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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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陳家老爺給我家孫兒做主?!辟Z代儒領著老妻跪在門外。 門外攤販個個笑了,他們常在此地買東西,怎會不知這門內的腌臜事,眾人見一對老夫婦拖著個被子來此跪著,便好奇那被子里有什么,趁著賈代儒梗著脖子跪著偷偷地揭開被子,瞅見被子里一張黑黑的癆病鬼面孔,頓時向后退了幾步。 見了死人,看熱鬧的人并未因晦氣散開,反倒因死人引發的無限可能,又呼朋引伴,來了許多人看“戲”。 不知情的人問:“哪個陳家老爺?” “神機營陳總督家?!?/br> “陳總督怎會在這?” “不光陳總督在這,陳總督的大兒子也在呢?!?/br> “哦?莫非此處是陳府不成?” “此處不是陳府,乃是溫柔鄉英雄冢?!笨礋狒[的人彼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又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被陳家人認出面目,秋后算賬。 面前的黑漆門紋絲不動,賈代儒兩口子又哭號起來。 終于門內有人罵道:“一大早,誰來這哭喪呢!”罵完了,許久大門才打開,良久,門內抬出兩頂轎子來。 賈代儒慌忙上去攔住轎子,哭嚎著將陳也俊踢死賈瑞又捆了小廝擔下此事一一說了一通。 他雖年邁,但此時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于是這一番話說得是中氣十足。 轎子里坐著的陳總督皺緊眉頭,比之陳也俊殺人一事,更怕的是他們父子留宿尤家的事宣揚開,于是微微撩開轎子簾子,呵斥道:“胡言亂語,若是我兒踢死你孫子,你只管報官便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攔著我轎子作甚?” “自古民不與官斗,還望陳老爺、陳大爺能夠大義滅親!為我等主持公道!”賈代儒再三磕頭道。 陳家大爺坐在后面一頂轎子里,不耐煩地道:“大膽刁民!你有什么憑據,就來叫我們大義滅親!” 賈代儒道:“草民有證據!”說罷,便膝行到陳家大爺轎子前,將那封告密的信舉到轎門前給陳家大爺看。 陳家大爺心下十分不耐煩,撩開簾子瞥了一眼,不禁呆住,暗道這信上娟秀字跡,像是他房里一位心高氣傲的小妾寫下的。草草掃了一眼,不禁咬牙向腿上拍去,待要去奪那信,卻見賈代儒拿出了一輩子也不曾展現出的靈敏,又將那信收了回去。 “快去尋賈家人將這瘋老頭子領回去?!鼻懊孓I子里陳總督不耐煩地道,令下人強行開道,聽著外頭人嘀嘀咕咕地說話,老臉臊紅,暗嘆這溫柔鄉日后不能常來了。 賈代儒見陳總督要走,便與老妻又合力將孫兒橫在路上。 “你這是借尸訛詐!”陳總督怒道,忽地聽見一聲“何人在此聚眾鬧事”,只覺這一聲不亞于天籟,撩開簾子見是幾個官差,便指著賈代儒道:“這老瘋子無憑無據便拿著個尸體來敲詐本官!” 官差見轎子里是陳總督,忙道:“老爺不必跟他計較!待下官將他弄開!”說罷,一群人便去搬賈瑞撕扯賈代儒夫婦。 賈代儒夫婦哪里比得上官差年輕力壯,好似幾根朽木,輕易地便被挪開,讓出了道路。 陳總督松了口氣,當下便領著兒子去了。 賈代儒仰頭喊了兩句:“老天!老天!”便豁出去大罵道:“長子與父聚麀為樂,小兒草菅人命、當街殺人!您們權大勢大,我爭不過你們,只能化作厲鬼纏住你們!”說罷,便要一頭撞在陳家父子轎子上。 聽聞聚麀二字,陳大爺當即惱羞成怒,立時下了轎子,發話道:“給我打!” “住口!”陳總督在前面轎子里喝到,隔著轎子,約莫望見前面人群散開后露出的御史轎子,當即義正詞嚴道:“來人,去將也俊那逆子捆了送官!是非曲直,只等衙門里老爺來分辨,我陳家斷然不會留那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的主!” ☆、第141章 其言也善 兒子雖重要,但眾多兒子中的一個,細想又不是非常重要。 陳總督說出那大義凜然的話后,便在心里回護自己道:左右他會替陳也俊疏通,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不能護住他,也是他活該如此。 賈代儒要的就是這話,得了話后,便頹然地歪在地上。 陳家的下人急急忙忙地去捉拿陳也俊,先回了陳家去找,見陳也俊夫妻二人都不在府中,便又去榮國府東邊花園子里找。 只當花錢消災了的陳也俊這會子難得地陪著他岳父、大舅吃酒,賈薔也在邊上陪著。 正吃酒,便見抱琴匆匆進來對他道:“爺趕快躲一躲吧,那老不死的跑到小花枝巷里鬧了一場,堵著老爺、大爺不叫他們走,老爺、大爺見場面難堪,發話要拿了你送官呢!” 陳也俊嚇了一跳,手上的酒杯抖了一抖,酒水撒了一手,忙道:“這會子叫我躲,我躲哪里去?” 都坐在炕上的賈政、賈珠面面相覷。 賈政冷笑道:“沒想到代儒老爺子這樣難纏?!?/br> 賈珠咳嗽道:“他一輩子心血都花在孫子身上,孫子沒了,他一心要為孫子討回公道,也在情理之中?!?/br> 陳也俊漲紅了臉,握著酒杯,忽地問:“那老爺子如何知道小花枝巷?” 抱琴愣住。 陳也俊低了頭,心道賈代儒一準是沖著他來的,不然昨兒個送過去替罪的小廝賈代儒怎連扇打都不扇打一下?他偏又知道小花枝巷,定是有人悄悄地給他通風報信呢。想著,心灰地道:枉費他與賈璉、馮紫英等籌謀多時,如今要為了這無端端的官司斷送前程了! “也俊,這事可如何了?若不鬧出來還罷了,如今鬧出來了,我無官無職,你璉二哥又不在府中,想幫你一把,也不能了。不如,你先出城躲一躲?”賈政道。 賈珠皺眉道:“父親,這事如何躲得?若是成了通緝犯,豈不是自己認了罪?況且如今當今為廣東一事正憂思難解,若見人彈劾你家,定要治了你的罪不可!” 陳 也俊皺著眉頭,手不禁按向胸口折子,心道這么說他父兄都自顧不暇了,如此他只能自保。這自保之法,便是要求一位權勢大的人物做依傍,這京都中有權有勢的, 非忠順王爺、北靜王這兩系莫屬,忠順王爺老辣,求他最穩妥,但若求了他,豈不是出賣了馮紫英、賈璉?如此,便該去求北靜王了,北靜王雖年輕,但這二年越發 精干,圣上也十分看重他。 “爺,快些躲一躲吧,將銀保交出去,待風頭過了再出來?!北俅叽俚?。 陳也俊 酒氣上來,當即對賈政、賈珠拱手告辭,從抱琴手上接過自己那絲光一片的大氅,當即跟著抱琴向賈政家后院去,穿過后院從那巷子里進了榮禧堂,再入賈赦院,滿 面羞愧地跟賈赦勉強道出原委,便匆匆從賈赦院后門順著巷子進了梨香院,再從梨香院出了賈家,隨后便直奔向北靜王府。 到了北靜王府門上,門上人見他一身酒氣,又沒有正式的拜帖,不肯替他通傳,只假說北靜王進宮去了。 陳也俊在門上求了又求,不見人通傳,只得自己耐下心去等。 約莫等到午時,才見北靜王府一德高望重的管家從東邊街上揚長過來,遠遠地就笑道:“聽聞陳家哥兒惹出大禍來了?” 陳也俊忙道:“慚愧!慚愧!實在是那賈瑞形容太過猥瑣,我只踢了他一腳,他便咽氣了。還請管家替我通傳一聲,叫我見一見王爺真面?!?/br> 管家為難道:“廣東出事后,那忠順王爺不知為何就恨上我們王爺了,日日盯著王爺不放,怕此事王爺也幫不得你了?!?/br> 陳也俊笑道:“正好,我有事要告訴王爺,叫王爺免得再被忠順王爺刁難呢?!?/br> “什么事呀?我不信?!惫芗业?。 陳也俊忙遮住嘴在管家耳邊道:“不才手中有忠順王爺令金陵賈雨村勾結洪總督販賣火器給海外敵國的證物?!?/br> “賈雨村?”管家聞言呆住,見陳也俊不似作偽,思量一番,這才領著他向中院去。 陳也俊一路思索著說辭,進了中院東廂房,望見水溶極有雅興地在看文章,先恭敬請安,隨后忙將折子呈上,又將自己為護住折子不慎將賈瑞踢死一事說了一通。 水溶翻開著折子,見其中將某處某日何等武器被人調換運走記載得清清楚楚,心里便滿是疑竇,開口道:“你為何察覺到這等事,不稟報與你父親?不攔截那些賊子?” 陳也俊忙道:“父親耽與女色,曾與他說過兩遭,奈何父親不信。我想著非要拿了真憑實據說與父親聽,父親才會將這事放在心上?!?/br> “你只記下少了什么東西,又有什么證據,說是忠順王爺、洪總督、賈雨村做下的事?”水溶面上含笑,心里恨賈雨村不仁不義,膽敢背著他與忠順王府勾勾搭搭。 陳也俊躬身道:“下官仔細查看了足有數年,是以確定是這三人所為?!?/br> “口說無憑,慢說是你父親,便是我年少經的事少,也不肯信?!彼苎劬σ黄?,就憑這折子,是斷然扳不倒忠順王府的。 陳也俊怔住,當即跪下道:“還請王爺出手救我一救,不然下官青春正茂便要丟了官職,日后也不知會怎樣收場?!币粫r動情,便拿手悄悄地去抹眼淚。 水溶不動聲色,忽地面上一凝,“在旁人看來,賈雨村是誰的人?” 陳也俊愣愣地思量片刻,輕聲道:“賈雨村能到金陵做官,是托了王爺的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