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傅長言:“就憑此認定金子深為唐茂年所殺?” 話音未落,一人便大喊:“冤枉!我沒有殺金子深!” 回頭一看,正是唐茂年被帶上來了。 唐茂年身上五花大綁,入內后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白日里我與子深確實鬧了不愉快,可我怎會那么傻,轉眼就將他殺了,還拋尸在縹緲峰?!?/br> 宋驚塵便道:“聽聞金子深與你積怨已久,興許你忍無可忍……唐茂年,金子深肩上有一烏黑掌印,先前與你的手比對過,正是你出手擊傷了他,也有弟子親眼所見你白日里曾打過他一掌。不曾想你如此居心叵測,竟在掌風里下毒,唉……宋家家風優良,怎養出你這樣心腸歹毒的門生?!?/br> 唐茂年滿頭大汗,神情驚慌,急急道:“我、我下的毒不會致命,那不是毒,只是一點癢癢草,他會渾身發疹子但不會傷及性命!更不可能中毒暈倒在雪地里凍死!我不是惡毒之人,是他……是他辱我故去的發妻,我一時激憤才……二公子,你相信我,我沒有殺金子深!若不信,用御陰術召回子深的魂魄便可知,我不是殺人兇手!” “子深的魂魄已不在世間?!彼误@塵冷冷接過話,頓一頓,口氣忽而變得十分凌厲,人也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唐茂年面前,“你且說一說,在你房內發現的地下冰室作何解釋,你已逝八年的發妻為何就在冰室之內,身上竟還有別人的魂魄滋養著。唐茂年!你好大的膽子,煉魂術這等滅絕人性的邪術,豈是你可輕易觸碰的?。?!” 說罷,宋驚塵揮了下手,便有幾名弟子抬了一副冰棺上來,隱約可見冰棺內有一名腰腹便便的年輕女子。 見著冰棺,唐茂年一下子就撲到棺材旁邊,隔著寒冰輕撫棺中女子的容貌,眼中滿是深情。 此情此景,這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 真是目瞪口呆啊,連幾只地陰對付起來都很吃力的唐茂年,居然能搞煉魂術這樣牛掰轟轟的玩意兒。所以藥田那次,他是覺察到有人在試探他,故意演戲裝無能? “你還有什么話說!”宋驚塵顯得格外憤怒,也不掩飾壓制自己的怒意,指著唐茂年大喝:“蘭息、小盧、阿漾、子明、子慎,他們是你同門師兄弟,亦是你朝夕相伴的好友,你怎下得了手!唐茂年,你真是走火入魔無藥可救!混賬??!” 宋驚塵一番話出,唐茂年伏在地上手腳發抖,額上的汗水匯聚到下巴處“滴滴答答”往下落,打濕了他面前的地板。 堂內一片寂靜,眾人都為剛得知的真相感到震驚,其中宋清越最是驚愕,滿臉的不敢置信,身體甚至踉蹌了一下,全靠宋清玄扶著才沒癱倒。 “我、我沒有想害人,只是想讓我妻子活過來……” 許是覺得東窗事發,唐茂年也不狡辯了,直接承認了罪名。他是在八年前六合動亂后來到宋家,一開始只想借縹緲山獨特的寒冷氣候保存妻子的遺體,加上縹緲峰取雪做冰室方便,所以為了留在宋家,他不惜比別人多干活。 后來,在某次打掃鎮六合塔樓時發現了記載煉魂術的禁?書,彼時書尚未被宋鈺拿走,故而他能翻閱。 再往后,他真是幸運,又無意間發現了宋鈺設下的陣法,還有已經拘禁在里頭的孤魂野鬼,借著不起眼的身份開始頻繁去后山竹林,暗中施展煉魂術。 為何殺了那五名弟子,多半是煉魂術須得活人血rou滋養,唐茂年才動了害人的心思,山下失蹤的乞丐說不定也是他下得手。 因他本人資質太差,煉魂術又需要大量靈力,故而他進展極慢,所以才沒有被人察覺到異樣之處。 “我良兒懷胎八月病死,我不能不救她,只要良兒能活過來,我們的孩子也有救,兩條命??!” “我對不起子息他們,可我有苦衷,我是迫不得已的!子息他們的魂魄我一直沒動過,也不打算動,還想著有能力了就超度他們……” “二公子,你要怎么嚴懲我都可以,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煉魂術既然已經施展,地陰也有,可否等我施展完術法后再懲罰我?” 唐茂年滿臉是淚,哭著爬到宋驚塵面前,試圖扯他的衣擺求情,但后者避開了他。 宋驚塵抬手捏了捏額頭,長嘆一聲,悲聲道:“旁人之性命便不是命嗎?何況煉魂術乃邪術,幾乎無人成功過,你怎可為了虛無縹緲的傳言就害人性命?!?/br> 唐茂年大哭:“我知道錯了,二公子,我害過子息他們后就已經后悔了……” “你后悔個錘子吧,金子深還不是說殺就殺了?!臂喝逯窠K于找到機會開口,斜眼看著唐茂年。 唐茂年激動道:“金子深不是我殺的!我發過誓不再害人!” 酆儒竹:“人證物證都有,分明是你殺的?!?/br> 唐茂年:“我沒有,不是我!若真是我,我都承認殺子息他們了,何必不承認金子深!” 酆儒竹表示他不聽,一口咬定唐茂年是兇手,于是二人開始小孩斗嘴般的對話。 傅長言在旁邊看熱鬧,正想歪頭和宋鈺咬咬耳朵,幾道金光驀地砸落在外面,緊接著以酆懷為首的酆家人走了進來。 “大哥?!?/br> 酆儒竹忙起身行禮。 酆懷點了點頭,拱手與宋驚塵互相行禮,末了目光落到傅長言身上,一臉慈祥的:“知許,你身體可大好了?”說著走上前想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