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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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芳虛弱地笑了一下,輕輕點頭,又用力握了握敏若的手,道:“jiejie,莫要憂心——我很好?!?/br> 她說后半句時又看向阿娜日,阿娜日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知道你很好,可要好好養著?!?/br> 儲秀宮里還有一堆亂事等著人辦,首要之事是先為書芳簡單擦拭身子、更換寢衣、裹上斗篷,然后扶她上竹轎,由精壯嬤嬤順著廊下將她抬回正殿里。 然后又要收拾偏殿、安置小阿哥、請太醫為母子二人請脈……林林總總諸多冗雜事,趙嬤嬤倒是處理得過來,但敏若放心不下,還是在儲秀宮,主持著一切事情結束了,方才離去。 書芳產后疲倦,服了養心湯便昏昏欲睡,敏若囑咐道:“睡吧,我明兒個再來看你。讓趙嬤嬤再在你這待一段日子,照看你出了月子再回去吧?!?/br> 書芳迷迷瞪瞪地點點頭,敏若拍了拍她的手,方才起身離去。 這么多年堅持養生,除了去年冬天作的一把大死,敏若已經許久未曾熬到這么晚過了。 回到永壽宮的時候她困意已涌到臉上,蘭杜將驅寒的姜茶端來,敏若道:“明日一早去公主所,交代公主們明日免課。讓恬雅將做好的文章收起,使人送過來?!?/br> 她又提筆寫好了新的文章要求,對應幾位公主不同的年齡段和學習進度,她們的學習任務也各有不同。 蘭杜將敏若寫好的箋子收好,帶著心疼勸道:“主子歇下吧,這會真不早了?!?/br> 敏若點點頭,坐在妝臺前拆了頭發,洗漱更衣。蘭杜焚上安神香,將帳子落下,殿門仔細地掩好,交代好外廊上夜的宮人,腳步輕輕地退下。 夜里留著窗,紗帳也不厚,月光隱隱透進來,敏若摩挲著帳子上的刺繡,半晌,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個月,宮里想必不會安靜了。她這會困得很,又累,卻忽然有些睡不著了。 敏若當然相信以書芳的堅韌、堅強,能夠順利地挺過這一關,又有些憂心書芳無法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安心休養。 書芳對于孩子出繼的事情一直表現得很坦然,她坦然地接受這個事實,并且在孕期并未因此郁郁不寧,可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康熙的明旨若下,儲秀宮恐怕便與“安寧”二字無緣。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敏若閉上眼,渾身散發著退休老人與咸魚的光輝——管他洪水滔天,都是明日之事,今晚只應睡覺,才不辜負月光。 康熙這坑貨……好吧也沒那么坑,他將剛剛出生的十七阿哥過繼到安王一系的明旨在十七阿哥滿月那日才公之于眾,同時他還從皇子字輩取了名字賜與這位快速失去了十七這個序齒的小阿哥。 胤禮。 敏若遲疑了一會,看著襁褓里被喂得白嫩嫩、胖嘟嘟的小崽子——嬛嬛,是你嗎?1 或是天緣湊巧——其實也沒那么巧,小崽子終究還是擁有了歷史上康熙的十七阿哥的名字,盡管他的額娘不是“先帝舒妃”2也不是歷史上十七阿哥的生母純裕勤妃陳氏。 說其實也沒那么巧,是因為這名根本就不是康熙自己取的。 自從兒子愈發不值錢了,康熙便懶得親自給小兒子們取名。每逢皇子出生,禮部會在皇帝的暗示下挑選出吉祥字眼奉上,供皇帝挑選。適合的字眼挑來挑去就是那么多,歷史上的十七阿哥能叫胤禮,現在這位“安親王”自然也能叫胤禮。 沒錯,胤禮撈到的安王一系的爵位并非瑪爾渾自岳樂那里承襲到的郡王爵,而是親王爵。 或許是出于對把人家的親兒子都一擼到底的愧疚(大霧),康熙在圣旨中言辭懇摯飽含肯定懷念地論述了安和親王一生功過,表達了對這位老皇伯的倚重與信賴,以及在他老人家亡故后,對其子不肖的痛心疾首。 而將兒子送出去占蘿卜坑的行為,也被康熙大筆定義成了“怎忍皇伯無受孝子賢孫后世之奉”,“忍痛”出繼十七子。 并且大筆將剛剛滿月,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會的胤禮小崽崽夸成了“天資聰穎、卓爾不群、幼而不凡”…… 總歸是敏若閉著眼睛都夸不出來的程度。 這封圣旨從追憶皇伯、夸兒子、到再次肯定皇伯功績、再到提出過繼兒子、再再次肯定皇伯功績并且表達自己思念之情、然后晉位王爵,寫得是上下連貫一氣呵成,駢四儷六詞藻華美,總歸是敏若自認絕對寫不出來的水平。 一看就知道肯定也不是康熙寫的。 也不知執筆此封詔書的翰林落筆夸大老板兒子時,有沒有想過那是個目不識丁、可能連十步以外的人影都看不清的小嬰兒。 至于親王爵……敏若只能說,這甜棗給了,又不完全甜。 看似是把臉給安王一脈了,可惜只甜了康熙自己。如今留在京里那幾個眼巴巴盯著爵位的老安親王的兒子這會也不知都哭成什么樣了。 書芳對此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私底下與敏若念叨道:“本是件傷心事,可再想想,這孩子生來就做了個親王,一輩子富貴平安悉皆可見,我又覺著或許是件好事了?!?/br> 命胤禮過繼到安王一脈、同時提拔為親王爵,其中也有康熙對于岳樂舊部故交的安撫之意。大棒打了、甜棗給了,終究都是康熙的臣子、吃著大清的飯,他們便是與老安和親王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再為了王位承襲之事站出來與康熙撕破臉頂著干。 復安王一系親王位已經是足夠的體面,皇帝給的臉面,他們最好乖乖受著。 老安親王的嫡福晉赫舍里氏已逝于康熙三十二年,自瑪爾渾被發落之后,老親王的幾個兒子都擠在王府里,誰都不想放過這塊肥rou。 不想甜棗高高砸下,安王一脈的顯赫榮耀正式光復,可無論親王爵還是王府,卻都與他們無關了。 康熙又一口氣封出幾個輔國公、鎮國公、奉恩將軍出去,一人分了一塊餅,他們便是心里再不甘,也能低頭認了。 至于遠在關外的瑪爾渾聽了這個消息該如何吐血……那就不歸康熙管了。 胤禮仍舊養在宮中,由書芳撫養,這對書芳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后宮嬪妃有愛挑事的過來故意酸幾句戳書芳的心窩子,也不忘再提一提這件事,陰陽怪氣地說皇上對平妃jiejie真是恩寵有加。 “陰陽怪氣”四字,乃系敏若旁聽總結出來的。 書芳當然不慣著她們,作為手握宮權的五妃之一,她所能做的遠比這些人想的還要多,先是一通連消帶打,然后就是連續幾個月月例上的啞巴虧。 另外四妃當然不可能為她們出頭、與書芳頂著干,有自恃還有幾分恩寵眷愛的在康熙面前哭訴委屈,卻也只又撈了一頓罰。 她們尚還不清楚,在這宮中真正的硬通貨,并非皇上的恩寵,而是利益與底氣。 胤禮給康熙帶來了好處,書芳忍受了委屈,康熙自認行事公允,是重情義之人,自然會在別處多彌補書芳。 此時那些因為嘴欠受了書芳罰的小嬪妃鬧到康熙跟前去,試圖憑感情取勝,純屬自取其辱。 這孩子生在初秋,京師的秋老虎最厲害,不過了八月節是不會徹底涼快起來的。因而胤禮的周歲時,天兒還是很炎熱。 他的周歲在暢春園里辦的,抓周抓了一把小短劍,康熙放進去的。見他緊緊握在手里,康熙朗笑著將他抱起,“看我愛新覺羅家的麟兒!” 胤禮雖被過繼到岳樂一脈,卻并未標明輩次,只以晚輩侄孫身份承嗣,這大抵是全天下最霸道的過繼,卻又無人敢置噱。 畢竟當今大清國內,也找不出幾個敢跟康熙硬掰腕子的人。 ——敏若倒是有那個膽,可惜未曾付諸行動,她也算是絕對的特例。生活在君權父權的統治之下,只要日子尚過得去,就沒幾個能生出那種膽子的人。 康熙之言既出,殿內自然是一陣恭賀之言,書芳笑眼望著胤禮,與敏若低聲道:“我本想讓他抓你送的那只玉環的?!?/br> 敏若拍了拍她的手,康熙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還在人屋檐下、吃著人家的飯。 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慢吞吞的,大點倒是能看出急性子了,打小就活潑得很。周歲時路走得搖搖晃晃的,也不影響他顯擺自己的“飛毛腿”滿屋子遛自己。 服侍他的乳母宮人們的活動量大概是服侍旁的同齡小阿哥、小公主的兩倍,每日跑得兩腿發酸,十分羨慕在只比他大一個月的十六阿哥身邊伺候的宮人。 看到他那股活潑勁,敏若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預感,哀嘆著拍了拍書芳的肩,“瞧著吧,這又是個安兒第二。安兒如他這么大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活潑’?!?/br> 書芳最后一點希望也被她無情摁滅了,不禁長嘆一口氣,搖頭道:“也罷,自個生的,怎么都得認了。我記著jiejie你有個雞毛撣子,如今想也不用了,不知可還能使嗎?” 敏若會意,大方地道:“回去命人找出來與你?!@教育孩子還是要講道理為主,道理不講清了、不讓他清楚后果教訓,打得再狠都只能管一時的?!?/br> 安兒從小淘氣、挨的打卻不多,雖有滑跪求饒甚快之故,到底也是因為他能聽進去話。 ……雖然常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過有些事情,比如敏若不讓他玩抽屜柜門,他一開始聽了裝作聽不懂,當有趣玩具一樣玩,終于有一次夾了自己的手,便再也不玩了,可見吃了教訓,道理也就懂了。 給書芳講了一番道理,敏若非常不客氣地交代蘭杜記得回宮之后給書芳找雞毛撣子。 毓娘娘能做的都做了,胤禮小崽崽你屆時再挨打,可怪不到咱這個雞毛撣子供應商身上。 敏若“溫柔”地注視著還扯著玩具、大咧咧地沖她們兩個露出幾顆小米牙傻樂的胤禮,心中如是道。 胤禮兩周歲的時候,能跑能跳了,開始展現出混世小魔王的天賦,每日在園子里招貓逗狗,儼然是一個安兒第二。 康熙看到他都頭疼,胤禮剛出生后的那段父慈子孝立刻成為了歷史長河中已經流逝去的一部分,在花園里看到胤禮在前頭,康熙都要繞道走。 當然還包括看到滿面委屈的小嬪妃梨花帶雨地沖他過去。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雨是打哪來的。近年里最有可能的選項,不是被胤禮搶著揪了一朵花,便是被小崽子捉的螞蚱蛐蛐蟋蟀……給嚇到了。 康熙: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園子里的日子總是伴著簌簌的紙張翻卷、筆墨游走聲。 敏若自持著一卷書坐在延英樓二樓的窗前,恬雅今歲已經被康熙賜婚給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噶勒丹多爾濟郡王的長子敦多布多爾濟,作為郡王長子,其母出身大部,他又即將迎娶公主,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土謝圖汗王了。 歷史上,恬雅以恪靖公主身份攝政掌權幾十年,權傾漠南漠北,這位土謝圖汗王在妻子的功績下顯得默默無名。 敏若不知恬雅日后夫妻感情生活是否幸福和睦,但在如今的恬雅心里,擁有權力,遠比與夫君舉案齊眉相守一生要緊。 婚事定下那一日,她站在敏若面前,鄭重道:“大姐嫁去了科爾沁部,以醫藥、農事得仁賢名參政;二姐嫁去了巴林部,率女子紡織、授幼童讀書得慈仁美名;三姐遠赴準噶爾,步步謹慎周全布局以圖大業。 土謝圖汗部是我最好的選擇,水草肥美、兵馬強壯,以為喀爾喀蒙古之首。老師,我不愿在錦繡叢中過一生富貴,只求效仿長姐三姐,不求前路平順聲名顯赫,我只要史書工筆下,能端端正正記下我愛新覺羅·恬雅的名字?!?/br> 愛新覺羅氏早年的公主們,諸如先帝的姊妹們,尚能留名青青,可康熙同輩的公主,名字便鮮少被記載在史冊當中了。 大清終也逐漸走上多少先朝之路,成為了所謂的“禮儀之邦”。而女子若想在這等時代境地中于史冊上留下姓名,無非以賢名、以才名、以異名。 異名非美名,恬雅不屑取。 她端正地望著敏若,眼中光芒神采燦如星辰,她毅然道:“呂雉、武瞾、劉娥以何留名,我亦欲往之?!?/br> 恬雅一面說,又帶著幾分隱隱的不安觀察敏若的神情。 敏若笑了一下,輕撫她的鬢發,“你三姐說這樣的話時,可比你要傲氣多了。好姑娘,只管往前走,不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走就是了?!?/br> 她此言既落,恬雅心內頓時一輕。敏若眉目略彎,一指又虛虛在她唇前一抵,“不過大業之說,先輩之名,萬莫于人前擅提?!?/br> 恬雅眼中綻放著光彩,她用力點頭,“您放心,我都省得?!?/br> 敏若記得自己當時望著恬雅又笑了一下,彼時她想她在這清宮的十幾年,大約也不算虛度。 …… 時下,恬雅尚未出嫁,仍與meimei們一同上課。她做的文章格外多,敏若對她的要求也更加嚴苛。因今日要求現場作文,其余幾位公主也不輕松,敏若瞥到最小的雪霏額角的汗珠,命人又加了一盆冰來來。 延英樓內寂靜無聲,宮人來去腳步都幾極輕,敏若翻著書,忽聽窗外傳來稚嫩尖銳的聲音:“毓娘娘救命!救命??!” 敏若持著書的手一頓,轉頭向窗外看去,果不其然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狂奔而來,嘴里還不斷喊著救命。 敏若無奈扶額,起身道:“你們寫著,我去瞧瞧?!?/br> 恬雅忙里偷閑,抬起頭沖蓁蓁和瑞初擠眉弄眼——看看,準是胤禮又要挨平妃娘娘的打了。 瑞初鋪開下一張紙,提筆蘸墨,落筆成章毫不遲滯,面色一片波瀾不驚,左手卻舉起沖她比了個三,代表這是這個月第三回了。 恬雅掐手指一算,心內嘖嘖兩聲:今兒可正經才初五??! 作者有話要說: 1、2:懂的都懂。 第一百三十章 從延英樓出來,敏若順手揪住跑進小跨院里的崽的領子,低頭看他一眼,一揚眉,問:“又怎么了?” “毓娘娘救命!”胤禮干脆蹲著一把抱住敏若的腿,“不小心把額娘書弄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