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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比讓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認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更讓他痛苦。荊楚寒雖然沒有太大的野心,但他背負的東西逼得他不得不優秀,不得不期望優秀。 “我說怎么拙峰的弟子就剩倆了,原來你們在這里?!痹鹤永锿蝗粋鱽戆姿傻穆曇?,隨著話音的落下,白松出現在兩人面前,“怎么了,都這么無精打采的?!?/br> “小寒被打擊到了,正鬧便扭?!蹦号c觴溫和一笑,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些位置。 白松眉頭一皺,打量荊楚寒的目光帶著嚴厲:“就為這個?輸了一場就半死不活的,小寒你可真有出息?!?/br> 荊楚寒被刺了一下,郁悶的臉色變得冷淡起來,大概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在里面,他站起來,繞開兩位師兄,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直到荊楚寒御劍飛走了,剩下的師兄弟倆才面面相覷起來,小師弟生氣了。 白松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淡,再不復諷刺:“算了,大師兄,我們回去看比賽吧,今天不惑還有一場?!?/br> 暮與觴看白松的目光帶著探究,這對師兄弟還是沒完全和好嗎?不過石不惑馬上就要比賽,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倆人終究還是回去看比賽去。 荊楚寒郁悶極了,他就找個地方舔舔傷口還得被兩個師兄冷嘲熱諷一番,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架不住自己不爽??! 在拙峰下面的山谷里挖了個山路十八彎的地道,荊楚寒煩躁地躲進去,還把洞口用符做了偽裝,這下子總沒人找得到自己吧。 荊楚寒承認,這樣做是很沒出息,但在這地底深處,他感到莫名的安心,沒有人在,沒有攻擊沒有傷害,這就足以讓荊楚寒放松。 荊楚寒想著想著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了自己正在練習的五行劍意,水火兩系荊楚寒已經摸著點邊了,那么土呢? 荊楚寒伸出手摩挲身前的土壁,安全,厚實,深重,如果是土,那么土系劍法的屬性主要是守護吧。木應該是生機勃勃的進取,而金便是無往不利的尖銳。 那么合起來呢?五行劍法的劍意是怎么樣的? 暴烈?溫和?尖銳?生機?厚重? 不,這些都不是,這些只是五行劍意的一部分,真正的五行劍意不應該是這樣的!荊楚寒搖搖頭,認真思索起五行劍意來。 五行劍意應該是相生相克,既能生發萬物也能克制萬物,它既不是金木水火土也是金木水火土劍主殺,所以五行劍意的精髓應該是寂滅,一切都在五行之中,都能被克制,都能被摧毀!五行劍意應該是混沌的力量,它能吞噬一切能摧毀一切,它才是真正的劍道! 誰也不知道,荊楚寒因禍得福,原本輸了比賽被打擊信心的他正在這黑暗的地底中頓悟。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兩天,荊楚寒的意識游離于腦海深處,在不知名的地方徜徉。他的氣息明明滅滅,最終和身邊的土石合為一體,他即土,土即他。 荊楚寒在這里頓悟那么久,對他自己而言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他的師兄幾個卻因此不得安寧。 這天自從荊楚寒一言不發地離開,一天到晚都不見他的蹤影,師兄幾個以為他還在郁悶,也沒在意。到了第二天,荊楚寒還是不在,師兄幾個有些擔心了,奈何找了一圈還是找不見,白松想到那個白祈,猜想小師弟是否和他在一起,眸光一閃覺得有可能便阻止大師兄和三師弟繼續找。 畢竟十萬劍門的修士的活動范圍也就是十萬劍門的劍峰內和劍門下的小鎮上,再外一點的地方有劍門內的修士把守,十萬劍門的修士等閑不得離開。小師弟也就那點筑基初期的修為,要是沒和白祈混在一起,他一定就在劍門內,他們要找起來也不難。要是小師弟和那白祈混在一起,那么依他們師兄弟幾個的修為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不如省點心力。 所以第二天還是沒找到小師弟白松也沒太在意,他猜想小師弟多半和白祈在一起,沒什么危險也就隨他。這樣想著的白松想到白祈的事不能暴露還幫著荊楚寒打掩護,暮與觴見這幅情景只能作罷。 然而第三天荊楚寒還是沒有蹤影,這天是有他的最后一場比賽,對手已經在賽場上,他的位置卻空蕩蕩的,引來一片嘩然,有無數修士猜測荊楚寒是不是被黑羅剎打擊太過,以致失去了信心,直接棄賽。 暮與觴聽到這話額角跳了跳,他和白松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慌,這下子他們沒辦法樂觀。荊楚寒并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他沒出席最后一場比賽一定是因為他出了什么事,根本來不了! 想到小師弟已經快失蹤三天,師兄弟三個再也淡定不起來,悄悄地翻遍整個十萬劍門都沒發現荊楚寒身影的師兄弟三個顧不上疲累,趕緊去找正在組織劍門大比的師父幫忙。 “你們說快三天沒有見到小寒?”見荊楚寒沒參加比賽的梁以暖原本還有些不太在意,聽到幾個徒弟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只剩下愕然。 連殊玨峰峰主姚靖遠在一旁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正值劍門大比,拙峰居然把小徒弟給弄丟了,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們確定你們的小師弟真的不見了?”就因為輸了一場比賽就玩失蹤,梁以暖這徒弟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無論如何,姚靖遠都不相信拙峰的小弟子會被人擄走或出了什么意外,開什么玩笑,這里是天下第一劍門十萬劍門,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悄無聲息地摸進來暗害一位小弟子,姚靖遠還是傾向于這個叫荊楚寒的小弟子因為輸了比賽,面子上過不去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