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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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待你?”王恬仰頭一笑。 “區區寒門子,也敢侮辱世家公子...”王恬嘲道,“雷稷,你還不知道自己得罪得是誰嗎?!” 說著,他將頭一轉,睨向桓崇的方向,道,“這位桓崇、桓郎君,可不止是庾君候的義子...”他視線再轉,忽然盯到了陶億的身上,“據我所知,他還是陶公的弟子...” “阿億,我說得,對否?” ... ... 王恬看似平淡的敘述中,細聽不乏譏誚。 陶億怔了怔,而后垂下眼簾,向王恬微微頷首,輕聲道,“夫君說得是?!?/br> 王恬的雙目,依舊盯在她的身上,“我還聽說,桓郎君與陶公雖是師徒,二人感情之親密,實不亞父子。甚至桓郎君與陶家眾人,皆是按同輩兄弟相稱。阿億,此處...亦對否?” 陶億與王恬,從成婚那日開始,便是典型的相敬如冰。 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就是這般,兩人居然在外還能被人稱作是一對佳偶,也算是少有的奇聞了。 陶億心中不明,不知他何以在此處纏著自己不放。 但...她將眼簾不著痕跡地掀了掀,還是道了一聲,“...是?!?/br> 王恬道,“那可否勞煩阿億代我向桓郎君問一句,雷稷對他的臉蛋將摸未摸,我便將雷稷的雙手將廢未廢。我這般處置雷稷,是否合他的心意?” 陶億忽地抬起眼簾,待對上王恬的目光,她沉默了一瞬,還是將頭垂下,道,“...好?!?/br> 王恬轉頭向桓崇看過一眼,而后將下巴朝陶億一揚,神情傲慢,“阿億既說‘好’,那便去罷?!?/br> 陶億遲疑了一下,隨后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腳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了桓崇的身邊。 ... ... 這下,就算是無憂這樣的局外人,也看出那對人皆稱頌的伉儷之間存著些說不清的嫌隙。 她使勁捏了捏桓崇的手,嘴巴一努,悄悄向他使了個眼色。 誰想桓崇卻是將頭一偏,唇角一彎,便對她露出個笑來。 他背在身后的拇指,甚至還在她的手背上徐緩地蹭了兩下。 無憂的背上頓時起了一層毛毛的雞皮疙瘩。 這人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在提醒他正事兒呢! ... ... 陶億來了,桓崇微微欠身,“阿姊?!?/br> “阿崇,無憂?!碧諆|微笑,她的視線先在二人身上看了一圈,目光再一轉,落到了桓崇的臉上,關切道,“阿崇...那人,有沒有傷到你?” 桓崇的臉色不大好,看來是真地受了冒犯,但他搖了搖頭,道,“并無?!?/br> 阿崇講話,從來都是直白坦率的。陶億放下心來,她回頭望了王恬一眼,紅唇微動,道,“那...” 桓崇瞧了無憂一眼,道,“阿姊與王郎君也莫要放在心上。曹女郎路見不平,也并未窺得事情原貌,方才所言,也有激進冒犯的地方?!?/br> 那王家二郎可傲氣的很,這還沒怎么樣呢,她這邊同一戰線的就先服了軟... 無憂立時不樂意了。 她嘟起小嘴,冷哼一聲,即刻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頭轉開了,她的小手卻還在桓崇的掌心握著。 曹家無憂又不高興了,桓崇忙安撫似地捏了捏她的小手,道,“阿姊,我無事,放心吧?!?/br> 說著,他的視線,越過面前女子的頭頂,向王恬瞧去。 短短對視的剎那,兩個男人的眼中似乎都激起了莫名的火花。 卻聽桓崇提高音量,道,“崇非氣量狹小之人,王郎君不必如此?!?/br> ... ... 王恬確是有手腕的,而且他在行事上,比他的父親王導要鋒銳得多。 既是雙方達成和解,他即刻命仆役們將雷稷悄悄送回王家,他再向周圍仆役提點數語,總算是將此事暫時壓了下去。 一場鬧劇收場,王二郎夫婦很快便辭別了。 此處的梅林一下又安靜下來,只留下了桓崇和無憂兩個人。 ... ... 無憂嘟了嘟唇,她的視線往下,落在了兩人交掩的廣袖上。 人都走空了,這人也是時候該放了她罷?! 她偷偷瞧了他一眼,再嫌棄地甩了甩兩人交握的手,道,“桓崇,人都走了,你放開我!” 女郎的小細胳膊有規律地一甩一甩,有點嬌氣,又有點孩子氣,討人喜歡得緊。 桓崇任她甩著,就是不放,嘴上卻一本正經道,“曹娘子,我從小家境貧寒。故而,從來被我握在手心的,便沒有放開的時候?!?/br> 說著,他把兩人交握的手正正舉到了無憂的面前,用鄭重的京洛正音故意氣她似的,“不放!” 無憂的眼睛都瞪圓了。 他捏著她的小手不肯放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大言不慚、振振有詞?! 她才知道,原來最地道的洛聲,就是他用來耍無賴的! 無憂氣得去拍他的手背,結果閑下來的那只小爪子剛抬到半空中,又被桓崇的另一手握住。 他的笑容也有些孩子氣,“抓住了!” 雙手皆被這人掌控,無憂哼哼兩聲,身子扭扭,將嘴一撇,“只會欺負我!你氣人這么有一套,方才怎不見你去欺負那王二郎?!” 說著,她將眼睛一瞟,小臉氣鼓鼓的,一字一頓道,“畏強欺弱,不是好男兒!” ... ... 她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桓崇的眼眸忽地轉深,進而將她的雙手并攏,舉到了自己的唇邊。 無憂若是只兔子,此刻定然已經直直地豎起了自己的兩只耳朵。 這種眼神,她再清楚不過了...三番四次的,每當他這樣瞧她,便是如狼齜牙一般,打算對她使壞了! 無憂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她弱弱道,“那個...不放就不放...桓崇,你說過的,‘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我...我好歹才幫了你,你...你,可不許恩將仇報呀!” 桓崇果真齜牙笑了。 他頓了頓,道,“你說得不錯,方才的確承曹娘子利齒...不過,我有一事不明...” “方才,你為何助我?” 無憂不解地盯著他,像看怪物似的,“我不助你,還要助誰?難道要助那王家二郎嗎?” 桓崇道,“他是瑯琊王家的人,他的父親又是朝中第一的王導。助他,自是有百利而無一弊。你又何必非要惹他不快呢?” 無憂嗤笑一聲,她驕傲地揚一揚下巴,倒是顯出了幾分江湖習氣。 只聽她作男兒粗音,道,“桓郎君,你好癡愚呀!最早在建初寺的時候,你幫過我,我也幫過你,那咱們之間就算是自己人了?!值荇]于墻,外御其侮’,既然這回咱們又都被那王家的下人給辱了,自是要同仇敵愾的呀!” 她俏皮一笑,又道,“再說了,人家有陶姊姊,也不需要我幫忙~” 初次見面時,她就將那小童扮得惟妙惟肖,姿勢豪放,粗聲粗氣,腰間還效仿那游俠兒,別了一柄劍。 后來再見,她變身成了一個小女娃,極是漂亮,也極是古靈精怪。 但他始終覺得古怪,這個曹家的小女郎,她不去學些女紅針織,作什么盡學這些男兒的東西? 可此刻,她滿口草莽氣,一嘴一個“咱們”,卻好像清風朗月一般,讓他心中的陰霾全部消散了。 桓崇黑黢黢的眼睛里顯出了笑意,“曹家無憂...” 他忽地垂頭,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低聲道,“ 所以,你和我,是‘自己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桓崇: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反正我親了就是我的人! 第36章 從方才開始, 無憂的小手就一直被他攥在手心, 捂得很暖。 可當桓崇輕輕親到她手背的時候, 她還是感到了他唇上那熱燙的溫度。 而當他低下頭去的時候,小徑道邊那一樹的梅影就落在他側旁的臉上和身上。 梅枝疏略, 梅影輕搖,面前的郎君再一抬眼,剛好有一枝梅梢的影子落進了他漆黑的眼底。 無憂的臉上突地發起微微的燙。 ... ... 女郎貌美,此刻面露紅暈,艷勝桃李。 桓崇瞧著她那張含嬌的小臉,如狼般的眼神竟也柔和了不少。 二人相對而立,無憂只覺得他似是有什么話要同她說。她遲疑一下,方要開口, 卻見桓崇的嘴唇先動了動,語氣之中罕見的帶了些吞吐的意味,“曹家無憂, 我...” 正在這時, 建康宮的正殿方向傳來了陣陣鳴金聲。 桓崇的目光頓時向那邊望去, 連一雙劍眉也跟著微微蹙起。 無憂心念急轉, 正趁著桓崇分心的當下,她忽地雙手一轉,兩只小手一下便從他的掌控中掙脫出來。 見桓崇的雙目再向自己注視過來, 無憂嘿嘿一笑,眼睛轉轉,小手向那方一指, 聲音卻是一本正經的,“桓郎君,你聽!這就是前殿開席的訊號,今年的元會馬上就要開始啦!” 桓崇點了點頭,卻見那女郎腳下退后兩步,臉上笑得狡黠,“桓郎君,多謝你啦!我...我須得去尋我阿父阿母了,不然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一定很著急!” 話音剛落,她就像只兔子似的,“蹭”地一下跑遠了。 窈窕的背影,跑起來時,連腰間的束帶都跟著在身后一上一下的,活潑極了。 ...鞋子沒掉,跑得還真快。 掌心里的小手被抽走了,可他的手中還是殘存著一種格外的滑膩之感。 把指尖放到鼻下,他聞到了女兒家身上那獨屬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