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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說,女人要么站在中心,要么站在最前,意味著權力的集中。 “,,?!?/br> 首領伸出兩只手,張開十個手指頭給三天部落的人看,換上了最開始他們使用的那種語言,這類言語只有比較粗淺的名詞,有時候溝通不便就靠情緒來理解。 她覺得沒有烏羅教他們的話好用,可是這里的人聽不懂那樣的話。 為首的男人似乎嗤笑了一聲,他掃過首領身后的眾人,看起來很是驚訝,最終點點頭,然后也嘰里呱啦地說了句話。 “他們在說什么?”烏羅下意識湊到默身邊去詢問道,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看不起首領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按理說不應該才對。 現在只能希望他的翻譯官不要再白吃飯不干活了。 “食物,孩子,男人?!蹦唵畏g道,“男人說,進來?!?/br> 烏羅覺得匪夷所思“這樣能懂嗎?” “能懂?!蹦隙ǖ鼗卮鹚?。 乍一聽來確實是匪夷所思的事,不過仔細想想不算太離譜,這年頭基本上沒有什么活動可言,春天來,提到孩子,食物跟男人,能聯想到的就是交換跟交配,他們的語言數據庫雖然不大,但日常使用足夠了。 烏羅牽著留君跟在眾人身后,正準備一道走進了三天部落時,忽然一群男人圍住了他跟巨狼,那個為首的男人對首領低聲咆哮著,而首領也不敢示弱地怒吼起來。簡而言之,他們倆經過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溝通交流之后,烏羅跟留君終于得到了通行證。 只不過他們倆要被守衛隊全程監視著。 之前在山頭上看時,這個部落像是個兔子洞,現在走近了反而覺得還好,甚至可以說是精致,他們的進度能甩開首領的部落小百來年,已經開始造屋了。這些挖出來的洞都有用木頭支撐著,只是非常少,空間實際上還是全靠泥土來構造,大概是為了避雨,他們將草連成一塊,用細木棍支撐著,仿佛鍋蓋一樣遮在洞口處。 他們現階段正在往半xue居發展。 烏羅一邊觀察,一邊意識到這個三天部落已經開始有家庭的概念了,這些兔子洞并不是每個人一個,而是一個家庭為單位建造的。 而有個兔子洞附近圍繞著許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三天部落的人零散地到處都是,有幾個女人正在干活,她們的臉色蒼白,而火堆邊卻坐著幾個抱著嬰兒的男人,他們披著獸皮,看起來佯裝虛弱,甚至有幾分滑稽可笑??墒菦]有人去笑話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而當女人們敞開懷抱喂奶時露出痛苦的神態,男人們便如同模仿默劇一般,也露出辛苦疲憊的神情來,然后尋覓時機,將吃飽的嬰兒從女人懷里搶走。 這場景怪異又有點眼熟。 烏羅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了解過相似的內容。 很快他就想起了這個荒誕的場景意味著什么,正巧應對之前他與首領所說的“我怎么能確定我有自己的孩子”那句話。 這是“產翁制”。 母系社會本身就是建立在生育為基礎上,不管是部落里的對偶婚還是現在的外婚制,都顯然會讓孩子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 生育對于這個時代而言有極重要的地位。 因此在母系轉向父系時,就誕生了一種畸形的“產翁制”,意味著這個部落的形態開始從女人主導更改到男人主導,男人為了自己的權力跟地位,甚至剝奪女性生育的資格。這并不是說不讓女人生育,而是在女人生育之后,由自己來扮演這個分娩痛苦的人,取而代之“母親”的地位。 讀到相關資料時已經令人覺得可笑,親眼看到后,又是另一種感受了。 烏羅覺得有點頭暈目眩,他當然能理解原始人試圖爭奪生育權力的想法,可這對于他來講更像一種陋習,因此臉色難免不太好看起來。 他開始意識到,之前那個男人對于首領的輕蔑,并不是來源于部落本身,而是因為她是個女人,父權的起源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一種霸凌跟欺占。 首領當然注意到了附近的不正常,她皺起眉頭,剛想發問,卻瞥見烏羅臉色不太好看,便關切地詢問道“烏,你怎么了?” “沒什么?!睘趿_搖搖頭,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感受強迫部落回去施行難以平衡的對偶婚,因此只是強迫自己冷靜地回答道,“只是不太喜歡這里?!?/br> 首領覺得他沒有說實話,可又想不明白有什么撒謊的理由,只好作罷。 默倒是毫不避諱,他站在烏羅身后,目光掃過整個三天部落,覺得有些怪異后便直接開口道“這里很奇怪。他們的男人,像是女人一樣?!彼D了頓,似乎發現什么,可斟酌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這句話跟現代的娘炮或者娘娘腔并不是相同的意思,也沒有半點攻擊性,默是在描述一個現實,這個部落的男人在做女人才能做的事。 烏羅不太想看這些人,便將目光掃過建筑物,發現有個類似“”的標致,不過更像圖畫,有點接近重疊的金字塔,或者是群山…… 這個部落已經產生標志物了。 首領仍在用單薄的言語跟肢體動作與那個男人溝通,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惹得首領有些生氣,她惱怒地看著那個男人,做出威脅的神態來,對方這才帶領著他們到一個火堆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