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分節閱讀_41
衡哥兒,“是?!?/br> 皇帝就笑了一下,“家中子孫繁盛,才好?!?/br> 說到這里,他又看向趙致禮,“表哥,你家里有多少兄弟呢?” 趙致禮愣了一下才說,“上面有兩個庶兄,下面有四個庶弟?!?/br> 衡哥兒不由看向了趙致禮,心想真沒想到他家里兄弟這么多,在此前,他只知道趙致禮家里的兩個哥哥,有多少個弟弟卻是不清楚的。 皇帝之后就沒有再說什么。 午膳時,皇帝留了衡哥兒和趙致禮用膳,衡哥兒胃口不大好,沒吃什么東西。 下午練劍時,他精神也不大好,中途休息時,皇帝就叫了衡哥兒陪他坐在場邊的椅子上,問他,“衡弟,朕看你很不開心,真是因為家里多了弟弟嗎?” 皇帝在無人時,是經常叫衡哥兒“衡弟”,而不是“季卿”的。 衡哥兒要起身答話,皇帝就拉了他的手讓他坐著不要起身。 衡哥兒只好笑了笑說道,“也許是的,是微臣也無容人之量吧,想著父親說不定以后就只看著弟弟,不看我了,我也會難過啊?!?/br> 他的語氣里帶著笑意,倒讓人覺得他是在說玩笑話逗皇帝開心了。 一向喜歡笑的皇帝這次可沒有笑,只是握著他的手拍了拍,道,“你終會長大的,以后季大人不重視你,還有朕呢,朕可是會很看重你的?!?/br> 他的目光溫暖里居然還帶著殷切,讓衡哥兒一時有些發怔,好半天才說,“多謝皇上厚愛?!?/br> 皇帝看衡哥兒眼里幽幽的黑,潤著一層水汽,實在讓人憐愛,不由低聲道,“你怪朕這陣子對你冷淡了下來嗎?!?/br> 衡哥兒不由一驚,趕緊說,“臣怎么敢責怪皇上……不……不是,是臣心里沒有那么想,再說皇上一直對我很好?!?/br> 皇帝第一次聽到衡哥兒這樣慌亂的話,他眼神柔和地笑了,說,“朕也是有苦衷的,朕心里一直很看重喜歡你?!?/br> 衡哥兒要起身表達謝意和忠心,皇帝這時候卻站起了身來,用手壓了衡哥兒的肩膀讓他不要動,原來這時候趙致禮已經走了過來,皇帝就對趙致禮說,“表哥,咱們兩來對劍怎么樣?!?/br> 趙致禮少年輕狂意氣風發,“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一會兒皇上要手下留情?!?/br> 雖然這么說,之后和皇帝對劍,他卻一直處在上風,對皇帝沒有一點放水的意思。 37、第二十一章 六姨娘生下的兒子,在滿月的時候被定下了名,瓔。 因衡哥兒這一輩,男子按照族譜排是明字輩,所以衡哥兒是季明衡,他的弟弟就是季明瓔,季瓔。 瓔是珠玉成串的飾品。 季瓔生下來就白白嫩嫩漂亮得很,的確是季家的寶貝珠玉。 滿月酒時,季大人讓許氏安排,他邀請了他的好些好友來慶賀,許氏也招待了不少女眷。 因六姨娘是許大舅當初送上京的家妓,她從小就被賣,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以前的家庭情況,季大人很心慈地特許她可以接以前的家人來相聚,但是她也沒有以前的家人可接。 季大人因為很疼愛小兒子季瓔,所以連帶著對六姨娘也十分歡喜了。 再說,六姨娘的確長得漂亮,而且年輕,她十七歲生了五姐兒,現在二十四歲,生了二少爺。 二十四歲的女人,再怎么看,都還是年輕而美麗的,又充滿著成熟的誘人風情。 招人喜歡那也是毋庸置疑的。 滿月酒時,許大舅還在京里,他在京里其實是有房產的,而且院子不小,他帶進京的下人管事幾乎都住在那里,不過為了見住在季府的兒子,他還是經常住在季府的客房里。 這滿月酒時,許大舅便在,許七郎和衡哥兒也被帶著。 在京里有名的杏花春雨大酒樓里,季大人包了一個大包廂,請了兩桌客人,都是他的關系很好的好友,自然,他最重要的幕僚張先生也在。 季大人以前總是不茍言笑,小兒子的滿月酒宴上卻是談笑風生,還喝了不少酒。 衡哥兒雖然面上一直是恰到好處的笑容,但是心里卻很不好受,季大人這種因為得了兒子而表現出的意氣風發,讓他覺得季大人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他真正的兒子,以至于在有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兒子后,他才這么開心。 在酒樓里請酒宴,自然少不了樂伎助興,酒樓里也專門提供樂伎,都是漂亮而玲瓏的小姑娘,彈琴吹簫唱曲,都很在行,當然,還會陪酒。 季府里是沒有如別的大戶人家一樣養著助興的樂伎戲子之流的,季大人要請客,都是在外面請。 衡哥兒和許七郎坐在靠窗戶的一桌,窗戶外面是酒樓園子里初夏的景致,綠色的芭蕉,一池碧色的活水,水里的荷葉茂密,間或有粉色的菡萏。 衡哥兒看大人們已經在高談闊論,自己就直接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去,在許七郎敬完酒后,也坐到了他的旁邊來。 物以類聚,和季大人交好的大臣,倒還都是持身很正的類型,所以即使包廂里有好幾位十分出色的樂伎,也沒有人表現出好色之態,樂伎們也只是坐在角落里奏曲,調子婉轉里帶著些哀怨,都是樂坊的那個靡靡調子。 衡哥兒看了那些樂伎們幾眼,就起身來,對許七郎說,“我們出去走走吧?!?/br> 雖然衡哥兒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不高興,但是許七郎一心在他身上,哪里感受不出來他的不開心呢。 許七郎趕緊就應了。 衡哥兒又到季大人身邊去小聲說了一聲,季大人點了一下頭,交代了一句讓他不要亂跑,也就放他離開了。 兩人從包廂里出去,外面有專門伺候的伙計,看到兩人就笑著躬身問,“兩位小公子是要去廁間么?” 衡哥兒搖了一下頭,許七郎說,“不,我們就下去走走?!?/br> 伙計道,“要帶路嗎?” 許七郎道,“不用?!?/br> 衡哥兒的眼深黑又冷淡,里面又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煙霧,伙計直到衡哥兒和許七郎已經下樓了,他還在心里感嘆剛才看到的那一雙眼睛太吸引人,雖然那還是一個小孩子。 衡哥兒和許七郎沿著酒樓里的水池邊上走,在芭蕉叢邊上有一個涼亭,他就坐到了涼亭里的凳子上去。 許七郎靠在柱子上看著他,說,“自從六姨娘生了瓔哥兒,你就不高興了,衡弟,你說這值得嗎?!?/br> 衡哥兒瞥了他一眼,道,“你亂想什么,我有不高興嗎?!?/br> 許七郎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去,彎下腰目光直直看著他,兩人的眼睛之間不到一拳遠,許七郎的呼吸幾乎都撩在了衡哥兒的面頰上,衡哥兒趕緊要避開,許七郎卻用手禁錮住了他的肩膀,道,“嘿嘿,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以為你瞞得住我。我也看出來了,姑父的確很喜歡瓔哥兒,連帶著對六姨娘都很不一般。但是,姑父再喜歡瓔哥兒有什么用呢,瓔哥兒只是一個姨娘生的,名不正言不順?!?/br> 衡哥兒撇了一下嘴,心里很煩悶,“你懂什么?!?/br> 許七郎道,“我還比你大兩三歲呢,比你懂的當然要多?!?/br> 衡哥兒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許七郎看衡哥兒又一副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態,心里挺不好受,不由就又說道,“你別這樣嘛。姑父喜歡瓔哥兒也沒關系,我喜歡你,以后我都支持你,還不行嗎?!?/br> 衡哥兒被他逗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很無奈地道,“好了,別鬧了?!?/br> 許七郎道,“我有鬧嗎,是你在鬧脾氣好不好。我說你……哎,我以前可從不知道你是這么小心眼的,你醋勁還蠻大。幸得你不是女孩兒,要是女孩兒家,你嫁個人,夫君可是完全不能納妾了,恐怕有個通房,你都得在心里慪氣慪出病來?!?/br> 衡哥兒被他說得臉色發黑,生氣地一把將他推開,人也站了起來,“閉嘴,別總是把我要是是女孩兒掛在嘴邊?!?/br> 許七郎沒想到衡哥兒反應這么大,有點傻眼,看衡哥兒要離開,才趕緊拉住他道歉,“哎,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成不?!?/br> 衡哥兒愁著眉道,“別煩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