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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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病了么?”常升入內,望見忠順王爺木著臉坐在炕上,忙關切地問一句。 “咳?!敝翼樛鯛斢昧Φ乜人砸宦?,在一旁的痰盂中吐出一口濃痰來,隨后兩只手抱著暖爐說:“天氣轉涼,身上有些不自在?!?/br> “原來是這樣?!背I牡溃鹤哉业?,若早求了他來辦事,哪還有那么多彎彎道道? “太上皇還好么?”忠順王爺問。 常升笑道:“太上皇身子硬朗得很,還說王爺許多天不給他請安,等元宵節的時候,一定要王爺進宮赴宴呢?!?/br> 忠順王爺用力地點了點頭,細心地去查看常升的神色,又說:“聽說你干兒子沒了?” 常升嘆道:“他個糊涂鬼,辦事不牢還要往身上攬事,合該他倒霉?!?/br> 忠順王爺笑道:“雖是這樣,也是你干兒子??芍浪降椎米锪耸裁慈??若說多嘴說幾句皇子的婚事,也不至于這樣?!?/br> “究竟怎樣,咱家也不知道,只是宮里頭說是吳貴妃氣不過他多嘴,背地里下了手?!背I娭翼樛鯛攲λ惺?,就在炕下的椅子上坐下,看忠順王爺額頭微微冒汗,就想他既然熱,叫人少燒些炭火就是。 “聽說是周貴妃說漏了嘴?” “不像是說漏嘴,卻像是有意那樣說呢?!背I渚率卣f。 “哦?!?nbsp;忠順王爺點了下頭,只覺得常升好似防著他一樣繞著圈子說話,就也不肯多說,指點下人將一疊厚厚銀票塞給常升,便請人送常升出去,隨后拿著帕子擦了擦汗,又 去備下的浴桶中泡了一泡,聽人說吳天佑來送節禮,就穿了衣裳重新去退步里等著,待望見吳天佑弓著身子進來,便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一家子蠢貨!你說周家的 事不是你干的,又磕頭來請本王替你跟周家說和。本王好意給你指點迷津,你家那蠢婦泄密不說,竟還學會了斬草除根那一招,除去了常興!”常興乃是他一手提拔 起來要頂替常升的人物,如今沒了常興,宮里有個風吹草動,他只能透過常升得知;那常升老jian巨猾,未必肯將所有事一一說給他聽。 吳天佑不明所以,立時跪下來磕頭說:“下官愚鈍,還請王爺告知下官,究竟出了什么事?” 忠順王爺冷笑道:“先前本王還不信你會禍水西引那一招,將周家害得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本王倒有兩分信了?!?/br> 吳 天佑忙磕頭說:“天地良心,下官絕對沒膽量做下那等事。自從王爺發話說要幫襯著下官料理娘娘省親一事,下官便將王爺當做再生父母,將王爺的話當做金科律 例。王爺說要叫我家娘娘跟周家娘娘做一對好姊妹,勤勤懇懇伺候皇上,下官便戰戰兢兢叩請娘娘以國事為重,跟周家也是和和氣氣。偏周家出了事,就將罪名全推 到下官頭上。說句難聽的,周家那樣行事,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呢……” “住口,聒噪得人頭疼?!敝翼樛鯛敽鹊?。 “是、是?!眳翘煊拥椭^答應了,看忠順王爺揉著太陽xue,就不敢起身,良久,悄聲說:“計家這兩天也有些遠著我……” “吳貴妃跟計惠妃合謀一事,宮里上下誰不知道?計家此時再跟你家交好,是要做了出頭鳥嗎?”忠順王爺冷笑道。 “……那五皇子那……”吳天佑吞吞吐吐地抬頭看忠順王爺。 “算了吧,此時再動心思給皇子尋皇妃,便是找死?!敝翼樛鯛斃湫χ?,面上一陣陣地發燙。 此 時他心里恨死了北靜王,只覺若不是北靜王用賈雨村、洪和隆陷害他,太上皇、皇帝未必會疑心他謀反,未必會三番兩次敲打他。若不是覺得指望不上太上皇、皇 帝,他也不會將眼睛盯在皇子身上。此次周、吳兩蠢婦打草驚蛇,太上皇、皇帝必有防范,再想接近皇子們,便沒那么容易了。 吳天佑跪在地上,無所適從地說:“這事怪不得我們家娘娘,若不是周家娘娘先……” “住口,今次的事,只能各打一耙?!敝翼樛鯛敳荒蜔┰倏磪翘煊?,揮了揮手,就令吳天佑退下,不覺間兩腿盤坐,兩只手坐禪一樣扣在一處。 “王爺,該用膳了?!毕氯诉M來說。 忠順王爺忽地驚醒,對下人吩咐道:“將本王的飯菜減少成原來的一成,所有葷腥全部去掉,做了齋菜來?!甭灶D了一頓,又說:“將琪官他們全部送到清虛觀做了道士,也給本王做一身道袍來?!?/br> “是?!毕氯瞬桓叶鄦?,忙答應了。 下人不問話,忠順王爺自己解釋說:“那一日看見周家兒郎先還鮮衣怒馬好不快活,一眨眼就七孔流血魂歸地府。本王一時間看破世間生死尊卑榮辱,決心做幾天道士?!?/br> “是?!?nbsp;下人聽忠順王爺解釋,不免心里覺得好笑,忙出去令人將王府豢養的戲子全部送去清虛觀,又令人將廚房里的象拔、熊掌等收起,做了青菜豆腐端來。做下這些,又 想忠順王爺要做道士,就該將道家的祖師爺供起來,于是又令再下頭的人勞動起來,不出一日,就叫昔日燈火輝煌、歌舞不斷的忠順王爺飄起了道觀里的香氣。 等到元宵節那一日,忠順王爺“出關”時,便見他身上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風道骨”,清癯的面龐,消瘦的身形,與短短幾月前魁梧威嚴的模樣截然不同。 忠順王爺就以這般面貌在元宵那一日進了宮,到了太上皇恩前時,道袍一撩起,便梗著背脊跪下。 太上皇依舊是做了富家翁打扮,他坐在壽面螺鈿圈椅上,愕然地看著忠順王爺,良久冷笑一聲說:“你這樣,是將功贖罪么?” 忠順王爺磕了頭,伏在地上說:“微臣無能,叫歹人算計了?!?/br> “是怎樣被人算計的?”太上皇又問。 忠 順王爺忙說:“微臣竟不知何時將北靜王得罪了,他竟然收買了微臣門下的戲子,叫那戲子串通賈雨村攛掇洪和隆將火器賣往海外……若不是他,洪和隆定然不會出 事。若不是微臣一時不察,也不會出這等事,如今微臣雖亡羊補牢將家中戲子送去清虛觀,但終究救不回洪和隆,微臣無能,愿去道觀清修為太上皇祈福,以將功贖 罪?!?/br> 太上皇冷笑說:“我原以為,你到死都不肯跟我提起這事呢?!?/br> 忠順王爺低著頭一顫,暗道果然太上皇已經知道這事了,那他先前那些太上皇防著他的猜測,定也不假。 “果然是北靜王做下的?”太上皇蹙眉,不覺那小小少年能算計到忠順王爺頭上。 “就是他?!敝翼樛鯛斦f。 太上皇冷笑道:“胡鬧!這樣大的事,若不是你們背著我做慣了,怎會被人一教唆,就敢去辦?還不掂量著這事不過‘小事一樁’?打望著沒人敢將你們怎么樣?” 忠順王爺將頭低到地上。 太上皇看他背影瘦削,儼然是受夠了折磨,又想倘若忠順王當真做了道士,他手上還又幾個可用的人?于是說:“罷了,此事不必再提了。你只記著,一家子怎么小打小鬧都行,動了咱們水家江山的事,萬萬做不得?!?/br> “是?!?/br> “起來吧?!?/br> “多謝太上皇?!敝翼樛鯛斅勓员阏玖似饋?。 “快把這可憐兮兮的嘴臉收了,出了年,好好保養身子?!?/br> “多謝太上皇抬愛?!敝翼樛鯛敻屑ぬ榱愕啬四ㄑ劢?,上前兩步,輕聲問:“太上皇要如何處置北靜王?” 太上皇冷笑說:“胡鬧!他是你一句處置便可處置的?你動他沒有道理,他動你,罪名一把呢?!?/br> “是?!敝翼樛鯛斁o緊地抿著嘴,暗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也別往皇子們身上算計,朕還沒死呢?!碧匣世洳欢〉赜置傲艘痪?。 忠順王爺膝蓋一軟,幾乎又要跪下去,待要解釋,又聽外頭小太監說:“宴席已經擺下了,主上請太上皇、太后、忠順王爺前去赴宴?!?/br> “嗯?!碧匣枢帕艘宦?。 忠順王爺提心吊膽地攙扶著他出門上了御攆,垂手在御攆邊跟著,悄悄地向攆上看,暗暗地想太上皇終究疑心起他了,他須得將眼前的緩兵之計繼續唱下去,再籌謀一個長久穩妥的法子。 邊想著,就也隨著御攆去了大明宮后殿,隨著滿朝文武百官一同落座。 才一落座,忠順王爺就去看北靜王。 北 靜王正與西寧郡王說起南安王,忽覺有人看他,便向對面望去,恰對上忠順王爺怨毒的眼睛,淡淡地一笑,就將眼睛移開,再望過去,見形容削瘦的忠順王爺也與東 平郡王談笑宴宴,就暗中去尋賈璉身影,望見如今已經是神機營提督的賈璉與一眾同僚說說笑笑好不灑脫,便暗中嗤了一聲。 “北靜王?” 忽地上方有人呼喚,水溶忙收斂心神,畢恭畢敬地躬身向前去。 “父皇叫了他來,可是為給他看林姑娘的詩?”水沐輕笑道。 太上皇輕呵一聲說:“非也,只是瞧瞧做局高手?!睋]了揮手,也不理會水溶,便握著酒杯去看前方戲臺上歌舞。 水沐眸子一轉,說道:“退下吧?!?/br> “是?!彼苄闹猩鰺o明業火來,待回到席上,就見忠順王爺嘲諷地向他一瞥,他暗中向賈璉望去,則見賈璉似乎不曾察覺到上頭的事情一樣,依舊與身邊人說笑。 怒上心頭,水溶便一連喝了幾杯酒,又聽太上皇說“后面太后正令宮妃、姑娘們作詩,咱們也湊個熱鬧,免得叫她們以為咱們兒郎還不如她們女兒家呢”。 “北靜王的詩詞很是清新脫俗,不如叫他做兩首給太后助興?”西寧郡王說。 太上皇冷笑道:“他生了七竅玲瓏心,不僅擅長作詩呢?!闭f罷,有意撇下北靜王,只令其他相熟的王公子弟作詩。 西寧郡王看風頭不對,笑了一笑,又看忠順王爺向他舉杯,就也舉起杯子。 水 溶心里越發氣悶,又覺忠順王爺在斜睨他,有意不理會忠順王爺,待宮中煙花綻放時,又去看賈璉,看他依舊事不關己,就想忠順王爺恨他,就是因他替賈璉背了黑 鍋的緣故;正待要氣賈璉不厚道,忽地又想賈璉八成還在為甄英蓮的事氣惱他呢。暗暗決心待散席之后,將此事尋了賈璉說清楚,他便少喝了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