長輩的催促下,慕夏到底跟著父母回了一趟G市。按理來說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慕夏卻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結束返校,竟有種解脫感。 他請掉了返校第一天的晚自習,去原野畫室上了課。 結果慕夏因為回學校后倒頭就睡錯過了熱火朝天的寢室夜聊——主要形式是林戰和游弋的對口相聲,內容則圍繞著迫于強權必須參加秋季運動會的怨念——第二天對著新發下來的通知滿頭霧水。 “那個,慕夏同學你覺得呢?”戴眼鏡的清秀少女局促不安地揉著衣角,站在他面前,表情都是抱歉,“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慕夏指著那張抬頭為“育才中學第XX屆秋季運動會報名表”的紙,不可思議地看向班長:“不是,班里好歹有十幾個男生,怎么就把我名字寫上去?” 言下之意這也能欽定嗎。 可惜戚善善沒聽出來,班里的體委是個女孩子,最近正值叛逆期,天天和老師對著干,運動會的壓力全都交給了班長。戚善善快急哭了,眼角紅紅的,說話的聲音又細又軟,也能聽出一把焦急: “你昨晚上沒來,其他人除了魏雪君都報項目了,游弋還報了三個,沒辦法,咱班男生太少了!今天下午就得報去體育處了,我真的沒辦法,慕夏,你參加好不好?” 慕夏:“我不想參加運動會?!?/br> 戚善善瞥了眼林戰,后者正朝她擠眉弄眼示意上大招。她嘆了口氣,一抹眼睛使出殺手锏:“……陳老師說你不參加到時候不給你報藝考?!?/br> 慕夏:“我cao?!” 怎么還帶這種cao作的?!他兀自震驚,那邊從外面回來的游弋一身大汗地坐回位置,見氣氛僵硬,轉頭問戚善善:“怎么了啊班長,還在煩運動會的事嗎?” 戚善善見到他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對!就差一個4×100的接力賽人不齊,孟居然,你,林戰,然后其他幾個人還得去田賽那邊,安排不過時間。直接棄權肯定陳老師又被罵,總不能讓魏雪君上吧,人家有先天性心臟病……” 旁邊的慕夏翻了個白眼,心想這是被賴上了。 “不至于這么慘吧,去年我們班還勉強能湊一支足球隊,帶替補!今年怎么淪落到接力賽都沒人參加?”游弋驚了,坐直身體。 戚善善:“去年沒分文理科,今年陰盛陽衰,你都快成國寶了?!?/br> 不知是不是沒聽出戚善善話中的嘲諷,游弋先天真無邪地掰著指頭把班里12個男生翻來覆去地算,最后驚嘆于文科班的男性資源如此稀缺后,眼珠一轉,目光落到后排黑臉的慕夏身上:“夏哥,商量個事唄?” 慕夏:“不商量,你一喊我哥就沒好事?!?/br> 游弋不笑的時候表情自帶三分嚴肅:“才100米,你能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十幾秒鐘的事能跑死人?” 慕夏雙手投降:“我手無縛雞之力,一介書生,身無長物,求求你別這樣?!?/br> 當下游弋并沒領會他成語用得對不對,只聽出滿滿的無奈后發現曉之以理并沒有用,于是改變戰術,妄想動之以情:“我昨晚被他們哄著個人項目都報滿了,200米,1000米,還有跳高——明年就沒運動會了?!?/br> 慕夏神情松動了一瞬,仍在嘴硬:“那和我沒關系?!?/br> 游弋:“你上了大學還會在意運動會嗎,更不會吧?高三肯定不能參加,就這一回了。我們又不是要名次,重在參與。潛哥是無所謂得不得優秀,到時候所有人都在參與,你自己游離于集體之外,合適嗎?” 他當起說客時理論一套一套的,慕夏不情不愿地偏過頭,比起大道理和私人感情,他想自己是被游弋說起這些的神色打動了。 干脆利落,就事論事,還有種特別的神采,意氣風發。 他喜歡看到這樣的游弋。 做這些事能讓他開心一點嗎?對自己刮目相看一點? 好像也不是很難。 “行吧?!蹦较乃煽诘脑捯魟偮?,戚善善立刻多云轉晴,他見狀連忙追加條件,“就一個接力,別的我不干?!?/br>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藝術家?!庇芜驍嗾f話的戚善善,啪嗒一聲給慕夏扣了頂高帽子,完事口渴,從桌肚里撈出一瓶礦泉水,幾口干掉了大半。 藝術家全程坐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瞪視他,對莫名其妙得到的頭銜很不滿意。 游弋喝完了水,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抹嘴,笑得有些壞,偏又端正了眉眼認認真真地補充說:“機器貓還畫得特別好?!?/br> 慕夏絕望地覺得自己短時間內是過不去這個坎了。 于是他為了表示憤怒,一分鐘涂了個機器貓,不客氣地拍在了游弋衛衣的帽子里——機器貓舉著一把小旗,眼睛都是半圓形的,旗子上寫一字箴言,“滾”。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慕夏清醒了點,他捂住臉,一會兒后整個人埋在臂彎里。 令人窒息的快節奏心跳又卷土重來,怎么強行鎮壓也無法抵抗。腦海中那只蝴蝶飛過了整片海洋,圍繞梧桐枝椏散開了滿樹的春意,它的飛行軌跡毫無規律可言,卻能把平靜的大海攪弄出一片地覆天翻。 慕夏數著自己的心跳聲,眼睛一眨一眨,鼻尖發酸,四肢像泡在那片海水里,隨著地覆天翻的浪起伏,短暫地失去了知覺。 上課鈴打響,教室重新慢慢地安靜了。他直起身,單手托腮。 數學課講坐標系與圓,慕夏的筆不聽使喚地在練習冊空白的地方勾勒。線條簡單地架出一個雛形,慕夏隨便掃了一眼,最后幾筆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