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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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若瞧見了,不定怎樣傷心呢?!壁w天梁拿著袖子擦眼淚,就叫人抬了輿來。 賈璉心道他身子骨如此不堪,有一半就是許青珩的功勞,可見他娶她,就是還債來的。 須臾,一輛裝飾得分外奢華的金輿叫人抬了過來,只見那輿乃是楠木所制,頂上一顆明珠照耀,四面做桃花狀鏤空又以鮫絲做簾,從四角上垂下血紅的珊瑚珠子瓔珞。 賈璉被趙天梁、趙天棟半扶半抱著坐上了輿中鋪著銀狐褥子的金樟大椅中,才一坐下,半面身子就被那雪白纖細的狐毛埋沒。 “起轎!”趙天梁喊了一聲,登時前院侍衛嚴陣以待起來,仿佛要去打仗一般,人人握緊手中長槍。 輿出了門,前面有五十人開路,后面又有五十人殿后。 賈璉歪在椅子中,聽見外頭一聲槍響,輕輕地一笑,就拿著左手去轉動右手上墨玉戒指。 “太傅大人在此,誰敢來犯?”趙天梁中氣十足地喊道。 賈璉不禁有些羨慕趙天梁的好身子骨,但仔細權衡一番,又覺若留著好身子骨,卻弄了一攤子麻煩事在身上,也很不值當。 一路上不知殺了多少刺客,聽得有人喊了一聲“太傅大人到!”,賈璉這才向外頭望去,只見貢院前,左右跪下足有上千學子。 “二爺不用下來?!壁w天梁湊近低聲說,唯恐叫人瞧見賈璉連路都走不利索,就令抬著輿的八個人,徑直將輿擺放在貢院門前。 賈璉坐著不動彈,聽得兩聲搶響后,監考官員并上千學子跪下高呼“太傅大人萬福金安”,就輕輕地說了一聲:“免禮?!?/br> 忽然一陣風吹來,四角上的珊瑚瓔珞就如青荇輕輕浮動,椅子上的賈璉忍不住握著帕子輕輕咳嗽起來,咳嗽幾聲后,一方染血的帕子飄了出來。 “太傅大人千萬保重!”擅長逢迎拍馬的,立時如喪考妣地哀嚎一聲。 “活該,遭報應了!”自命耿直不阿的,就在心里暗暗地幸災樂禍。 “還死不了?!辟Z璉氣若游絲地說道,對趙天梁擺了擺手,趙天梁登時發話道:“東邊的學生身子放低一些,別擋著光;西邊的將腰板挺直一些,別叫風吹過來?!?/br> 不管是擅長逢迎拍馬的,還是自命耿直不阿的,都忙隨著趙天梁的手動了起來。 不知出了什么事,人群里略有些sao動。 “肅靜,恭聽太傅大人訓話?!狈吭谒己艉纫宦?,雖身為太皇太后兄弟,不免也要太傅跟前小心謹慎。 房在思邊上李誠、李謹兄弟,也是小心翼翼模樣。 “我只說兩句話?!辟Z璉轉著手上扳指,向學子們看去。 隔著兩排拿著長槍的侍衛,學子們也悄悄地向上面的賈璉看去,只瞧見搖曳的珊瑚珠子并飄飛的鮫絲掩映下,華麗的輿中,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就連那影子也很是模糊,就仿佛輿中是空蕩蕩的,那影子,不過是從石獅子斜斜地照來的影。 “第一句,考卷要用標點,倘若試卷上沒用標點亦或者用得不對,落榜;第二句,我沒什么文化,試卷上要寫白話,若我看不懂的,一律白卷?!辟Z璉醞釀許久,才一鼓作氣,說出這么長的一段話來。 哄地一聲,學子們sao動起來。 “太傅大人,學生山東李太白之后李尺有話要說?!币粚W生拱手站了出來。 “學子千千萬,多你一個,多乎哉?不多也?!辟Z璉蹙著眉說道。 輿外的趙天梁會意,立時對侍衛說道:“拉他出去,三年不許他科考?!?/br> “是?!笔绦l答應了一聲。 “太傅大人,李尺……” “拖 下去?!焙偞嬉а勒f道,早聽聞李尺天分甚高,見他三年不得科考,有些心生不忍,但想著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為了一個天分甚高卻心高氣傲的學子,就令八年 的心血化為烏有。這八年里,他們煞費苦心,才叫天下人知道標點為何物,才借著標點,重新演說了四書五經,才得以大刀闊斧,開啟民智。 “太傅——”才子李尺就這般被人拖了下去。 賈璉隔著鮫絲望著,嘴角露出笑容,就如昔日埋頭苦讀的大仇得報一般,對胡競存點了點頭,就令人搜學子身,叫他們進入考場,又令趙天梁、趙天梁等將他抬入貢院。 學子們老老實實地排隊,偷偷地覷向鮫簾,忽然見簾子一飛,里頭露出個面帶桃花之人,登時錯愕起來,紛紛想:莫非只手遮天的太傅大人,唯恐被人行刺,弄了個替身擺在家中? 錯愕間,忽然就見一人擠開旁人狂奔上前,被侍衛拿著長槍掃倒在地上后,就痛哭流涕地罵道:“好一個威風八面的太傅,竟是個連親生骨rou都不敢認的無能之輩!” 眾學子氣息一滯,齊齊低了頭等著看如今權傾朝野的太傅怎樣說。 “好,通俗易懂?!?/br> 鮫簾中,傳出這樣一句輕輕的話來。學子們越發錯愕。 “你母親是誰?”趙天梁喝道,心里疑惑地想王夫人怎么有膽量叫孟家的孩子這樣登門認親? “我母親乃是金陵一籍籍無名的娼、妓,那年太傅大人送老國公棺槨回金陵,耐不住寂寞,就在那秦淮河上……” “……你母親是爾拉模?”賈璉隨口問了一句,揮了揮手,令人將那年輕人帶到他跟前。 趙天梁一邊腹誹著爾拉模算是個什么名字,就叫曹家兄弟搜了那年輕人的身,將他拖到賈璉跟前。 賈璉靜靜地瞧著,果然見那人面孔與他有幾分相似,就含笑說道:“……你母親當初在街上,丟給我一枚……血紅的……” “珊瑚?!蹦悄贻p男子素來聽說賈璉喜愛珊瑚,于是毫不猶豫地出口。 “果然是你,”賈璉輕嘆一聲,隨后大笑說,“人人都說我賈璉要斷子絕孫,卻不知,咳咳,我有一百多個兒子流落在民間呢……趙天棟,送芥哥兒回府見過,咳咳,見過老太太、老爺、奶奶,再、再叫人將其他的哥兒找回來……” 趙天棟、趙天梁都不解賈璉這話是什么意思,但忙趕緊地答應下來。 趙天棟恭敬地走到那年輕人身邊,說道:“哥兒,受委屈了,快隨著我回家見過老太太、老爺、奶奶去?!?/br> 這樣輕易地達成目的,那年輕人愣了一會子,面上老實地答應了,心里狠狠地呸了一聲,心道什么狗屁太傅,還道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后,尚且對內人忠貞,原來竟是個風流沒行止的。 賈璉也不去瞧那年輕人,就坐著轎子進了貢院,在貢院正殿里,一缸供養著紅蓮的清水邊坐著。 看 著學子們入了考場,胡競存忙慌過來,見賈璉盯著水出神,又聽他忽然咳嗽,就拿著手在他后背上輕輕拍著,蹙眉說道:“何苦呢?孝期里的孩子,也敢認?”須 臾,又埋怨說,“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們在背后里,還說你未必喜歡女人呢,你偏又發話說有一百多孩子流落民間,等著瞧吧,看成千上萬人來找你認親,你怎么 認?” “天梁……”賈璉回過神來。 “小的在?!壁w天梁躬身答應著。 “女孩子不要,要俊俏的,長得像我的,能說會道的,認下。不費點力氣,就有百子……占大便宜了?!辟Z璉笑吟吟地說道。 “是?!壁w天梁忙答應著,忽然想起賈璉今日沒吃過東西,就忙令人拿了一碗清水一只春桃送到他面前。 賈璉只抿了一口清水,卻不肯吃桃。 胡競存大吃一驚,忙輕聲問趙天梁:“飯量這樣淺?” 趙天梁哽咽著說道:“大半年了,好時吃個新鮮的果子,不好了,一日里小半碗米湯就夠了。比那辟谷修道的老僧老道吃得還要少?!?/br> “難怪這樣……”胡競存連連嘆息,見賈璉面無血色、身形瘦削,只有一張臉虛張聲勢地光滑英俊、只有滿頭青絲尚且光可鑒人。 賈璉忽然見一片蓮葉上沾染了塵埃,就要拿了帕子去擦拭,手指動了動,只覺微微探一探身,也像是要了老命一樣。 趙天梁忙接過他手上帕子去擦拭蓮葉。 賈璉笑說道:“我也試試百子千孫的滋味?!?/br> 胡 競存搖頭說道:“你就是不嫌事多,身子骨都這樣了,何苦來哉?你不知,這才二年,下頭就有多人對你不滿,國子監里,還弄出了個專門寫文章嘲諷你的二十四君 子,虧得李誠、李謹及早發現,設法拆散了他們。旁的不說,只你不管白天黑夜頻頻出入后宮見太皇太后一事,就有人議論紛紛?!?/br> “寡婦門前呀?!辟Z璉輕笑一聲。 “……那可是太皇太后,跟其他的寡婦不能一概而論?!焙偞嫣嵝蚜艘痪?。 賈璉嗤笑一聲。 胡競存忍不住在他耳邊說道:“有人不喜你那新政,攛掇北靜郡王、西寧郡王上折子向皇上彈劾你……” “莫非他們不知……上奏的折子……乃是本官與太皇太后批閱?”賈璉戲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