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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笛冷不丁地被這人一嚇,袖子底的機關差點啟動,差點沒近距離給人再扎幾個窟窿眼兒。幸虧認出來的夠早反應夠快。 姜逸北對自己差點滿身“開花兒”這件事毫無自覺,此時正在嘴碎似的叨叨,“這不過片刻的功夫,你跑哪兒去了?多大的人了還撒手就沒,你說說你,讓不讓人省心了?我看下回就該把你系我褲腰帶上?!?/br> 舸笛:“…………” 舸笛:“你的傷?” 比起姜逸北這一堆沒頭沒腦的嫌棄,舸笛比較驚訝的是姜逸北已經能夠在屋頂起落了嗎?他的傷好得這么快? 剛剛在城門口,下馬車的時候是不是還非要等他扶來著? 姜逸北一時語塞。 要不是現在是真著急著趕去甲子客棧報信,估計他能現在立刻故意從墻頭栽下去,以證清白。 至于怎么個“清白”,其實他傷確實還未曾好。只不過事出有因,這不是趕時間么,便能撐就撐著些了。反正他向來都挺能忍疼的。 但是這番話要是解釋到舸笛面前,怎么看怎么像狡辯不是。 姜逸北這人比較異于常人。平日里胡說八道的時候嘴里一套一套的,但是這種看起來會像假話的真話,卻又不愿意開口說了。 舸笛沒等來回答,正待再問,結果姜逸北掐了一把舸笛的腰,“不許轉移話題,說你走丟的事兒呢?!?/br> 舸笛不認帳:“……誰說我走丟了?” 姜逸北再掐了一把,“過會兒再找你算賬?!?/br> 舸笛:“……撒開!橫豎不是你疼是吧,沒輕沒重的?!?/br> 姜逸北笑,“撒開你就掉下去了,抓緊點吧你?!?/br> 姜逸北帶著舸笛一路回了甲子客棧,進了客棧之后姜逸北將舸笛留在大堂,自己先行上去找了三叔。 舸笛便在大堂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小二來上過茶,問過要不要吃些什么,便退下了。 坐下不過片刻,就有人在舸笛旁邊停下了。 舸笛聽著這走過來的腳步聲覺得有些耳熟,卻也一時想不起來具體是誰。此時有些迷茫的抬頭,就聽那人恭敬道,“少閣主?!?/br> 舸笛這才想起來這人。是之前姜逸北讓人幫他送藥藤的那個。舸笛要是沒記錯的話,叫做邱歡。 之前展安也曾說過,此人因為不在暗花榜內。所以軟禁在甲子客棧不得出門,所以在此碰到也算正常。 舸笛略一點頭,道,“藥藤的事辛苦你了?!?/br> 邱歡本就不是個話多的,只簡略道,“少閣主言重?!?/br> “此處不用喚少閣主,”舸笛說罷,又道,“坐吧?!?/br> 邱歡略一猶豫,還是在舸笛的桌邊坐了下來。 舸笛幫人倒了一杯茶,推過去,“這段時間你一直在不染城,云叔可曾聯絡過你?” “不曾?!鼻駳g答完沉默了一下,又道,“云叔為何要聯絡我?” 舸笛道,“說來話長?!?/br> 倒也不是說來話長,不如說是這地方人多口雜,不適合談及此事。 邱歡倒也知道輕重,瞬間反應過來了,不再追問。而是轉頭向舸笛匯報了一些近來所見,主要是唐三叔與不染城的近況。 正說著,那邊從樓梯上下來一個人,斜挎著一個藥箱,氣質溫和,不過臉色卻有些病態的蒼白。此人正是柳倚春。 他剛剛過來給三叔復診,恰巧遇見姜逸北進去。他看姜逸北的臉色,估計是有什么事情要密談,自己便避嫌提前出來了。 他在樓梯上就看見了正在喝茶的舸笛,一時還有些驚訝,不知這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了。 于是挎著藥箱便走了過去。 舸笛對柳倚春的腳步聲熟悉些,所以人還未到,舸笛便朝著柳倚春的方向點了個頭。這邊邱歡也跟著看過去,正在匯報近況的聲音也自覺停下了。 柳倚春坐下便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回玄機閣了嗎?” 舸笛笑了一下,“有事回來一趟?!?/br> 柳倚春一點頭,只當舸笛復仇之事還未來得及開始,此時便道,“回來就好,不染城終歸還是安全些。而且舊事已過,楚蹊應當也是希望你好好活著的,不必非要復仇?!?/br> 舸笛沖著柳倚春笑了下,心知反駁無用,所以并沒有開口反駁。倒是柳倚春瞧著舸笛的面色似乎有異,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與舸笛在這不染城中待了三年,舸笛身上的傷病都是他一手負責的,所以柳倚春對舸笛的異狀總是格外敏感一些。 柳倚春看了兩眼,突然道了一聲“得罪”,然后伸手搭在了舸笛的手腕,二話不說就開始切脈。 舸笛一怔,倒是也沒掙脫。 他也沒想到柳倚春居然會第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問題。畢竟蓉蓉姑娘專門診治了一番,也沒查出什么來。 只是中毒的事實在不適合在大堂聲張,他便讓旁邊坐著的邱歡去找掌柜的要了一個房間。橫豎今晚也是要在這里住下的,也用得上。 柳倚春瞧著邱歡聽話地去柜臺的模樣,“原來他是你的人么?我聽說是他將藥藤送進不染城的?!?/br> 舸笛也沒否認,“是姜逸北取的藥藤,交由他送進來的?!?/br> 柳倚春點頭,沒太大的興趣,也沒細想姜逸北把藥藤給了邱歡自己做什么去了。 只專心手下的脈象,并道,“最近可有什么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