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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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心一提,趕緊跟王夫人跪在一處,安撫王夫人道:“太太快說說箱子哪里來的?” 王夫人聞言,立時叫彩云、彩霞兩個進來,追問道:“那些箱子哪里來的?那日我只記得你們說老爺說箱子好,便叫你們留下了?!?/br> 彩云、彩霞見王夫人、元春不知為了什么緣故跪在地上,便也跟著跪下,說道:“那日跟著老爺去庫房搜查的人瞧見的,后頭老宅的下人就送到我們房里?!?/br> 王夫人認定自己被彩云、彩霞連累了,連聲罵道:“糊涂東西!” “箱子里頭的東西呢?”賈母心一揪。 王夫人瞇著眼去盯彩云、彩霞,彩云忙道:“回老太太,箱子里并沒有什么東西?!辟Z母呆住,一邊是王夫人一系的主仆三人,一邊是珍珠、金彩夫婦,到底哪邊才是真的?“除了你們,可還有其他證人?” “既然是老爺說好的,老爺一定知道?!辈试浦划斎巧狭耸裁创笫?,嚇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又是老爺?!辟Z母輕輕地嘆息一聲,如今也不知道該信哪邊,因珍珠就在外邊,于是道:“叫了珍珠進來?!?/br> 彩云連忙起身去叫,那珍珠人在外頭,聽到傳喚,嚇得一顆心砰砰直跳,走過鴛鴦時,見鴛鴦匆匆碰了她的手,立時定下心思來,隨后就進了屋里。 鴛鴦提醒了珍珠后,心里也不禁著急起來,雖金彩夫婦說過賈璉自有法子,他們只需咬定早先的話就可,可事到臨頭,賈璉那一點動靜也沒有,如何能叫她心安?忽地聽里頭說要傳金彩夫婦、賈政說話,趕緊叫人去請那三位。 片刻之后,賈政、金彩、金彩家的便都來了,連同鴛鴦,眾人齊齊跪在賈母面前,望見珍珠秀氣的臉上已經挨了兩巴掌,金彩家的心有戚戚焉。 賈政聽賈母問起箱子,忙道:“老祖宗,兒子見過那箱子,就是這金彩領著兒子去見的。兒子見到箱子時,箱子便是空著的?!?/br> 賈母當即憤怒地盯著金彩看。 金彩卻憨厚老實地愕然看向賈政,“二老爺,小的明明是攔著二老爺,跟二老爺說那是老太太的東西動不得,是二老爺撬開箱子瞧見里頭東西,就說老太太斷然不會有那些東西?!?/br> “混賬東西!竟敢當面誣賴我!”賈政冷笑道,因周瑞等人都被發賣了,此時沒個證人,不覺有些心慌。 珍珠嗚嗚咽咽,到底是看金彩夫婦說話條理分明,心知他們有后招,又覺此時向賈母坦誠,又連累了家里,只管啼哭,并不說話。 王夫人也道:“老祖宗您好生想一想老爺是什么人?他是您嫡親的兒子,他能誆騙您嗎?定是我們都沒到金陵的時候,這金彩就被璉兒收服了?!?/br> 金彩磕頭道:“老太太仔細想想,小的丟了東西,逃命還來不及,哪里敢來老太太跟前誣賴二老爺?” “以 前不信,如今我卻信了?!辟Z母遲疑一番,到底覺得賈政是個老實忠厚人,不會扯謊,王夫人就罷了,元春也不會騙她;又覺賈璉不是個輕易肯叫她的人做了大總管 的人,賈璉接納了金彩必然有蹊蹺,“將金彩、金彩家的、珍珠……還有鴛鴦、鴛鴦的兄嫂綁起來關在柴房,一日他們不交代了,一日不許放了他們出來?!币娮约?nbsp;器重的人一個個背叛了她,心寒不已,又去寬慰王夫人道:“先前是我太急了,沒問清楚,委屈了你。元春快將你母親攙扶起來,替我給她賠不是?!?/br> 王夫人連聲說不敢,這才與賈政一同站起來,望著金彩夫婦,心內十分解恨。 “母親,雖說這話已經遲了,兒子還得告訴母親,都是金彩害得兒子,不然兒子如今也不會背負罵名?!辟Z政垂頭喪氣地道。 賈母忙又安撫賈政,眼眶發澀地對鴛鴦道:“虧得我那般信賴你……” “老太太冤枉?!苯鸩?、金彩家的齊齊磕頭。 珍珠心一緊,險些要跟賈母坦誠,見鴛鴦暗中給她遞眼色,這才忍耐下。 “都拉出去捆著——告訴二爺一聲,就說大總管再換了人當?!辟Z母冷聲道,只等著瞧金彩等人供出賈璉后,賈璉會怎么著。 金彩、鴛鴦、珍珠等一群人委委屈屈地被捆著推出去。 王夫人心下痛快了,便又將元春替賈璉送禮填出去許多東西的話說給賈母聽。 “回頭,叫璉兒給你們補上,到底是替府里送出去的東西。再拿了二百兩,叫珠兒請工部的同僚吃酒看戲,你們雖沒個進項,但也萬萬不能委屈了珠兒?!辟Z母思量著如何軟硬兼施叫賈璉將她的東西交出來,一時身邊沒有鴛鴦、珍珠不習慣,不免又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 ☆、第50章 難得糊涂 王夫人見誤會沒了,賈母連聲地說要見寶玉,便趕緊叫人將寶玉接來,瞧著寶玉滾在賈母懷中,被賈母心肝rou地叫著,心里欣慰了不少,有些服軟般地道:“老祖宗,云丫頭也足有大半年沒過來了,前兒個還聽寶玉提起她呢?!?/br> 寶玉正在懵懂爛漫的年紀,只是聽王夫人一說,立即喊著云meimei鬧著要賈母打發人將史湘云接過來。 賈 母思忖著王夫人先前還看不上史湘云,怎地如今又醒過神來了?心下冷笑王夫人早先還對史湘云挑三揀四,如今終于明白如今輪到人家挑她了,于是叫寶玉的兩個奶 娘張奶娘、王奶娘領著十幾個人去接,又叫人將東邊的碧紗櫥收拾出來,中午時,有意不請就在后頭住著的迎春,單留了元春、寶玉,請了探春,叫二房三個陪著她 吃飯,甚至叫王夫人重新送了寶玉的東西來,叫寶玉依舊住在她房里。 待過了午后,賈母叫元春、王夫人并李紈回東邊花園里歇著,遲遲 不見接史湘云的人來,不由地有些悵然,只覺那史家也跟那些沒遠見的人一樣疏遠了賈家,因娘家侄子這么著,心里很有些不大痛快,拉著寶玉在炕上玩了一會子, 忽地對琥珀道:“去瞧瞧璉二爺在做什么,若是他閑著了,就叫他來,我有話說?!奔热恢罇|西八成落在賈璉手上,無論如何都要討回來;那賈赦也未必干凈了, 只是他病歪歪的,卻不好直接逼著他,免得再逼出病來。 琥珀答應著出去,過一會子回來了,對賈母道:“門上的小廝說瞧見趙嬤嬤兩口子興沖沖地進了警幻齋,還有全福幾個,都鬧著要叫趙天梁、趙天棟兄弟請客呢?!?/br> 賈母一怔,摸著寶玉的臉道:“可曾請了二爺?” 寶玉被人叫慣了二爺,此時懵懂地看賈母道:“老祖宗,我不在么?” 賈母苦澀地一笑,眾人都喊賈璉二爺,就連她嘴上也喊順了,輕聲道:“不是叫你,是叫你璉二哥?!?/br> 琥珀道:“已經去請了,璉二爺說府里有件非常要緊的事要立時安排人去做,等他閑下來了,立時就過來?!?/br> 賈母眼皮子跳了一跳,忙對琥珀道:“你再去打聽,璉二爺是不是忙著叫他奶爹做了大總管!” 琥珀有些為鴛鴦打抱不平地道:“正是為了大總管的事呢,不然怎么人人都對趙家老少四個道恭喜?” 賈母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道莫非她中了賈政、王夫人的計,那金彩兩口子是清白的?于是對琥珀道:“你將這話說給金彩兩口子聽去,叫他們知道璉二爺過河拆橋了?!?/br> 琥珀答應了,偷偷地帶了一包點心藏在身上,領著兩個小丫鬟去了賈母小廚房邊上的柴房,一進去,望見昔日不曾吃過一點苦頭甚至還知文識字的鴛鴦被人用繩子捆著坐在柴禾堆下,鬢發上沾著幾片引火用的干樹葉。 琥珀立時掉了眼淚。 那兩個小丫鬟昔日也受過鴛鴦、珍珠的恩惠,只當沒瞧見琥珀拿點心給他們幾個吃。 琥珀一邊給鴛鴦、珍珠喂點心,一邊哽咽著將賈母的話說給鴛鴦聽。 鴛鴦見她爹娘依舊喊鴛鴦不肯松口,便也不松口,只落下幾點淚道:“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二老爺、二太太,竟然要這般作踐我。我自打出了娘胎,就沒這樣活受罪過?!?/br> 珍珠偎著鴛鴦,也抽抽噎噎哭個不停。 琥珀原本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又生了個嬌憨直爽性子,隨著鴛鴦、珍珠哭了一通,待見了賈母,便梨花帶雨地跪在地上替鴛鴦、珍珠求情道:“老太太,她們兩個斷然不是吃里扒外的,老太太難道還不知道他們的為人?求老太太明察秋毫,放了她們吧?!?/br> 寶玉在套間炕上也跪下磕頭求賈母。 賈母依舊不肯松口,對琥珀道:“再去請了璉二爺,叫他立時過來?!庇謸е鴮氂竦溃骸澳隳嫠齻兡莾蓚€白眼狼求情,這等事我見得多了?!?/br> 寶玉只惦記著鴛鴦、珍珠的好,哭道:“好端端的,老太太為什么要將她們捆在柴房里呢?” “你去問你二哥哥去?!辟Z母道,待見寶玉當真依著她的話要去,忙摟住寶玉,心道賈璉叫迎春大姑娘,還叫自己二爺,可不就是不將賈珠放在眼中,將元春、寶玉當做眼中釘嘛,萬萬不能叫寶玉落到他手上。 等 了再等,不見賈璉過來,那去接史湘云的兩個奶娘終于將史湘云接回來了,賈母含笑看著寶玉神秘兮兮地湊在史湘云耳邊說話又拉著史湘云向外去,也不攔著他,只 覺這兩個模樣兒遠瞧著十分相似的小兒湊在一起十分可愛,待史湘云賈寶玉走了,她人依舊坐在炕上,先問史湘云的奶娘:“你們太太可還好?” 史湘云的奶娘周奶娘笑道:“多謝老太太關心,太太好著呢,太太說給老太太磕頭請安?!?/br> 賈 母望見那史家二太太叫奶娘包了好大幾包衣裳來,就覺定是侄子媳婦知道與她榮辱與共,有意親近她呢,笑著就叫鸚鵡帶著奶娘去碧紗櫥里放衣裳包袱,待周奶娘領 著小丫頭去瞧史湘云、賈寶玉兩個,才令那去接人的兩個奶娘坐在腳踏上坐著回話,嘴上問:“怎費了這么大半日功夫?” 張奶娘不肯說,只看向那王奶娘。 王奶娘趕緊上前,將一封書信遞給賈母。 賈母不明所以,叫鸚鵡接了遞給她,拆開信封,將里頭的信拿出來,只瞧見里頭一張紙上,描畫著一架鑲金嵌玉的福祿壽炕屏,大抵是畫的匆忙,那紙上的梅花鹿、烏龜,遠不如她記憶里的栩栩如生,望見這紙,心下就道不妙。 王奶娘斟酌著道:“史家二太太說,前兒個南安郡王府上有喜,她恰也在,隨著一群人去看新娘子的嫁妝,見到這屏風只說眼熟,細問,聽說是咱們府上送去添喜的?!?/br> “二 太太還說了什么?”賈母連忙問,后背發冷手心里微微地沁出汗來,這炕屏是史湘云祖父過世后她父親暗中贈給她的,并不好叫史家人知道,如今史家人已經知道 了,叫她以后如何面對史家人?況且,賈璉生了左性子,一毛不拔,從年前她就盯著呢,據她所知,過年前后,其他的四王六公家中,賈璉一家也沒送禮,只給了他 那幾家結拜兄弟并往日里投契的馮紫英等人家送了禮,那這炕屏,也就只能是替賈璉給各家送禮的元春、王夫人送出去的了。 賈母臉上青了又白,只覺賈政、元春與王夫人一個鼻孔出氣,全家同心協力地算計她,緊緊地攥著信紙,胸口起起伏伏,一腔怒氣難以抑制。 王奶娘見賈母滿臉怒氣,小心翼翼地道:“史家二太太說,新近家里事多,也怕疏忽了史大姑娘,請老祖宗多留史大姑娘住幾日?!?/br> “可曾說了什么時候來接?”賈母喉嚨微動,史鼎之妻送了炕屏的圖畫來,不會沒有目的。 “并 沒有說,只是瞧著那三四包衣裳里,夏秋兩季的衣裳都有了?!蓖跄棠锴那牡刈叩劫Z母跟前,在她耳邊道:“老太太,不是我多心,只是史家三太太也過去了,她說 在南安太妃府上見到這炕屏時,一時沒忍住露出了痕跡,太妃問了,她不知該如何說,一時心里沒主意就說這炕屏是史大姑娘的老子去世前托付史大姑娘的時候送給 老太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