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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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應景! 桓崇苦笑一聲,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 能被石虎委以這樣的重任,那石韜也確是有兩下子的,譬如,他放冷箭的水平就讓自己望塵莫及。 那一發冷箭威力甚重,而且原本便是沖著他的眼睛來的??v使被他一下勉強打偏,偏側過頭的時候,那箭頭的余力還是貼著他的左眉尾,在額頭和眼角拉出了一道不淺的口子。 ...疼是不大疼了,但留疤預計是在所難免了。 他可還記著,當年在蔣山上的時候,她曾經夸過自己生得好看來著。 雖然“好看”這個特性,對他這種時常要在外對陣的武人來說是弊大于利,但是...當初也正是因為這個“生得好看”,他才有幸娶到了自家那頂尖的美人! ...不過,成婚以后,她對他的評價本來就已經跌入谷底了。這次又破了相,怕不會...往后,他在她的眼里會更加面目可憎了吧?! 桓崇將手里那包藥材捏得死緊,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甚至想著想著,他的眉心處也皺起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 ... “子昂?!?/br> “子昂?!” 桓崇被耳邊的呼聲叫得一驚,猛一抬頭,卻見甘衡不知何時來了營帳內。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面色中透出了幾許憂慮。 桓崇趕忙站起身來見禮,“公平兄怎么來了?快請坐!” 甘衡向他上下打量幾眼,見他神色無恙,這才坐到對面,問道,“你的身體如何?傷口可好些了?” 桓崇笑道,“本來就是小傷口,兄不必掛懷?!闭f著,他把手中的藥包放到一旁,問道,“兄可知,現下外面又是何種境況?” 甘衡爽朗道,“子昂一戰之威,好生厲害!那石韜部的士氣,想必一時片刻是恢復不過來了。下午軍士們清理戰場,順利繳獲了一批輜重。我便命人用這批輜重,把我們之前摧毀得那幾座營寨重又修整起來?,F下軍中將士們充滿干勁,樊城可守矣!” 桓崇微笑道,“如此,便好!” 然后,他頓了一頓,神情再度轉肅,“此戰雖勝,但我料石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石韜手握雄兵,我方后繼無力,對面重整再犯只是時間問題。這些天內,我們務必要將城池和營寨修整加固?!?/br> 甘衡道,“我也是這般想,為了預防有變,我在東西兩面也增加了布防?!?/br> 桓崇點點頭,道,“另外,今日那一千人,也請公平兄幫忙好生照看著些。若有必要,我會再次突襲作戰?!?/br> 甘衡愣了愣,待見了他篤定的面色,仍是首肯了。兩人又交換了半晌意見,正事言畢,甘衡最后好奇道,“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剛才我來的時候,你在想什么這般出神,連警惕都降低了?” 桓崇一怔,卻是搖了搖頭。他指著那一箱子的小包裹,少見地露出了些扭捏之態,連臉色也rou眼可見地微微脹紅了些,“...是我家那...” “唉,臨出行時,她給我拿了不少食材、藥材。公平兄,我從來都是和軍士們平起平做慣了的,不想獨吞...所以,我剛才正想著,一會兒把這食材都拿去廚房,讓廚子做一大鍋rou羹,今日同我搏命的各位全都有份,一道同享?!?/br> “...哈?”甘衡頗有興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頦。 他拿起一包,仔細看了看外面那精心裹好的包裝和貼好標簽,停了一下,卻道,“子昂,你真舍得嗎?!” ... ... “陶夏,你太過逾越了!” “這荊州刺史,究竟是我做,還是你做?!” ...... 紅藥不愧是藝妓出身,此刻她粗著嗓音,雙眉一挑,便把昨日里陶侃教訓小陶將軍的場景繪聲繪色地再現了出來。 無憂吃驚地瞪大了眼,“陶公,那時真是這么說的?!” 紅藥將一顆頭點得如搗蒜,“我也是聽我家周郎君說得。陶公雖是在家靜養,但他事先和小陶將軍說好,每日里都要把州府里的事務文件呈送到他的病床前查閱。所以這回,也真的莫怪陶公動氣。這么大的事情,小陶將軍竟然一徑壓著,不讓陶公知道,全讓我們這些荊州的軍人憑自己去扛...” 說著,她憤憤道,“縣主,你說,做主將都的不按規矩辦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無憂的目光微微地有些發直。 ...是啊,對面是十萬大軍,就是鐵打銅鑄的金人,也有法子被人削去腦袋,何況此刻守在前線、一身血rou之軀的桓崇呢?! ... ... 這次,紅藥是主動尋上門的。 之前,她的確故意躲著無憂。因為上次桓崇來尋時,紅藥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出現,竟然給恩人造成了困擾。 因為擔心再次傷害到恩人,紅藥對無憂便一直是躲著、避著。 見無憂恍然間又陷入了沉思,紅藥趕忙捂住嘴巴,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調轉話題道,“縣主也不用太過擔心,周郎君昨日領了陶公的軍令,連夜率六萬人趕去襄陽了。而且我聽說,那個襄陽最是易守難攻,桓校尉他們,定會安然無恙的?!?/br> 無憂微微地笑了一笑,思緒漸漸飄遠了。 ...是呀,當年那季漢的關云長發動了襄樊之戰,占有天時地利,卻也沒能攻下襄陽。 可是,如果桓崇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在襄陽,而是在樊城呢?! 聽著紅藥再三的保證,無憂眨眨眼睛,輕聲道,“紅藥說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千難萬險,總會過去。有周校尉相幫,這波危機定會順利渡過的?!?/br> 紅藥甜甜一笑,又感慨道,“縣主說得是。以為快死了,可實際上卻又活過來,人生可不就是這般反復無常哩!” 說著,她掀開一旁的食籃蓋子,道,“咱們不說這些喪氣話啦??h主,你快嘗嘗,這是我用去年新收的桂花做得糕餅,你嘗嘗味道如何?” 面對滿臉熱情的紅藥,無憂真是拒絕不過,她用帕子執起一個來,咬了一口,只覺滿口生香。她驚嘆道,“紅藥,你的手藝真好!” 紅藥“嘿嘿”一笑,“縣主喜歡?那可太好了!我從前還和周郎合計著,若是哪一天,他厭煩當兵了,我們倆就一道開個飯館。我擅長料理,就負責做菜,他擅長和人打交道,就做掌柜,一內一外,不也是門不愁衣食的好生意么!” 無憂聽她說著有趣,她在心中想象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若真有那一日,我卻要做那第一個上門捧場的食客才好!” 兩個女郎對坐而笑,無憂忽而又俏皮道,“你以前不都是避著我嗎?今日怎么不止不躲,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紅藥一怔,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道,“...是陶娘子。今日一早,她親自來了我家,說是讓我把周郎支援前線的事情告訴你一聲?!?/br> “是嗎...”提到陶億,無憂面上的笑容也淺淺地淡去了,“她還說什么了?” 紅藥小心地覬了她一眼,道,“陶娘子說,她不便同縣主直說。她還說...把這件事告訴縣主之后,縣主的心情就會安穩許多?!?/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長得好看雖然沒用,但是長得好看可以娶媳婦??! 今天捋了遍大綱,我覺得我要加快節奏了...o((⊙﹏⊙))o 第82章 先聲奪氣, 頹勢盡顯, 大敗后的石韜部一連向北撤出了二十余里。 即便軍心不振, 但目前陶侃不在,荊州主力尚未來援, 石韜無論如何也不愿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他仗著己方明顯的兵力優勢,重整軍勢,之后一連十數日,持續對樊城展開包圍式的攻擊。 然而,上至將官,下至步卒,軍中眾人斗志已失, 外加上甘衡陸續修復了外圍的防守營地,這座原本易攻難守的樊城竟成了橫亙在石韜部面前的一道天塹壁壘。 戰,又攻不下;退, 又不甘心。 數日過后, 惱羞成怒的石韜在極度矛盾中得知了陶侃出面主事, 以及荊州援軍即將到來的消息。 “什么?陶侃露面了?!”石韜大驚, “派來多少人,可打探清楚了?” 一旁的參軍道,“這消息是我們安插在武昌的探子發過來的, 絕對屬實。聽說陶侃出面的當晚,武昌方面派過來的人馬就有六、七萬之眾...” ...還要再來六、七萬?! 石韜一愣,五根手指緩緩收緊, 硬是把那歷經艱辛才傳到手中的簡短戰報用力捏做一團。 那參軍是石韜府上的老人,走南闖北跟隨他多年,是有志將自家的主子扶植上位的。見石韜猶疑,他趕忙伏倒在他身前拜道,“秦公明鑒!這十數日下來,我們每天都有人馬輜重的折損。那桓崇勇猛過人,如今再加上這數萬大軍。莫說守城,樊城方面就是率兵反撲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石韜的面色頓時難看得如生吞了一只蒼蠅,他方要開口叱喝,卻見那參軍俯身向前,聲音又壓地低了一些,“...況這一回,太子對秦公兵權一事,本來就耿耿于懷,到時不止大趙天王那里不好交代,連太子那里也會以此攻訐...秦公,再戰無益,不若見好就收罷!” 能將兵十萬,石韜就算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卻也不是那種純粹聽不進人言的傻子。 他沉默半晌,將滿嘴交錯的犬牙咬得咯咯直響,最后終是沉沉嘆了口氣,道,“好,就如先生所言。傳我命令,準備退兵?!?/br> ... ... “石韜要撤軍了?!” 樊城大營內,桓崇、甘衡、王恬三人聞聽軍報,都是精神大振。 “石韜部軍心渙散,十萬大軍,尾大不掉。這時候人數過多,反而會成為他們后撤的負累...”桓崇琢磨著,忽然起身道,“即是如此,那么事不宜遲。公平兄,我這便帶人前去追擊,好給這群羯人留個教訓!” 樊城之圍,純是靠著桓崇的勇武才得以解開的,羯人也因此畏桓崇如虎。此回他親自帶人前去追擊,定會再給敵方一記沉重的打擊,可謂百利而無害。 甘衡短暫地思慮片刻,頷首道,“既如此,子昂點兵,自去即可。我知道你有分寸,只切記,窮寇莫追,莫將自己置于險地?!?/br> 桓崇點點頭,他大步向外而去,一手剛掀開營門,突然聽到王恬在身后將他喊住,“桓將軍!” 桓、王二人立場不一,二人不合,有目共睹,不過,好在他們倆都是以大局為先的。王恬在這次的守城中,雖然沒像桓崇這般大放異彩,但他協助甘衡修整城池,處理軍中事務,條理分明,細致入微,確也可見其人能力不俗。 從來了這里,王恬就沒有叫過苦、抗過令,這也不由地讓桓崇對他另眼相看了些。 此刻,他如此罕見地叫住了自己... 桓崇回過身來,神情微訝,“王校尉,請說!” 卻見對面的王恬十分有禮地拱手一拜,鄭重道,“恬欲與將軍一同出陣,未置可否?” ... ... 武將的能力,總是在一次次的大戰中經受磨礪,才能得到提高的。 所以,面對王恬的請求,桓崇準了。 這次的奇襲部隊,便由王恬率五百人作為別動,桓崇率一千人作為主力。按照計劃,王恬部負責襲擊石韜的長線后勤,劫掠糧草,而桓崇部便負責襲擊帥旗所在的中軍,重點打擊。 這個計劃全面而完美,可直到真正和石韜的部隊碰上,桓崇才發覺了不妥。 與他率領的鐵甲重騎不同,王恬部都是著革甲的輕騎。輕騎機動,更適合在外圍擾亂敵軍的節奏,可王恬部剛剛交戰,許是見對方棄了輜重,只知逃跑,王恬竟帶兵一路深入,沒一會兒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桓崇心中一驚,他趕忙率領大部突襲,追趕石韜的中軍。等到深入了敵軍內中,他這才發現,原來王恬部竟是不顧軍令,而是先他們一步,與石韜最精銳的中軍交起手來。 ... ... “秦公,不好了,那晉兵又殺過來了!” 石韜心頭一震,他一面在前打馬,一面問道,“誰?又是那桓崇嗎?!” 那傳令兵道,“不,不是!來將穿了一身紅袍,看那旗號,上面卻是寫著一個‘王’字?!?/br> “王?!”石韜略一沉吟,勃然大怒,道,“管他‘王’什么,桓崇也便罷了,如今連個阿貓阿狗也敢來老子這兒來踩上一腳了?!” 這時,那一旁馬上跟著的參軍忽然道,“秦公,這王姓將領雖無名無姓,但他家世非同凡響,他是那瑯琊王家現任家主王導的兒子,聽說將來是會繼承王家基業的?!?/br> 石韜一愣,又轉怒為喜,“瑯琊王家?就是那晉廷最顯赫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