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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御問:“唐筠被關在此地?” 施奕點頭:“要去看看么?” 傅少御看了蕭絕一眼,才說:“那勞煩帶路吧?!?/br> 這座莊園很大,設計風格不同于江南園林的婉約多綠植,更像是北方的寬闊庭院,施奕說:“以前外公健在時,總在這里練劍吹笙,他嫌種太多樹影響他施展功夫,所以院子里總是光禿禿的?!?/br> 不過好歹還是有些盆景點綴,自然失不了權貴世家的氣派風度。 在花園的東南角有一近乎廢棄的假山,假山后開一石門,門前有兩名家丁把守,見到施奕帶人前來,忙拱手行禮:“少爺?!?/br> 施奕對他們說:“這是傅少俠、蕭公子,是府上的貴客,他們若是前來,不必阻攔?!?/br> 家丁遵命,打開石門,側身讓行。 一陣濕冷的風打著旋兒從門后沖出,鼻尖充斥著股濃郁的潮腥氣味,很不舒服。 “地牢已荒廢數十年,空氣不流通,你們暫且忍忍?!?/br> 施奕在前引路,走下窄而陡的臺階,弓著脊背穿過一道低矮的巷道,眼前豁然開朗,有篝火在兩側墻壁點燃,發出微弱又不穩定的光,潮濕氣仍然很明顯,而且待久了會有些憋悶。 蕭絕暗想,憑唐筠那養尊處優的性子,在這里別說待上十天半月,只怕滯留半天就要哭爹罵娘了。 果不其然,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地牢深處很快傳來了唐筠的叫罵聲。 聲音洪亮,氣勢高亢,看來被生擒之后,并沒有遭受什么非人待遇。 蕭絕擔心他看到自己會受刺激口不擇言,所以就沒有再往前走:“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緩緩?!?/br> 施奕有些擔憂地問:“公子怎么了?” 蕭絕搖搖頭沒回答,只是沿來路往回走,?不過他走得極慢,仔細打量著地牢的布置,不錯漏任何機關陷阱。 “沒事,由他去吧?!备瞪儆鶎κ┺日f,“我們抓緊時間,這里確實憋悶得很?!?/br> “好?!笔┺纫肮者^一個小彎,經過一間刑房,便聽得唐筠在哼著小曲罵他的祖宗十八代,不由得皺眉:“還請唐門主慎言,省些力氣不好么?” “不、好,”唐筠一字一頓,挑著眉頭似笑非笑:“你爺爺我現在渾身都是氣,乖孫快過來讓爺爺罵一罵舒坦舒坦?!?/br> 施奕待人向來溫恭謙遜,從不講臟話,耳聽得唐筠在這兒口出狂言,一張臉氣得發紅,卻又不愿豁出教養罵回去。 卻不知他越是這樣,唐筠越來勁。 唐筠半躺半坐靠在濕冷的墻角,翹著二郎腿,一雙桃花眼只瞇著條縫,沖鐵欄桿外的人搖頭晃腦:“喲,今兒還帶了另一個乖孫?誰???走近點給爺爺瞧瞧?!?/br> 傅少御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站進落拓不羈之人的目光中。 唐筠覺得自己死期到了。 第53章 癡錯付 蕭絕仔細查看了地牢的布防,很簡陋,而且因多年未用,疏于維護,許多地方已是破敗不堪。 若踏仙閣有心營救,并不困難。 只需要悄無聲息殺掉守衛,卸掉唐筠那間牢房的鐵鎖就能成事。 不過武林正道誓要用唐筠開刀,還將他囚于此處,定然會嚴加防范,派人日夜看守。 更何況,早在他誅殺崔玉書后,就對踏仙閣下了命令稱唐筠叛逃。雖然唐筠后來還明目張膽打著崔玉書的旗號去燕家鬧了一場,但這也間接說明踏仙閣內部或許早已土崩瓦解。 縱然唐筠在踏仙閣里仍有心腹眼線,但眼下乃生死存亡之際,倒也不一定會顧得上他的死活。 “蕭公子?” 略帶驚訝的一道聲音,讓蕭絕回神,他循聲看去,燕飛霜身穿一襲素白衣裙,美眸含羞帶喜地望著他。 “真的是你!”燕飛霜難掩興奮,小跑過來,裙裾蹁躚像只自在的蝴蝶,“蕭公子何時來的?我還以為你會錯過這次大會呢!” “剛到?!笔捊^頓了頓,問:“你一個人?” “啊,不是,”燕飛霜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后,笑道:“我陪父親來的,他現在還同沈伯伯在商討英雄大會的事,顧不得管我,我……” 她從袖口里掏出一塊錦帕,將它打開,里面裹著幾塊方糖。 “蕭公子嘗一塊,不要把我偷溜出去的事告訴爹爹,行嗎?” 姑娘家的心思全都寫在緋紅的臉頰上,蕭絕一眼看穿,他正欲回絕時,背后伸出一只手臂,毫不客氣拿了塊糖,朝燕飛霜晃了晃。 “見者有份,霜妹這幾塊糖怕是不夠分的?!?/br> 低沉的笑意撞擊在耳膜上,蕭絕暗戳戳的擰了下來人的大腿根,然后不動聲色地將人推開,一如往常的不近人情。 燕飛霜看到傅少御,笑容更加明媚。 “傅大哥,這些都給你總行了吧?” 說著,就要把帕子裹的東西都塞到傅少御手中。 傅少御連連擺手,調侃道:“霜妹賄賂蕭公子的東西,傅某怎么好意思收下?” 咯嘣咯嘣,他快速把嘴里的糖嚼碎,咽下去后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酸得很?!?/br> 蕭絕橫了他一眼,傅少御沖他笑得風度翩翩。 “日頭太毒,咱們進屋說吧?!笔┺葘⑺麄円烈婚g小院,內有東西廂房和主屋,道:“此次大會參與人數眾多,城內的客棧怕是訂不上了,就委屈傅大哥和蕭公子在這里休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