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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御點頭稱是:“在下自小在塞北長大?!?/br> 沈仲清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看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無計問:“那你可知,塞北有這等奇人功法?” 傅少御再次點頭:“塞北同西域一樣,多奇人異士,那日紅衣女子搖的指鈴中養有極其細小的蠱蟲,聞鈴會發出極淺的氣味,擾人心智,再加上鈴音本身被灌注內力,雙重功效,頗為厲害?!?/br> “哦?聽少御的意思,似乎會這等功法的人,不在少數?!鄙蛑偾逵謫?。 “不少,但修習精妙的,不多。傅某也甚少見過?!?/br> “既如此,倘若施兄當真跟蹤那兩人去了塞北,豈不是深入虎xue?若無人支援,只怕危險重重?!?/br> 燕無計打起幾分精神,叫來幾名得力手下,又囑咐施奕帶上幾名丹陽派的得力弟子,趕赴塞北。 傅少御阻攔道:“前輩尋人之心急切,晚輩理解。只是在摸不清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如此大張旗鼓,可能會打草驚蛇。況且,阿奕也只是聽到一句‘回塞北’,究竟是不是去了塞北,還需確認?!?/br> 沈仲清點點頭:“此話有理,”他轉頭看向燕無計,“還是先派幾個人悄悄查探一下吧,這幾日府中多事,施奕還是留下來幫忙料理為好?!?/br> 燕無計也自覺力不從心,一切便由沈仲清做主。 傅少御這時起身請辭。 “下月外公壽誕,如今已五月二十,晚輩必須趕回塞北,”他拱手道,“此行少御也定會沿途打探,一旦發現施前輩的蹤跡,定會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稟報二位前輩?!?/br> 沈仲清和燕無計知他孝心甚重,也不便挽留。正好他熟悉塞北,是打探消息的第一人選,方才沈仲清也有心將此事交托于他。 “如此,那就請少御多費心留意了?!?/br> “少御義不容辭?!?/br> 傅少御辭別幾人,牽著蕭絕的手出了燕府,見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不禁輕聲問:“想什么呢?” 蕭絕搖搖頭,他剛才聽傅少御要回塞北,心里盤算著是不是該就此分別,他先行回一趟不至峰探探動靜。 唐筠的出現,總讓他覺得蹊蹺,可能踏仙閣出了什么變故,否則不可能一直安靜至今,縱容唐筠的種種行為。 “你可愿意?” 他突然聽到傅少御這樣問了一句。 “什么?” 蕭絕眨眨眼,回過神來。 行至一個無人路過的小巷口,傅少御回身將他拉入懷中,又低聲問了一遍:“我剛剛問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塞北,見見我外公?” 蕭絕又愣了。 “怎么這幅表情?”傅少御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不愿同我去見家人?” 蕭絕點點頭,又搖搖頭,顯然是沒想過此事。 傅少御道:“我從小被外公養大,下個月是他的壽誕,我必須回去一趟。你不愿陪我走這一趟嗎?” 蕭絕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我回去,你不怕被你外公掃地出門?” “當然不會,他為人很是親厚和善,若是見了你,必定十分喜歡?!备瞪儆еp輕晃了兩下,語氣又放軟了些,“跟我去吧,我不想同你分開哪怕半日?!?/br> 蕭絕在這個懷抱里,體會到了深沉的孤獨和疲倦。 他抬起手臂回擁過去,抱著男人寬厚的背,應了一聲“好”。 踏仙閣的事,再放一放也好,燕家人現在肯定派人去查異瞳的消息,他去塞北也可以暫避風頭。 此去塞北,還要再次路過桐溪地界,渾厚蒼勁的斷龍山脈橫亙在夜幕之下,宛如一頭重傷后沉睡在此的野獸。 又路過那間小酒館,又是將近打烊時分,再次見到這兩位大爺,老板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真是流年不利,他若是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一定要去附近的寺廟好好拜一拜菩薩才行。 不過這次兩人的心情顯然不比上次那般愉悅,傅少御要了兩壇酒后,就一直坐在桌邊喝酒吃菜,很少說話。 蕭絕看他情緒不高,便陪著他多飲兩杯,但看他一杯一杯悶酒下肚,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左不過是死了個愛慕他的女人,就值得他如此傷懷嗎?難不成他們之間,還當真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 明知不可能,但蕭絕還是忍不住這樣猜疑。 只因他無端想起封彥的那句話。 ——男人愛惜美人,傅少御也不能免俗。 他不想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但傅少御眼下這般疲憊感傷,卻也讓他難過。 “死后方知情深?未免太遲了些?!笔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奪過傅少御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然后把碗摔在地上,站了起來。 傅少御看著他,坐在那兒剛要開口,就見蕭絕一腳將瑟瑟發抖的老板踹出門外。 “滾?!?/br> 沒什么溫度的一個字,嚇得老板屁滾尿流,連還未上鎖的裝著銀錢的柜臺也不顧得了,哀呼一聲便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蕭絕把門栓插好,回身灼灼地盯著桌后的人。 “你這是做什么?”傅少御眸色微醺,眼波比桌上的燭火還要燙人。 “做該做的事?!笔捊^一個箭步沖過去,按著傅少御的胸口將他推倒在長凳上,他騎跨在他身上,俯首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