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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淳之問道:“他此時可還好?” 莫兮君點頭,之前去牢房中看澤二時,那少年倒是挺有精神,再有大理寺由他管轄,還真不會有私底下動刑的事,還是與澤二關在一處,想來不會有事。 北淳之心中總算安定了些,卻不由重重嘆息一聲。 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啊。 邁出得腳步微微頓了頓,對著另外一邊的人道:“你去準備些他愛吃的,一同帶過去?!?/br> “喏?!痹脩?,在轉彎處向旁邊拐去,腳下邁步特快,心中已經在盤算著帶些什么食物過去。 大概過了片刻中,一行人才在牢門前聚集一塊,并朝著牢中而去。 不過剛剛進門,北淳之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牢獄中雖然不至于臟亂不堪,可仍舊藏著污垢,連味道都變得難聞,一想到少年在這里困了三天,北淳之就覺得心中揪著一般,更別說這一切還是他造成的。 一行人往里走了一小段路,莫兮君停下,指著一旁:“陛下,就在這?!?/br> 不可否認,此時的北淳之帶著些緊張,剛剛望去整個人就怔著了…… 再來之前,他有想過少年要么生氣、大吵大鬧,要么就是可憐巴巴,對著他大喊大哭。 只是,北淳之真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種。 此時的少年如同一個臟兮兮的乞丐,正盤地而坐,臉上黑乎乎,頭上插著干草,手里正拿著個雞腿,一邊吃著一邊晃著腰,瞧著特自在。 黎白吃得美味,余光瞧著來得人,連個正眼都不給,狠狠得咬了口雞腿。 北淳之對此不好說黎白,而是瞪著莫兮君。 這就是你口中好好的??。?! 莫兮君沉默無言,只能無奈的看著相同造型的澤二,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不過短短兩天,一個好好的少年居然被澤二弄成這般。 這不就是澤二第二么。 北淳之讓人將牢門的打開,不顧身上黃袍會不會沾染上灰塵,徑直走到少年身邊,半蹲而下輕緩的道:“朕來接你回家?!?/br> “不回?!崩璋拙芙^得很痛快。 “這次是朕…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罪可好?”北淳之輕緩說著,絲毫沒覺得拉下天子顏面有什么不對,他只知道,不想讓面前的人討厭自己。 “不回?!崩璋子质菗u了搖頭。 北淳之抿唇,眼眸中帶著一絲茫然。 黎白將雞骨頭往旁邊一扔,特自在的道:“這里多好呀,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待悶了還能去外面轉悠兩圈?!?/br> 還能站著吃坐著吃睡著吃,完全不用講究規矩,想吃什么只用給外面的人說上一聲,沒多久就能送到手上來。 早上還能賴床,不用洗臉梳頭,哇塞!這日子過得也太隨心所欲,簡直太美啦。 黎白往地上一趟,舒服的長嘆一聲。 “……”北淳之額頭冒著青筋,對賴在地上的少年沒辦法,而是狠狠的瞪了坐在旁邊一直無言的人。 澤二攤手:“可不關我事?!?/br> 莫兮君冷笑:“有樣學樣?!?/br> 澤二撓了撓打結的長發,“是他學得我,又不是我逼著他學?!?/br> 北淳之懶得和他多說,不顧少年的掙扎將他從地上抱起,等邁步出了牢房,他對著里面的人道:“往日朕是不想管你,如今你不想出獄,朕便讓你奉旨出獄?!?/br> 澤二:“……” 北淳之又走了幾步,黎白蹬著腳掙扎了兩下。 北淳之一手拍著他的腿,“安靜點?!?/br> 黎白瞬間安靜,老實的待著,就是伸手指了指身后:“我徒兒呢?!?/br> 北淳之回頭望去,頭又有些疼了。 那個黑乎乎坐在墻邊的小人兒,還真看不出是小四喜。 元裘趕緊彎身將臟小孩抱起,“奴才抱著四喜小少爺?!?/br> 就這樣,一行人再次回了皇宮,北淳之直接拎著一大一小去洗漱,洗得一池子的水都渾濁,這兩師徒才從臟兮兮的模樣變得白白凈凈。 黎白嗅了嗅徒兒,香噴噴的特別好聞。 小四喜也抬起胳膊聞了聞,大大的眼睛放亮,好好聞呀,聞著就想吃了,舔了舔下唇,又湊到師父邊上嗅嗅。 哇,更好聞! 北淳之看著兩個,有些啼笑皆非,正當要說些什么時,秋方子匆匆跑了進來,身后跟著阻攔不住的元裘。 “陛下,奴才該死?!痹靡荒樂Π?,居然沒能攔下跑進來的人。 秋方子甩了甩袖子,“迂腐,能遇到將你陛下救治好的神醫,哪用得著這么多規矩?!?/br> 說著,眼睛緊緊盯著坐在一旁逗孩子的少年,“請問閣下師從哪門?” 如此年輕應該還是當師父的更厲害。 哪知,黎白搖頭:“沒師父?!?/br> 秋方子著急問道:“那你的醫術是何人所教?” 醫術?黎白歪頭,他好像沒啥醫術,除了一開始還是狐貍的時候,仙人給他療傷,偷學了兩手,剩下的都是這些年受傷,自己給自己治病摸索出來的。 用對了藥,自然治得好。 用錯了藥,頭暈嘔血昏迷是常用的事。 “你能否引薦一番?”秋方子小心翼翼的問著,他這輩子唯一遇到沒癥的病人就是北淳之,本以為世上無人能治,可哪里知道北淳之外出一趟,必死的征兆居然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