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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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枝巷,那院子是誰家的,住著的兩個女人跟誰家關系匪淺?因這事,母親妯娌何曾給我與豆兒兩個好臉色過?!痹何⑽⒑仙涎劬?,暗暗在豆兒腿上一掐,果然豆兒裂開嘴哭號起來,卻像是因奶奶不疼、伯母不愛傷心一般。 “罷了罷了,我將他打發了就是?!标愐部〔荒蜔┑乜觳睫D身出去。 “爺晚上回來吃飯么?”元春趕緊跟上陳也俊。 陳也俊并不回頭也不答話,只在豆兒小手上握了一下,便向外奔去,出了門上了馬,見賈瑞流著眼淚淌著鼻涕過來了,就忍下心頭厭惡,開口道:“你總來我們門上也不是個事?!?/br> “那藥只有元jiejie有,其他人聽都不曾聽過……”賈瑞唯恐陳也俊突然去了,便抱住陳也俊的靴子跪下。 陳也俊的心思都在靴子里,被他這么一抱,便心急地要將他甩開。 賈瑞見此,只當陳也俊又要突然策馬走了,越發將他的靴子抱緊,“姐夫,你行行好,跟jiejie說一聲……” 陳也俊忙道:“那西洋藥她是沒了,只是你忘了咱們祖上就有的五石散了么?都是一樣的?!?/br> “姐夫,小弟如今連買個草紙的錢也沒一個……” 陳也俊皺緊眉頭,從腰上掏出一個荷包,伸手擲在五步開外,“拿去,再來糾纏,我便將你送官?!?/br> “是、是?!辟Z瑞連連點頭答應著,見鼻涕弄到了陳也俊嶄新的靴子上,就拿了袖子去擦。 陳也俊忙抬腳閃開。 奈何賈瑞拿了袖子擦時,已經察覺到他靴子里藏有靴掖,于是立時將他的靴子又摟在懷中。 里頭一定藏著銀票!賈瑞稀里糊涂地想,他心思再一轉,就想他就拿了陳也俊藏在靴子里的銀票又怎樣?若是陳也俊敢追究,他就豁出去揭發他們夫婦兩人要用藥暗害賈赦一事!于是越發將陳也俊的靴子抱緊。 陳也俊實在受不住賈瑞那骯臟猥瑣之態,甩了甩腳,又對小廝喝道:“快將他撕開!” 小廝答應了一聲便上前拉扯賈瑞。 賈瑞只管裝瘋賣傻地道:“求姐夫、jiejie再賞小弟一點藥,不要多,一星半點的也就夠了!”一連叫嚷了七八遍,借著瘋態遮掩手指暗暗地向陳也俊靴子里探去。 陳也俊的心思也都在那折子上,見他膽敢去偷他折子,當即翻身下馬一腳向賈瑞胸口踹去,罵道:“好個不識抬舉的東西,竟然——” “爺,咽氣了!”小廝們忙道。 陳也俊一呆,低頭果然就見那病癆鬼賈瑞嘴角掛著一道血痕軟軟地歪著脖子沒動靜了。 小廝們忙撕開賈瑞胸口衣襟,只見骨瘦如柴的賈瑞胸口垮下一片,竟是一連斷了三四根肋骨。 “爺力氣太大了一些?!?/br> 陳 也俊見踢死了賈瑞,當即著了慌,忙道:“也不是我力氣大,是他吃那害人的玩意害得自己骨頭酥了……快,快將他抬進門房里別叫人瞧見?!闭f著,又向自家門外 看了一遍,望見幾個瞧熱鬧的散開了,心下一涼,顧不得折子的事,趕緊邁步向自己院子里奔去,進了院門,望見這會子元春正抱著豆兒坐在薔薇架子下喂豆兒雞蛋 羹,便連連跺腳道:“賈瑞死了?!?/br> 元春只道陳也俊在玩笑,笑道:“巴不得他死呢?!?/br> 陳也俊又道:“都怪你給他那藥吃,骨頭酥得很,我不過是踹了他一腳,他便斷了四五根肋骨?!?/br> 元春后背一涼,趕緊將豆兒交給抱琴,起身道:“爺不是要打發他走嗎?何苦踢他?” 陳也俊言辭閃爍道:“誰叫他那么個病癆鬼模樣還抱著我的腿不放手?!?/br> “如今賈瑞在哪?可有人瞧見爺踢人了?” “門口人來人往,怎么沒看見?至于那賈瑞,我叫人抬在門房里了?!?/br> 元春憋了一口氣,忙道:“先挑個忠心不二的小廝,多給他一些銀錢,如今就綁了他去見代儒老爺子——再請我父親、大哥去幫著說項說項,料想那代儒兩口子一把歲數,也不敢鬧出來?!?/br> 陳也俊哭喪著臉道:“你父親、大哥那,還得你親自去說——這事終歸是你惹出來的?!?/br> 元 春氣道:“如今事到臨頭,夫君還跟我分你我?”說罷,撇下陳也俊便拔腿回房去梳洗更衣,待換了一身靛藍素凈衣裳出來,見陳也俊還呆呆地站在薔薇架子下,心 知他是被賈瑞死態嚇住了,忙道:“也是老天該收他了,不然怎地輕輕地一腳,他就咽氣了?你何必為那種人傷心?如今,找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廝才是要緊?!?/br> 陳也俊昔日打罵的小廝何止一個兩個,不過是那賈瑞死得太突然模樣又太猙獰,才讓他心神恍惚,聽了元春的話醒過神來,當即便點了一個叫銀保的小廝,令人將那銀保叫來,三言兩語便勸銀保替他認下這事。 殺人償命這事,乃是尋常百姓的事。銀保自覺陳家也算是王孫門第,那賈代儒一個老腐儒,又跟榮國府沒了干系,哪里敢跟陳家計較,民不告官不究,他最多被那老腐儒打幾巴掌罷了,于是便十分爽快地表忠心道:“爺放心,這事就是小的做下的,跟爺沒有干系?!?/br> “先委屈你要捆你一捆,你放心,這事委屈不了你?!标愐部《ㄏ滦膩?,當面看著人捆住了銀保,又將一百兩銀子先給了銀保老子娘,再與其他小廝通了氣,便先打發元春去搬救兵,他待日暮之時,才騎著馬令人抬著賈瑞捆著小廝向賈代儒家去。 自從賈瑞用了元春的藥上癮后,賈代儒便被早先的東家趕了出來,老兩口仗著年紀大賴在賈薔家前院西邊的倒座房內。 賈代儒兩夫婦半日不見賈瑞蹤影,正著急不已,忽地便見賈政、賈珠大駕光臨,看賈政、賈珠神色肅穆,便覺不祥,只是彼時尚且以為賈瑞不過是病重了,誰知不過小半日功夫,便見陳也俊領著人抬著賈瑞過來了。 見那賈瑞面無血色地靜靜躺著,賈代儒夫婦二人當即抱頭痛哭,嗚嗚咽咽,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過了好半晌,又見陳也俊指著一個被捆著的小廝說:“便是這小子一時糊涂,踢了瑞哥哥一腳?!?/br> 賈代儒嚎啕著,也不去打那小廝,只管撲在賈瑞身上又拍又打,好半天,才勉強回過神來,飽含屈辱地對賈政、賈珠道:“你們都回去吧,這都是瑞兒自找的!” “瑞哥哥出殯的費用,晚輩愿意一力承擔?!标愐部」笆值?。 “……多謝姑爺了?!辟Z代儒抹著老淚道,踉蹌著身子來送賈政、賈珠、陳也俊出門。 “這小廝……”陳也俊指了指被捆著的銀保,“是否要送官?” 賈代儒一愣。 賈政忙勸賈代儒道:“老爺子,雖這小廝該死,但此事若傳出去了,豈不是也叫姑爺面上不好看?如此,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就叫也俊給你跪下磕頭,日后認了你做親爺爺,侍奉你們二老終老?” 賈代儒滿心凄愴地沉默不語。 前來打圓場的賈薔忙勸道:“老爺子,就依著政二叔的話辦吧,只有這樣辦,才算得上是兩全其美。那小廝先送馬廄里捆著,由著老爺子出氣?!?/br> 陳也俊不等賈代儒答,便將賈政所說滿口奉承下來,又要給賈代儒磕頭。 賈代儒不肯受,忙避讓開了,見外頭天色已黑,又有老鴉呱呱啼叫,便疲憊不堪地請賈薔送賈政、賈珠、陳也俊等人出去,始終不提要處置銀保。 待眾人都走了,倒座房里只剩下坐在炕頭直掉淚的老妻,并靜靜地躺在炕上用被子牢牢蓋住的賈瑞,老實一輩子的賈代儒顫抖著走到炕邊,輕輕地將賈瑞身上蓋著的被子揭開,望見賈瑞胸口垮下一片,就如自己胸口也被人踢了一腳再也鼓不起來一樣。 “這都是命呀!”賈代儒老妻悲傷地道。 賈代儒冷笑兩聲,認定了賈瑞是元春害的,許久不見賈薔回來,就對老妻道:“怕薔哥兒進榮國府吃酒去了?!?/br> 他雖迂腐,但畢竟活了一把年紀了。 賈代儒老妻一時哽咽,“各人自掃門前雪,沒得咱們家出事,就不許人家吃酒的道理?!?/br> 賈代儒又冷笑了兩聲。 忽地便見尤氏的婢女銀碟兒在門上敲了兩下,“老爺子,外頭有個人說瑞大爺掉了一樣東西在陳家門前?!?/br> “什 么東西?”賈代儒老妻問,見銀碟兒并不進來,知道她避諱什么,便自己個出門去接了東西回來,進了門,見是一個十分鮮艷的荷包,便對老伴道:“這不是瑞兒的 東西?!痹掚m如此,卻將荷包打開看了,先掏出許多碎銀子,盤算著拿這銀子給賈瑞多燒些紙錢,隨后便掏出一封信來。 見是信,她便將信拿給賈代儒看。 賈代儒雖哭過,到底皮老了,眼睛也不紅腫,就著燈去看,卻見信里原原本本地將今日陳家門前的事說了一通,更是提點賈代儒如今陳也俊父兄留宿在小花枝巷內,令他帶著賈瑞尸體前去小花枝巷討要公道。 “這信是誰寫的?”賈代儒老妻問。 賈代儒握著信,想起方才賈政、陳也俊等人的仁義模樣,頓時咬牙切齒,當即便對他老妻道:“走,去給瑞兒討公道去?!?/br> “……老爺,官字兩個口……” “瑞兒沒了,你我兩把兩骨頭,還怕什么?”賈代儒失笑道,見老妻不動,就罵道:“你當真叫仇人給你養老送終不成?就算不是陳也俊動的手,他的小廝,聽的還不是他的話么?” 老妻羞愧滿面,見賈代儒要拖著賈瑞去,只得幫忙,二人一人抬頭一人抬腳地就用被子將賈瑞連拖帶拉地弄出了門。 賈薔家下人原本不多,前院里的下人因院子里擺了個私人,心里發毛,便都各自留在自己房中并未出來,如此便也沒人攔著賈代儒夫婦。 于是這老兩口便又拖又拉地使出僅剩的一點子力氣將賈瑞拖到了小花枝巷,此時天尚未亮,但滿街賣花朵、小點心小果子的攤販早已出門了,于是秉著看熱鬧不嫌人少的市井風格,小花枝巷里便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