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阿廖？

    是我，你現在哪兒？

    阿廖語音有些急促。

    呃、我在…

    我管你在哪兒乾嘛？你現在馬上趕去和睦家！要快！

    阿廖簡直是在對我吼。

    你說話別那么沒頭沒腦的好不好？到底是誰住院了？發生甚么事了？

    是夢蕓！她懷孕了你知不知道？她兩分鐘前打電話讓我聯繫和睦家醫院，要去把孩子打掉，你們倆到底搞甚么？我先過去穩住她，你也快點！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

    心悅看著呆若木雞的我。

    夢蕓、她、懷孕了，她去墮胎了。

    心悅臉上瞬間浮現出若干複雜的神色道：甚么醫院？愣著干甚么，快走??！

    哦哦哦。

    我們倆啓動車輛，就往醫院趕去。和睦家是全上海乃至全國都數一數二的綜合性私立醫院，那裡沒有公立大醫院人山人海的場景，所有的醫療服務都是最優質的，相應的價錢也是最貴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還沒走進接待大廳就聽見裡面有人大聲嚷嚷。

    你們黃院長呢？讓老黃出來見我！你們告訴他，你們醫院要是敢把我外孫打掉，我就拆了你們醫院！

    大聲嚷嚷的人赫然正是施力施大老闆，一群醫生護士圍在他身邊解釋著甚么。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她，一轉眼卻瞧見了正在向護士詢問情況的阿廖。

    怎樣了？夢蕓呢？

    我抓著她急切地問道。

    阿廖瞄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心悅，冷著臉看我道：你和夢蕓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你先別管怎么回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醫院停止給夢蕓手術。

    陸建豪！你這王八蛋，你還敢來？夢蕓要是有甚么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

    施力痛罵著我，猶如一頭暴怒的雄獅向我奔來。

    他的咆哮讓我一時沒聽清阿廖說的話，我的心裡一陣煩躁，轉頭就對他怒吼道：你給我閉嘴！你是關心夢蕓，還是來吵架的？

    場面居然一時間陷入了安靜，憤怒的雄獅果然停止了咆哮，只剩下粗重的鼻息聲。

    施總，你好。

    心悅向施力行了個下屬的鞠躬禮。

    哼！不要臉的賤人。

    心悅不以為忤，淡淡一笑道：謝謝。

    夢蕓懷孕了，這一點讓我始料未及，這不可能是剛剛才知道的，那她當時為甚么不說呢？她的脾氣太犟了，她不愿意用孩子將我已經飛走的心重新抓回來關進籠子，她不甘心只是束縛了一顆并不屬于她的心，她被自己的倔強，逼入了絕境，可是又何止是她。

    建豪。

    心悅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回頭。

    夢蕓懷孕了不能沒你，孩子也不能沒爸爸，要不…

    我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說甚么？沒想好就給我閉嘴！

    心悅住了嘴，退到一邊不說話。說著一口港臺腔的黃院長來了，他帶給我們一個既希望又絕望的消息，其實夢蕓根本就沒有來過！

    阿廖傻眼了，他反復向我們保證夢蕓說的就是這裡。

    就在我們陷入迷茫時另一個不速之客出現了，是運鵬。

    你怎么來了？

    我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接到匿名電話，說這裡可能會有潘晨被殺的線索。

    運鵬一臉嚴肅地說道。

    黃院長急了，道：警察先生，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怎么會有殺人桉的線索呢？

    就在現場亂成一團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拿起一看，上面一串長長的來電名稱讓我瞬間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最美麗的紅顏知己夢蕓大小姐，這是我婚變前開玩笑設的來電名稱，她說很喜歡這個名稱，所以一直不讓我改。

    都給我閉嘴！

    我喝止了大家繼續嘈雜聲浪，用顫抖的手接通了電話。

    喂，夢蕓。

    我壓制住自己此刻的各種情緒，用我認為最平穩的口氣說著。

    他們是不是都在旁邊？

    聲音還是很冷。

    夢蕓你別做傻事，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我問你，他們是不是都在旁邊？

    聲音更冷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每個人都用希冀的眼神看著我。

    是的，都在。

    施力襠不住氣，一把從我手裡奪過電話道：夢蕓，是爸爸，乖囡，別做傻事，你現在趕快回來吧！爸爸甚么都答應你，好不好？

    把電話還給建豪。

    還是毫無感情的冰冷。

    夢蕓…

    我說把電話還給建豪。

    冷到徹骨。

    施力不敢再多話，恨恨看著我一把將電話塞回我手中。

    夢蕓你說，我聽著。

    找個地方，打開免提，確保你，我爸爸，心悅姐，宋警官，你們每個人都能聽見，其他人走開。

    夢蕓的聲音很清晰，周邊的人也都能聽個大概，黃院長巴不得這件事情和醫院毫無干系，趕緊就近將我

    們安排到了一間寬敞的醫生休息室內，我按照夢蕓說的將打開免提的手機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

    好了夢蕓，這裡就我們幾個人，你說吧！

    我說道。

    電話那頭長時間沈默，要不是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我幾乎以為電話已經斷了。

    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電話那頭的夢蕓開口了。

    爸爸，建豪，我不在和睦家，我現在在另一家醫院，已經預約了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