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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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兒子?!辟Z璉笑了一笑,就轉身出去了。 說者無心,許青珩偏被這一句話刺著了,莫名地覺得有些孤單,掐指一算,賈璉回家也有幾個月了,偏她一點消息也沒有;且從始至終,也只有她一人cao心這事,賈璉壓根沒往這事上放一點心思。 “奶奶,起床了么?把平安脈的太醫已經去老太太那邊了?!蔽鍍涸趲ぷ油鈫?。 “知道了,這就起來?!痹S青珩說,好容易起來了,洗漱一通,因這房門壞了,就請太醫去廂房把脈。 今次來的是個專攻婦科的龐太醫。 龐太醫坐在床邊凳子上,待婢女將許青珩伸出來的手腕上蓋好了帕子,才搭手給她看脈,須臾手離開,只說:“奶奶身子骨好得很?!?/br> 許青珩坐在床上,手抓著百子千孫被子問:“若是身子骨好,怎會沒有消息?” 龐太醫并不知孟氏所生并非賈璉之子,只當賈璉已有庶出長子,許青珩才會這樣著急,只說:“奶奶稍安勿躁,這種事急不得。只將心放平和一些,吃些補藥好好調理調理?!?/br> “多謝龐太醫?!痹S青珩在帳子里謝道,等龐太醫出去了,便下了床,有些無精打采地出了廂房門,見鴛鴦來,就問:“二爺已經去了神機營?” “是,二爺說要留在營里兩日,叫二奶奶給他收拾兩件衣裳,打發人送去?!兵x鴦笑著說。 “知道了?!痹S青珩話才說完,就見兩只哈巴狗無法無天地站起來搭在她腿上,抬腿將狗兒推到一邊,就回房收了四套衣裳并一套嶄新的被褥枕頭令人送去。正待要回房睡一會子,卻見湘云笑盈盈地走過來說:“嫂子,東邊來報喜呢,又添下一個哥兒?!?/br> 許青珩搖頭嘆道:“他們陳家人丁倒是興旺?!?/br> “是呢,老太太都說陳姐夫一家要鳩占鵲巢了——”湘云忙咬住舌頭,笑了一笑,就又轉身向迎春那去。 許青珩一笑,也不將湘云的話放在心上,轉身去了后樓,先在后樓里看了一會子書,隨后拿了賈璉的笛子學了一會子,最后兩眼發澀,就上了樓,在賈璉的床上躺下睡了。 昏昏沉沉睡了半天,覺有人推她,睜開眼,就見賈璉站在床邊。 許青珩被抓了現行,先慌張地坐起身來,隨后鎮定地對賈璉笑說:“你不是過兩日才回來嗎?” 賈 璉笑道:“半道上遇上了忠順王府的長史,他說清明之后,太上皇、太后出宮踏青后,要向神機營去坐一坐,今上是不去的,皇子們大概要跟著去。我要在神機營準 備著,足有幾月不能回家,我且回來收拾東西?!闭f著,手一抽,將枕頭翻開,就將枕頭下看了一半的《太平經》取出來,又閑庭漫步一樣,往來與屋子內,四下里 將他要看的書,要用的琴一一收攏起來。 “……是前頭要修門,我才來這邊睡的?!痹S青珩坐在床邊辯解道。 “你睡就睡了,又沒叫你不睡?!辟Z璉笑著就下了樓。 許青珩鼓了鼓臉,豁然站起來緊跟著下樓,冷笑道:“要是你兒子動你的東西呢?” “我又沒兒子?!辟Z璉盤算著神機營里一群糙漢子住著,茶水也不很好,于是又開了柜子,正要將幾瓶上用的玫瑰露也帶上,又覺皇家人來,太招搖了也不好,就又放了回去。 正忙著,忽地聽嘩啦一聲,回頭就見許青珩滿臉泛紅地將他收攏在一處的地方全推到了地上。 “又發什么瘋?”賈璉蹙眉,見五兒急趕著進來收拾東西,就對五兒說:“你出去?!?/br> 五兒看賈璉臉色很是不好,忙轉身向外去。 “你給我收好?!辟Z璉說。 “就不收?!?/br> “當真不收?”賈璉又問。 許青珩擰著性子別過臉去。 “好?!辟Z璉說了一個字,自己彎下腰來,將地上的書本、紙筆并雕刻桃核的全套工具一一收拾到桌上,也不令下人來整理,自己動手將東西整理了,打了個包袱,一手抱琴,一手提著包袱就向外去。 不等走到門外,就覺身后一暖,低頭就見許青珩兩只手臂緊緊地勒在他腰上拖著不叫他走。 “你到底發什么瘋?”賈璉扭過頭來,見五兒過來,就將琴并包袱遞給五兒,叫她拿到外頭去。 賈璉轉身輕輕地抱住許青珩,在她肩頭拍了一拍,安撫道:“好了,好了,我走了,你愛在我這睡就睡吧?!?/br> “不是這么回事?!痹S青珩仰起臉來。 賈璉看她滿眼淚光,就說:“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并沒有在外勾三搭四,也沒對你不聞不問,你無端端的生什么氣?若是想你家老太太了,就叫蕓兒送你回去?!?/br> “不是這么回事?!痹S青珩急得跺腳。 “那就是太清閑了?既是這樣,你就拿了府里的銀子,瞧著哪一塊地好就買下哪一塊地?;蛘呷パ覇栆粏?,咱們那一份買賣怎樣了?!辟Z璉聲音沉穩,心中卻有些不耐煩了。 許青珩緊緊地抱著賈璉,也不哭也不說話,好半天放開了手說:“我好了,你去吧?!庇谑怯致驑巧先?。 賈璉這才瞧見她連鞋子都沒穿,也不好干脆利落地走,緊跟著上了樓,見她怔怔地坐在床邊,就坐在床前腳踏上替她穿了羅襪、繡花鞋。 “為什么咱們不能夫妻同心?”許青珩怔怔地問,看賈璉疑惑地蹙眉,就又說:“我說的是孩子的事?!?/br> 賈璉眉頭舒展開,笑道:“不知道你為這事生什么氣,我不是說了,全力配合你么?” 許青珩兩頰泛紅地說:“你壓根……哎,你明知道你們家我們家,都等著咱們呢。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為這事著急?為什么我跟你說起來,你總漫不經心?你叫我覺得很孤單,就像是一個人被千軍萬馬團團圍住,向你求救,你反而嬉皮笑臉看熱鬧一樣?!?/br> “是我疏忽了?!辟Z璉誠懇地說,繼而靠在床上,微微仰著頭說,“大凡提起美滿的人生,總免不了兒女成群。我是不大介意有個一兒半女的——” “介意?”許青珩心里一驚,平生再沒見其他人這樣說。 “若果然有了,我也喜歡得很,可若沒有,豈不是更灑脫?我在朝堂上進退自如,沒有累贅,你在家里,樂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br> 許青珩又是一愣,怔怔地說:“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只想游戲人間,我也不過是你游戲中的一局?!?/br> 賈 璉握著兩只手,說道:“你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感慨?你若能隨著我一同游戲人間,那最是好;若不能,你盡管經營你自己個的美滿人生,我定會全力配合你,你要溫 柔能干的夫君,我就是你溫柔能干的夫君,你要冰雪聰明的孩兒,我就盡力配合著你。只是,若叫我跟你一樣,醉心于經營那樣的‘美滿人生’,我就不能了?!?/br> 許青珩登時明白賈璉的意思,身為賈璉枕邊人,她多少明白賈璉所做的事十分兇險,且賈璉醉心于做那危險的事;若叫他安安穩穩地養家糊口,就是一樁十分折磨他的事。甚至旁人眼中的“后代”,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后患”罷了。如此,他頂多能夠做到“不介意”。 “你意下如何?”賈璉問。 許青珩眼前浮現出賈璉微微蹙眉忍耐小兒動他桃核的模樣,兩只手平攤在膝蓋上,吸了口氣,又吐出一口濁氣,“人言可畏,且人言都壓在我身上,你叫我怎樣陪著你游戲人間?” “那你好好保養身子吧,等我回來,我再全力配合你?!辟Z璉從腳踏上坐起來,看許青珩直愣愣地坐著,便伸手將她抱了一抱,在她唇上輕輕地一點,正要收手,就見許青珩抓著他的手不放將臉頰往他身上一靠就哭了起來。 “二爺,葛先生已經在前院等著了?!睒峭馕鍍汉暗?。 “知道了?!辟Z璉對外說了一聲,輕輕地拍著許青珩的后背,安撫道:“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別哭了?!?/br> “你給不了?!痹S青珩哽咽著將兩只手摟在賈璉肩膀上,眼睛被淚水模糊,也看不清賈璉模樣,便是他溫柔刻骨又怎樣?那溫柔里又有幾分真情?便有真情,也不是她要的情,好半日,才緩緩地開口說,“我要瞧瞧你的真面目?!?/br> “什么真面目?”賈璉笑了,又拿了帕子給她擦淚,擦完了,想起給她穿鞋子襪子后,并沒洗手,就收了手。 “至少要叫我知道,我喜歡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從現在起,假裝我沒嫁給你,你不必對我溫柔;假裝我連你結拜兄弟的meimei也不是,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也不用憐憫同情我?!?/br> “萍水相逢到什么地步?”賈璉問。 “萍水相逢到不過是擦肩而過,日后再無瓜葛?!?/br> “這比我配合你生兒育女還要重要?不怕人言可畏了?”賈璉失笑,待見自己笑后,許青珩哭得越發兇了,便止住笑。 許青珩鄭重地點了頭。 “到什么時候為止?”賈璉又問,先想不明白他好生待她,她為何還要雞蛋里頭挑骨頭;隨后便又想,倘若他也像她那樣用情至深,或許也會跟她一樣的心情。待要細細體會那心情是怎樣,偏情若游絲,捕捉不到。 “到我不喜歡你為止?!痹S青珩孤注一擲地說。 許青珩盯著賈璉的眼睛看,望見那深不見底的眸子中,自己縮成了一個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影子。 “我不喜歡你,就能安生過日子,不再追究你喜不喜歡我了。不然我越喜歡你就越討厭你,這日子沒法過了?!痹S青珩又說。 賈璉眸光微漾,嘴角含笑,將手在許青珩發髻上撫了一撫,溫柔地笑道:“好,你快洗了臉吧,這樣哭哭啼啼,旁人還以為我怎樣欺負你了?!?/br> 許青珩怔愣住。 “二爺,車馬已經準備好了?!蔽鍍河衷跇峭獯叽倭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