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分節閱讀_94
季衡這時候臉距離皇帝楊欽顯十分近,楊欽顯靜靜地看著他,只見季衡黑而長的眼睫毛像是黑蝴蝶的翅膀一樣,輕輕地顫著,拂到了他的心尖上去,粉嫩的唇瓣好若花瓣輕輕動著,讓楊欽顯口干舌燥,他本因中毒而全身發軟,此時卻全身熱流涌動起來,直擊下腹。 而季衡卻不知道他的這些心思,已經扶著他躺下,要給他脫褲子擦腿了,皇帝趕緊抓住了他的手,面頰緋紅,聲音也啞了,結結巴巴說,“君卿,你……你先出去,讓柳升兒進來?!?/br> 季衡詫異地看著面紅耳赤的皇帝,視線向下一撩,身上沒有蓋被子的皇帝,薄綢的褲子能夠遮住什么呢。 季衡愣了一下,他倒是十分鎮定,什么也沒說,就起身出去了,叫外面候著的柳升兒,“皇上喚你進去伺候?!?/br> 柳升兒覺得有些疑惑,季衡嘴角那絲笑意很可疑,而皇帝和季衡在一起的時候,是從來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的,怎么這時候皇帝反而讓自己替代季公子進去。 季衡去找翁太醫說給皇帝放血解毒之事的時候,心里還在想,皇帝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啊。 不過皇帝喜歡用太監,麒麟殿里幾乎沒有宮女,也實在讓人覺得詫異,他不得不想,難道柳升兒還兼任著那種職責。 柳升兒進去給皇帝擦身的時候,皇帝那本來精神抖擻的龍/根已經慢慢蟄伏下去了,但是皇帝臉上的紅暈卻沒有退得那么快。 季衡最后肯定是看到了,發現了,不過季衡還小,應該還不知道吧。 皇帝這么想著,問柳升兒,“君卿剛剛出去時,可有說什么?” 柳升兒恭敬地答道,“季公子就是讓奴婢進來伺候?!?/br> 皇帝哦了一聲,松了口氣。 但是柳升兒又說,“不過季公子笑了,笑得好不奇怪?!?/br> 皇帝心又被提了起來,心想季衡是明白的吧,他那么小,就明白了? 進宮來伺候季衡的那個丫頭,應該是季衡的貼身丫鬟,叫荔枝的,容貌肌膚性情,都沒什么好的,以后難道會伺候季衡? 皇帝頭疼,沒心思琢磨前朝大事,倒是很有精神思考季衡長大初試云雨的事來了。 當晚,趁著皇帝還有些精神的時候,季衡就守在床邊,陪著皇帝,聽李閣老說政事,現在的前朝大事,無非是鎮壓吳王叛亂的事情,李閣老說完后,皇帝一臉高深,“既如此,就如此辦吧?!?/br> 李閣老收起那些折子,道,“皇上的身體可好些了?今日看著倒是精神些了?!?/br> 皇帝冷眼看了李閣老一眼,心里揣測著他在想什么,嘴里說道,“朕的確覺得好多了,只要吳王的人頭被帶上京,朕恐怕馬上就好起來了?!?/br> 李閣老喏了兩聲,皇帝就又說,“之前說吳王之事后,朕就立后的事,朕想,這雖是朕的婚事,但是也是要確立一國之母,還是要看母后和大臣們的意見,此事,你同母后商量后,給朕上個折子來?!?/br> 李閣老又應了,這才退了出去。 季衡看皇帝說了這些話,又出了一額頭虛汗,便拿了手巾給他擦汗,沒想到皇帝趁勢就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季衡只好由著他,聽皇帝說,“君卿,要是你是女兒身,朕定然立你為后,太后,李元卿,朝中大臣,朕都不理他們?!?/br> 季衡被他這像是賭氣,又像是信誓旦旦的話逗笑了,說,“要是微臣是女兒身,皇上您可見不著我了,我現在在深閨閣樓里繡花呢?!?/br> 皇帝嘆一聲,也笑了起來。 又伸手握住了季衡的手,季衡的手暖呼呼的,他想到自己要有一個自己不愛的妻子,而喜愛的季衡卻只能是他的臣子,他還要眼睜睜看著季衡在將來牽女人的手,心里就感覺沉沉的,這樣的沉痛讓他腦子反而清醒了些,有了所求所盼望,總歸會有更大的求生意識,他說道,“之前說放血解毒的事,你和翁太醫說好了嗎?” 關羽尚能刮骨去毒,他只是放血,又有什么。 86、第六十九章 皇帝說他不怕放血解毒,等翁太醫真的帶著一應用具跪在他床前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頭皮發麻。 好在季衡陪在他的旁邊,一直握著他的手,像是季衡在獻媚于皇帝,實則是皇帝的確還小,就像是小孩子怕打針一樣,他怕刀子割開血管。 季衡全程陪同,皇帝開始將臉埋在季衡的頸窩里不敢看胳膊,血液從身體里一點點往外流的感覺讓他害怕,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臉來看了自己的左邊胳膊一眼,血一滴滴地從手肘上的血管里往外流,翁太醫讓柳升兒捧著一只小碗接著,這個過程是緩慢的,大約有小半碗血后,翁太醫就拿了藥為皇帝止血,然后裹上紗布。 皇帝發現整個過程并沒有他想的那樣恐怖,他抬頭看一直摟著他的季衡,季衡目光清澈,神色卻很肅穆,他聞著季衡身上淡淡的體香,感覺到了安寧,不再覺得害怕。 皇帝抬起頭來,對翁太醫說,“若是朕好了,朕定然重賞你,若是朕更加嚴重了,朕也不會放過你?!?/br> 翁太醫趕緊跪下道,“若是皇上出事,微臣以死謝罪亦不足。不過微臣保證皇上會好的?!?/br> 楊欽顯覺得有些疲累,就對他說道,“你退下吧?!?/br> 翁太醫出了內殿后,楊欽顯就對季衡說,“朕困了。君卿,你今日不要睡榻上了,就睡朕的床上,可好?!?/br> 季衡為方便照顧皇帝,一直是睡在房間里新放的一張貴妃榻上的,好在夏天天氣熱,睡榻上也無事。 季衡扶著皇帝,讓柳升兒端了一碗蜂蜜水來喂皇帝喝下了,就扶著他讓他躺下,說,“微臣可不能如此僭越?;噬?,大臣們看微臣日日里伺候皇上湯藥,言語里已不好聽,微臣雖然年歲還小,但也不能總背如此罪名。還請皇上體諒?!?/br> 皇帝因他這話怔住了,說,“他們說你什么?” 季衡可不認為皇帝不知道,但是他抿著唇沒有回答,只是道,“皇上,您睡吧?!?/br> 皇帝躺在那里,沒有閉上眼睛,眼神變得深深的,看著季衡道,“君卿,你以后會后悔這些日子陪著朕嗎?” 季衡本要轉身去收拾洗漱準備睡下了,此時被皇帝這話說得僵了一下,和皇帝對視了兩秒,才說,“能夠為皇上做這些事,微臣怎么會后悔。這是微臣的福分?!?/br> 皇帝不再說話,既高興又難過。 季衡回了自己住的偏殿里由荔枝伺候著洗漱收拾了,又換了一身衣裳,還要再到皇帝的寢殿里來守夜,荔枝為他系衣帶的時候,就嘀咕道,“大少爺,您在家的時候,剝個橘子太太也生怕您累著了,現在在宮里,卻是比那些公公宮女們還要忙……” 季衡趕緊斥責她道,“這種話是亂說的嗎,小心被人聽去了打你二十大板。能夠伺候皇上,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你為你家主子高興才是應該?!?/br> 荔枝卻還是說,“可是大少爺您胳膊上的傷,也沒好多久啊?;噬线@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好呢?!?/br> 季衡說,“都是在家里時候讓你沒規矩慣了,胡言亂語?;噬系牟?,誰都希望越早好越好,難道誰還不這么想嗎?!?/br> 荔枝沒說也有不這么想的人,只是垂著頭將季衡的衣裳整理好,就往后退下了。 少年時候的情意,對一個人來說,是最珍貴和看重的。 再說,皇帝這時候的確是脆弱,現在和他關系好,以后即使自己犯了什么錯,他也會念著此時這一段情的。 季衡相信著這一點。 八月上旬,吳王覺得自己大勢已去,讓部下帶著家眷想從松江府出海逃到海上去時,家眷都被截住,吳王自此投降。 昭元七年,吳王之亂,只經過了兩個多月,就被徹底鎮壓下來了。 八月下旬的京城,一場秋雨一場涼,天氣已經冷了下來。 季衡已經換上了秋日的衣裳,里衣外面穿了一層厚的中衣,外面則是一件橙色繡著火紅楓葉的深衣,腰上的腰帶將腰束了起來,稍稍長高些的他,這樣穿著,有些像個娉婷的女孩子。 要不是是男孩兒的發髻,估計沒人會認為他是男孩兒。 穿好之后,季衡即使沒有照鏡子,也覺得這樣不妥,就對打扮他的許氏說,“母親,我看我還是不要穿這個衣裳,有些怪怪的?!?/br> 許氏則是不以為意,笑呵呵地說,“怎么會怪怪的,我兒多好看啊?!?/br> 許七郎從外面進來,看到季衡穿成這樣子,像是一團鮮花里翩飛的蝴蝶,就愣了好一會兒,季衡看向他時,他的臉都漸漸紅了,然后囁嚅道,“衡弟,你這樣真好看呢?!?/br> 許氏笑道,“是吧。這樣去賞紅楓,才正好?!?/br> 說著,就看向許七郎,“七郎也穿了新衣,你們倆的衣裳,樣式是一樣的,只是顏色不同罷了?!?/br> 季衡去看許七郎的衣裳,樣式的確是一樣的,但是,許七郎的顏色是水藍色的,上面是用金銀線繡了楓葉,怎么也比他這身衣裳的顏色好。 季衡無論如何要把這身衣裳換下去,許氏就傷心了,說,“娘好不容易讓繡坊給做了這一身,你哪里知道娘的苦心?!?/br> 季衡頭都大了,只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