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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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笔匦l聽見小弟二字,立時不催著水溶脫褲子了,只將他身上衣裳里外檢查一通,連聲道:“這位小哥是人字三十六號?!?/br> 水溶沉著臉,哪里猜不到這其中的勾當,只是叫他這會子脫、光衣裳他也不肯,只能跟著“同流合污”,也算是受了賈璉的恩惠。 賈 璉心想自己若不開那個口,就能看見北靜王脫褲子了,摩挲著下巴提著竹籃進去,到了人字號院子,進到五十六號,見這是間深四尺、寬三尺的小小隔間,門上懸著 鐵鎖,只開了一洞用來傳遞試卷、領取打水出恭牌子,進了隔間里,見里頭并沒有桌椅,不過是將木板橫架在兩邊多出來的石臺子上充作桌案。 入內先將東西整理好,隨后提著茶壺去打水,見井邊排隊的人里有也如他一般裝扮的,也有滿身補丁的,見有幾個少年打著哈欠模樣閑適,猜到這人大抵是跟他一樣來走個過場的。 依 次打了水,重新回到五十六號,賈璉點了風爐,先燒開了一壺滾水,泡了一碗碧螺春,此時離著起床也有兩個時辰了,肚子里有些饑餓就在茶銚里剩下的熱水里煮了 清湯掛面,拿著洗干凈的筆桿子在茶銚里吃了,待吃了面喝了茶,等了許久,就聽外頭響起鎖鏈聲,有人將他這小隔間鎖上了。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聽見外頭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后有人將考卷從小窗遞了進來。 賈璉伸手接住,見題目是《邦畿千里,惟民所止》,閉目思量一番,回憶起許之安依著《大學》所作的一篇意思仿佛的八股文,于是依著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循規蹈矩地做出文章。 匆 匆做了文章后,因進了屋子就點著蠟燭,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時辰了,又覺沒什么需要更改的,等到肚子餓了便去小窗邊說要打水,待領了牌子,就提著茶銚、筆桿拿 著牌子去井邊拿著小桶提了水,慢慢地擦洗茶銚,洗干凈了再漱口,隨后依舊打了水回去,重新燒開了水后,又將帶來的點心捏碎了放進滾水里煮。 他有意帶了咸味的鵝油板栗卷子并臘rou榛子餡的月餅來,如今將這些一起放在茶銚里滾開,也算是一碗可口的糊糊,見那糊糊噴香撲鼻,忙倒入沒用過的筆洗中,正琢磨著吹冷一些,用空筆桿子來吸,就聽嘩啦一聲,他這五十六號門開了。 賈璉捧著筆洗怔怔地抬頭,就望見一個有過幾面之緣的正冷著臉背著手站在門前,忙將紫砂筆洗放下,上前就要磕頭。 “免 了吧?!彼遄哌M也是一愣,又將他這小隔間望了一望,見不過是個考試的地方,卻收拾得整整齊齊,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雅致,壁上掛著的袋子上繡著江南煙雨圖, 好似卷軸一般風雅;不曾放著木板的石臺子上放著硯臺毛筆,硯臺邊為防那筆沒有支撐倒下來,又放著一朵用梅紅錦帕折疊得百合花托著筆桿子,另一邊石臺上擺著 卷得工工整整的試卷,再之后充作床椅的綠漆板子上只有一熱氣蒸騰的紫缽,紫缽下,是一座泥坯小風爐。 至于放在木板下的提籃,雖沒看見,但料想也是整整齊齊的。 水 沐原是一進人字號,就聞到rou香又聽見各個間里的考生肚子咕咕作響立時惱火有人在考試之時有辱斯文地大快朵頤,這才尋了罪魁禍首來問罪,如今乍然進了這五十 六號,就好似進了人家雅致的“陋室”一般,問罪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是看見那紫缽里放著一根筆桿子,笑道:“你待要怎樣吃?” “回大人,這點心里的rou糜細碎得很,拿著筆桿子吸著吃就夠了?!辟Z璉躬身道。 水 沐點了點頭,聽他稱呼他為大人,先訝異,隨后了然地想自己乃是偷閑過來瞧一瞧,設若叫其他考生聽見他來了,焉能安心地答卷?待見身后提督學政要說話,便噓 了一聲,也不肯再出聲,抬手拿了他的試卷望了一望,見他字跡不算上成且文理間也不很流暢,仿佛是用幾篇“鴻篇巨著”拼湊而來的,但雖生硬了一些,料想在一 干學生中還算是中游;待望見上頭寫著賈璉二字,更是一呆,原來他不過是在朝堂上見過賈璉兩三次,早忘了賈璉的模樣,再次打量賈璉,心道原本只當他是個紈 绔,不想他短短時日能做出這樣的文章;雖是拼湊來的,但多少學子多少年都悟不出這拼湊的能耐呢。 況且他這文章還在其次,最要緊的 是,其他考生唯恐耽擱答卷只敢拿著冷點心充饑,卻無一人像他這樣悠然地不計較繁瑣地親自熬制rou羹。旁的不提,其他考生一進考場唯恐多驚動守衛多被守衛看一 眼,連出恭都要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才敢說出口,偏這賈璉不怕,只這分氣度就與旁人不同。點頭交給提督學政先收了他的試卷,又指了指充作座椅的木板下。 提督學政會意,連忙將木板下的提籃拿出來,將蓋在提籃上的帕子揭開,將里頭的東西一一拿給水沐看。 水沐望過去,見這提籃里放著銀絲掛面、用玻璃瓶裝的細鹽、各色依著公文切開約一指粗細的點心若干,點心已經搭配好了用細絹分別仔細地包裹著,還有一包是法制紫姜。見有這么些,不禁疑惑這些可合乎朝廷頒發的公文?細細回想,似乎公文里并沒有說不許帶。 水沐看了,依舊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聽見鎖鏈聲響起,賈璉微微挑眉,不解水沐到底是為什么要開他這門,坐回原處將rou糜羹吃了,不厭其煩地要求去打水、去出恭。 連著三日,賈璉變著花樣的用沸水熬著各色點心,尤其是夜里冷了,又要多吃兩餐保暖,待三日后考過了,依舊提著籃子出來,才出了隔間門,就望見前后的考生餓狼一般地盯著他,和氣地笑了一笑,才走幾步,就見水溶也仿佛脫了一層皮般青著眼無氣無力地看他。 水溶受過賈璉“恩惠”,這會子咽著口水兩眼發澀地看著依舊神采飛揚的賈璉,舔著嘴皮子道:“你可真會折騰人?!闭f著話,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賈璉笑道:“再折騰誰,也不敢折騰您老?!?/br> 水溶臉一紅,猜到賈璉知道他是哪個,只說:“改日再酬謝你?!闭f著話,低頭提著籃子拖著腳步就向外去。 賈璉也挎著籃子向外,出了門,遠遠地望見他四個結拜兄弟并馮紫英來接,忙沖他們揮了揮手,出門就大步流星地向他們奔去,不想一群人圍著他問:“你第一天煮的是什么?好香的rou味,說給我們,我們也回去煮?!?/br> 賈璉見眾人像是一群餓鬼病鬼一般,敷衍著說了,將籃子遞給早等著的趙天梁,見了其他人,就道:“可受了大罪了?!?/br> 一句話惹得周遭那些又冷又餓又疲乏的考生側目,一瞬間眾人找到了考不好的理由。 ☆、第76章 悲喜 交加 “璉二哥,可我怎么瞧著你一出門就像是鶴立雞群呢?”馮紫英爽朗地一笑,賈璉謙虛道:“什么鶴立雞群,今早要去洗漱,一連敲了十幾聲,才有人來開門?!?/br> 微服的北靜王聽了,怔了一怔,心道是賈璉叫得太頻繁,守衛不肯搭理他吧。 “四弟快回家吧,我們還當你受了大罪來安撫你,不想你這樣精神,倒是有人白擔心了?!痹S玉珩笑著,先從小廝手上拿了兩個白布包來,將包里的一品rou包子遞給賈璉。 賈璉忙擺手道:“沒洗手呢,不吃了?!?/br> “咳咳?!崩璞讨?、袁靖風雙雙握拳咳嗽暗暗給賈璉遞眼色。 賈璉這才醒悟到這包子是許青珩準備的,只得連同布包一同接過來,只說進了馬車再吃,依舊包著,見自家馬車來,就請黎碧舟等隨著他回家去。 袁靖風是從衙門里告假出來的,許玉玚是從國子監里請假來的,這二人推辭了各自回去上班上學。 只黎碧舟、許玉珩、馮紫英隨著賈璉回榮國府,進了家門,又見滿家子人都等著噓寒問暖呢,就連薛蟠不便過來也打發了個小廝來探望。只是眾人眼瞅著賈璉并無不妥,也就散開了。 進了警幻齋,黎碧舟、許玉珩先催著賈璉將題目并他如何答的說了,聽賈璉說了后,雙雙道:“這么著,定然能中?!?/br> 馮紫英、柳湘蓮二人疑惑道:“人家寒窗苦讀十年尚且考不中,他一次就中了?” 黎碧舟道:“寒窗十年的,讀得僵了死了,反倒有些不知所謂了。四弟是一門心思要應付考試的,專注得很,自然比那些人靈活?!庇执咧Z璉洗漱之后再來說話。 賈 璉答應著,進屋里仔細地洗漱一通,換了一身舒坦的細棉布衫子穿著,因才洗了頭,就披散著頭發向警幻齋廳上去,見不過三日不回,如今門前桃樹上的毛桃又長大 了許多,順著游廊過去,進到廳上,就見廳上梨花案上擺滿了書本,都是先前眾人在酒樓里所說的艷情話本,拿在手上一翻,竟然是都加了標點用油墨印出來的。 “竟然這樣快?!辟Z璉嘖嘖嘆道。 許 玉珩笑道:“那還用說,有國子監的翹楚在呢。玉玚說,這話本子在國子監里傳了個遍,只上頭先生們不知道罷了。而且——咱們的書局里偷偷地賣這書,竟是賣得 出乎意料得很。料想都是蟠兒一類的人買這書本子了,他們看見大段大段的就頭疼,咱們替他們分成小段小段的,他們看著就歡喜了?!?/br> 賈璉略翻了兩本,見書中內容尷尬,就不細看,只笑道:“這么說,連這樣的書都被人斷過了,遲早會輪到四書五經了?” “那可不?!痹S玉珩、黎碧舟信心滿滿。 柳湘蓮不解為何要斷到四書五經上去,但他與馮紫英志趣相投,都是愛武不愛文的,就與馮紫英出門去比劍,剩下里頭賈璉三人討教學問。 雖賈璉看著不累,但黎碧舟等也不敢太打攪他,到午時就告辭了。 午間賈璉要了些清粥小菜,誰承想連同六樣小菜,兩個一品包子也送了來。 “二爺,是許姑娘親手做的,好歹嘗一嘗?!比研Φ?。 賈璉若不吃,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于是拿了那包子掰開,才一掰開就見有蜜汁一樣的湯水流出來,聞著味道也算上佳,就配著粥吃了一個,另一個留作點心。 全福立在一旁,待他吃過了,漱口時,才說:“小的們打聽到那小蓉大奶奶是營繕司郎中秦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女兒,相貌生得好還在其次,要緊的是……” “這些年前就查到了,其他的呢?”賈璉打斷全福。 全 福立時道:“其他的也沒什么,只是珍大爺、蓉哥兒都十分敬重她,有好東西,都盡著小蓉大奶奶使,其次才輪到珍大奶奶。二爺叫小的打聽小蓉奶奶房里的東西, 小的們叫了幾個人去,也問不出來。只在薔哥兒那聽說,小蓉奶奶房里的字畫叫什么名,到底是什么名,問薔哥兒的小子也記不住,只說是幾百年前傳下來的,價值 連城呢?!?/br> “那東西都是寧國府的?”賈璉問。 全福笑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只是瞧著小蓉大奶奶用得自在,并不覺逾越了珍大奶奶,這么著,竟像是她自己個帶過來的?!?/br> “一個營繕司郎中,能有那么多陪嫁?再叫蕓兒去薔哥兒身邊湊趣,全裝作去打聽小蓉奶奶的閨房里的風月趣事,仔細問問她房里的擺設到底是什么樣的?!?/br> “二爺也太促狹了一些,就打聽人家小媳婦房里的事?!?/br> 賈 璉笑了一聲,賈薔一個小叔子能對嫂子房里的事一清二楚,仔細追究起來更促狹,想著就叫人去請柳湘蓮來,待柳湘蓮來了,對他道:“我心里有些不祥,你去捎話 給林老爺,叫他切莫輕舉妄動,先前不管做下什么,暫且罷了手,待過兩日,我們一同合計了再說。還有問一問薛大爺,義忠親王放在他們家的棺木抬回去沒有?!?/br> 柳湘蓮聽賈璉的意思,是情況有變,立時答應著就去了。 柳湘蓮才走,鴛鴦便從外頭進來了,進來后乍然望見賈璉披散著滿頭烏黑頭發,倒是一怔,心道猛地一瞧還當是璉二爺金屋藏嬌,藏了個美人在房里呢。 “二爺,老太太說,她相中庫房里的一套酸枝木家具,想買了給元大姑娘當嫁妝?!兵x鴦見賈璉不知元春何日出嫁,又說:“元大姑娘六月出閣,如今只有兩個月了,來不及叫木匠打了?!?/br> “市面上多少銀子?”賈璉坐在椅子上抿著杏仁茶,許玉珩九月娶妻,九月后,他就跟許青珩定親了。 “我爹查過了,市面上那一整套連著床、大百寶槅子,少說兩千兩,只老太太相中的拔步床,在鋪子里沒四五百買不來呢?!?/br> “叫老太太出個一千兩吧?!辟Z母既然安分了,甚至肯去約束放印子錢的王夫人,他不防讓出兩步。 鴛鴦忙辭了去榮慶堂稟告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