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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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翼說完,再度閉上了眼睛,“嗯...今日雖無霜月清輝,但陽光和暖,晴空如洗,也是極好...此時,可發嘯吟?!?/br> 說罷,他提氣開口,便于南樓之上,發出了嘹亮的嘯聲。 而天空中那一大片白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 庾翼沒有在武昌做更多的停留,他當天上午方至,下午便乘馬車,再度回轉了建康。 桓崇將庾翼送出城去十里開外,直到那馬車的影子都全然消失在了他的眼睛里,他才猛地打馬,飛一般地回了武昌家中。 推門進屋的時候,無憂在對鏡化妝,她顯然是沒有想到桓崇會在這個時間回來,沾了口脂的指尖一歪,紅唇就略略涂飛出去了一點。 無憂微微鼓了鼓那張小嘴,大眼睛無可奈何似地向他一瞥,“都怪你,怎地突然就闖進來了,嚇了我一跳!” 桓崇卻沒像往常那般同她說笑,他一步步行來,在她的面前正襟危坐,“這時...梳妝?” 無憂睨了他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 說著,她往桌案上努了努嘴,道,“喏!你瞧,要不是白天有好多夫人紛紛給我遞帖子,我都不知道自家夫君高升的消息。為了慶祝,在你回來之前,我自當要好好整理梳妝一番!” 桓崇盯著她那張涂飛了口脂,卻仍在一開一合的小嘴,然后,他突地低下頭去,一面環住她,一面深深地吻住了她。 許是春日的緣故,他的唇被風吹得有些干,但他卻吻得很纏綿、很讓人動心。 一吻結束,無憂的眼神就已經有些微微迷離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對上他那雙既不像純然高興,又不像純然悲傷的黑眸,喃喃道,“夫君?怎地了?” 桓崇望著她那已經模糊成一團的紅唇,笑了。 良久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沒什么...只是忽然覺得,我其實,是個很幸運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卡到不行,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終于寫完了... 桓崇:原來我被這么多人惦記在心里?????。?! 第106章 時光飛逝, 一如彈指。 武昌城外, 只看過幾回江水起落, 兩年的時間便匆匆過去了。 自桓崇繼任荊州刺史的這兩年間,他勵精圖治, 施行仁政,荊州上下休養生息,百姓安居樂業。雖荊北數郡不時地還會與北方的石趙起些摩擦,但江南江北,總體上仍是相安無事。 除了外面的州郡大事,桓崇對家事也愈發上心了些。無憂雖從沒抱怨過,但他自己心內也很清楚,陶宅逼仄, 屋子老舊,實不適合她這樣的女郎居住。于是在第一年的夏天,桓崇特意花了大價錢延請工匠過府, 除了保留了幾座有特殊意義的院子, 其他的老舊宅院便全部都按照無憂的喜好重建了。 無憂本來就已經漸漸適應了武昌的生活, 見桓崇這般有心, 她也愈發感念。郎情妾意,琴瑟和鳴,兩人的關系也在平淡的生活中日日升溫。 ... ... 就這樣, 轉眼間又到了一年的九月。 北伐事敗、邾城被滅便是發生在前年的九月?;赋缋^任后,將每年的九月初一都定為了荊州的恥難日——每逢今天,荊州全境在早間開城、以及夜間閉城時, 都要長長地鳴金三聲,既是為了緬懷犧牲的同胞,也是為了鞭策荊人、勿忘恥辱。 按例,桓崇今晚要與諸將同食,因此晚飯時無憂便沒等他。 雖已入秋,天氣卻有些郁郁地發燥,等到晚間太陽落了,才清爽了些。飯后無事,無憂便拉著云娘,以及房里的侍女們同坐廊下,主仆眾人一面欣賞夜景,一面閑聊。 為了增加談興,無憂還使人沏了桂花露,再配上了紅藥鋪子里新出得花朵造型點心。女郎們忙碌一天,有吃有喝,有說有笑,氣氛格外熱鬧! “周娘子的手藝真是越發得好了,聽說她鋪子里的點心要每日一早去排隊才能買到呢,去晚了就沒得買了!” “周將軍在休沐日的時候也常過去幫忙呢!還有邾兒,他和弟弟整日黏在一起,兩個小郎簡直可愛極了!” 女郎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周家食肆,也不知忽然間是誰起得頭,她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都匯聚在無憂的身上,這么一望,眼光也曖昧了起來,“若是縣主和郎君有了小郎,一定和邾兒他們一樣可愛!” 都是年輕女娘,說話俏皮又有生氣。而且,無憂不止能趁機學一學武昌話,還能聽到城里的各種小道消息...說實話,她其實是很樂意聽她們講話的。 但,八卦之所以新奇有趣,正是因為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陌生人身上的。若是一旦聊到了自己這兒,那就不但沒趣,而且尷尬了。 見她們的注意力都轉向了自己身上來,無憂不由地紅了臉頰。她輕咳一聲,方要出言制止,這時卻聽廊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郎君回來了!”云娘率先站起身來,向桓崇行禮。 郎君嚴肅,不像縣主這般和藹可親。侍女們一聽,趕忙都住了嘴,她們也站起身來,紛紛向桓崇行禮,“郎君...” 桓崇的目光冷冷一掃,面上就顯出些淡淡的不耐來,他將手一揮,道,“下去?!?/br> 云娘忙給無憂使了個眼色,待指揮著侍女們將廊下收拾干凈,她便也躬身行禮,跟著退了下去,獨留他們夫妻二人一同敘話。 ... ... 剛說到夫妻事,這人就回來了...此刻見了桓崇,無憂心中莫名的有些窘。 見他挨著自己坐了,無憂遂拿過一旁的小瓷盞,伸手倒了一杯桂花露,給他遞了過去,道,“夫君,這是新做得桂花露,不甜,現下正溫著。你先喝一口,潤潤嗓子!” 桓崇瞧她一眼,伸手接過,再一仰頭,牛飲似地就把那一小杯花露灌進了肚子里。 飲畢,他將那杯子往食案上一放,胳膊再一抬,便將女郎攬肩入了懷,“剛才在說什么?離著很遠,便聽到這里吵吵嚷嚷的?!?/br> 無憂眨眨眼,笑道,“紅藥真能干,她的食肆經營得越來越好,點心也做得花樣新巧,大家吃了都說好。夫君要不要也就著花露嘗一嘗?這味道可不同哩!” 女郎的聲音無憂無慮,揚起得高聲里卻有些繃著的感覺?;赋绨櫫税櫛亲?,道,“我聽得,卻不是什么點心好吃...” 說著,他低下頭去,湊近了無憂的耳朵,低聲道,“她們說得,分明是周家的小郎?!?/br> “她們還說,我們的孩子...定然比周光的兩個更惹人偏疼...” 耳廓邊,這人的呼氣麻麻癢癢,腰肢旁,這人的雙手還不安分地咯吱了兩下。 而且,他還大言不慚地把侍女們的原話給篡改了一番...無憂“咯咯”一笑,雙臂就環住了桓崇的脖子,眼神再斜睨過去,紅唇又微微一嘟,嗔道,“你既然都聽到了...做什么還要問我?” 桓崇卻沒有再說話了。 他盯著眼前的女郎,一雙眼睛好像此刻天上的夜空。 少傾,他微微俯了俯身,用那還猶帶著一絲桂花香氣的唇,輕輕地碰了碰無憂的臉頰。 ... ... 今晚的桓崇,很溫柔,也很堅持。 無憂覺得自己仿佛是藥捻子上的一塊藥材,正被那藥杵從完完全全的整體碾磨成細細的碎粉。 她又覺得自己仿佛是爐灶上燉著得一鍋熱湯,正在被灶底的柴火慢慢地從生冷烘至熟透。 她好像沉浸在了一團透著光的湖水中,模糊中,她的小嘴開合,似乎還無意識地叫了幾聲...然后,那團包裹住她的湖水,便越發涌動了起來,仿佛要把她整個人溺在其中... 總之...滋味兒并不壞就是了... ... ... 一朝云散雨歇。 床上,桓崇仍是緊緊地纏抱住無憂不放。 面上的潮紅剛剛褪去,他摟在自己,又有些不大安分了起來。 這樣被他撫著...有點癢... 無憂扭了扭身子,剛想去推開他,卻感到那人的手掌慢慢滑至了自己的小腹處。 她心中“咯噔”一下,連小腹也被他的手溫燙得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意味是如此的明顯,可是... 桓崇不說話,她便也不敢說話。靜默一陣,背后那人忽然用力將她抱緊了些,低聲喃喃道,“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比小豬更可愛...” 無憂頓了頓,輕輕地“嗯”了一聲。 卻聽桓崇又道,“...最好,是在我這趟離開之前...” 無憂猛地轉過身來,詫異道,“你好端端地在荊州,又要去哪兒?要去荊北巡察嗎?” 桓崇摸了摸她的面頰,略停了停,道,“我要入蜀?!?/br> ... ... 桓崇一直是有野心的。 僅僅兩年的風平浪靜,根本消弭不了他身上的那一腔男兒血。 若說君父的北伐,是在錯誤的時間做了一場正確的事;那么他桓崇,就要把握時機,力求在最正確的時間去做那最正確的事。 但是,單單把握住時機仍是不夠,他還需要足夠強大的后援才能功成。 錢糧、將士、人才,各個他都需要...可他年紀輕、底子薄,就算已經開府兩年,仍是捉襟見肘,既積攢不下什么,又吸引不來什么。 他倒是也曾想過要向建康去求援,但至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不無自嘲地想,按照司馬衍對他的感觀,能在王、庾兩家的要求下批給他這么一個荊州刺史的職務,便可算是最大的仁慈了。別的什么,就算他跪地求饒,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反正,這都是他的事情,他也從沒想過要在旁人身上寄望奢求。 因此,每日里除了批復公文,關注農事,準備練兵之余,桓崇考慮了各種辦法,直到...他把目光投注在了與荊州西面接壤的那片土地。 ... ... 蜀,便是益州蜀郡。 那里曾經是季漢的領土,后來天下三分歸晉,又被司馬氏短暫地在手中掌握了一陣。后來,八王之亂,天災人禍盛行,益州的巴氐人首領李特反晉自立,在蜀中建立了自己的成漢政權。 “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已成帝業?!?/br> 當年諸葛武侯在隆中時,便同昭烈皇帝有此論斷。如今的成漢政權,那居于頂端的李氏家族驕奢yin逸,橫征暴斂,又大肆殺戮,不得人心,國勢已然衰微,正是“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的時候。 這樣的地方,由他桓崇借來一用,不是正正合適?! 于是,在今晚的共宴上,他一開頭便直說了自己將欲伐蜀的決斷。 此言一出,營中眾人自然再無心用飯,眾位將官各抒己見。 盡管最后險些吵開了鍋,盡管唱衰調的遠遠大于支持他的,桓崇仍是堅持己見。 他不認為自己會輸,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蜀地難行、山高水長,興許這一路上,多少又會生出些變數來。 ... ... 剛才還懶洋洋地被他攬著,無憂下一刻“騰”得就坐起身來。 她都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裳,直等她意識到了桓崇那雙落于自己胸前的幽深目光,她才趕忙用被子遮了遮,卻不想這樣半遮半掩地,只露出一副綴了星點吻痕的肩膀和鎖骨,更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