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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里響起重重的“砰”一聲,只聽那女人的聲音喊道:“我本來在福安待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說延陵城南的什么河邊有什么開天符的碎片,收回去煉成法器在修真界所向無敵,非要拉著我來找,我會千里迢迢地跟著你過來嗎?!” “怎么?現在嫌棄我太會用錢了?!” 聽到那女人口中的“開天符”三字,云澈微微瞇起了眸子。 三百年前,云澈修為登頂之時,曾感知自己原生的世界與這方世界的聯系,耗費百年修為制成開天符企圖破開兩重世界的隔絕回到現代,被司命發覺后炸了個稀爛,碎片如流星飛濺不知濺落在了多少地方。 那夜整個十三洲的凡人都在仰看燦爛壯觀的流星雨許愿,云澈的心也隨著流星粉碎了。 因為怕云澈再度企圖破開兩重世界,所以之后司命拋出滅神錐鎖了云澈三成法力,完成任務后更是讓他法力全失,說這些便是違抗天命的代價。 聽到有人提起開天符的碎片,云澈原本波瀾不興的心頭一瞬又有了起伏,凝神屏息更加仔細地聽了下去。 然而那兩個人并沒有繼續說起與開天符有關的東西,整個樓道里噼里啪啦的扭打和撞擊聲,以及互相謾罵的聲音。 云澈身旁的黑貓不耐煩地站了起來,高高豎起身后長長的尾巴。師尊今天已經夠累了,樓道里那兩個蠢貨,要打擾他到什么時候?萬一把外面巡查那些仙修招來,師尊就更休息不好了。 黑貓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從容地邁著輕盈的步伐向樓道里走去。 不過幾時,樓道內便沒了聲響。 自從發覺那兩個人只是一味打架沒談論什么有用的信息后,云澈便一直閉目凝神不再聽那兩人的聲音,甚至沒有注意那兩個人是幾時安靜的。 一整晚,云澈腦海中滿是樓道里那男人說延陵城南河邊開天符碎片的事情,一大早便醒了過來。 大概是怕云澈會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寧詩玉也起的很早。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出了門口,只見大街上圍了一群人,正對著地上指指點點。 寧詩玉愛看熱鬧,走過去撥開人群,只見地上躺著一男一女,都是鼻青臉腫的模樣,生前顯然經歷了一番激烈的互相毆打。而胸前則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大血窟窿,內臟已經被全部掏空,暗紅的血淌了一地。 路人嘰嘰喳喳道: “這一男一女昨天打起來了,在靈感廟里打得可兇了,我住在對面都聽到了?!?/br> “竟然敢去靈感廟里打架,也真是活膩了,肯定是外鄉人吧?!?/br> “你說聽到他們在靈感廟里打的架?尸體怎么會在這里,路上也沒血啊……” “千真萬確可不就是他們倆,昨晚我在對面樓上,看著他們趕死進了靈感廟。穿得一紅一綠的一對男女,還是兩個外鄉人……” 原本離人群三步之遙的云澈,輕輕走到了寧詩玉的身后。 “師尊?!睂幵娪窕剡^頭來,向云澈輕聲問道,“您覺得,是不是凌塵朔干的?” 云澈:“……” “昨晚樓道里有兩個人打架,我也聽到了?!睂幵娪竦?,“那兩個人打得好兇,我本來想下去看看,又怕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所以沒有出去?!?/br> “后來突然就沒有聲音了,如果他們倆是活著打鬧到街上來的,聲音應該是漸漸輕下去,而不是突然沒有聲音。而且,今天樓道里整整齊齊連打鬧的痕跡都沒有……” “您看這兩個人都被挖光了內臟,一定是凌塵朔先挖了他們的內臟吃,然后把他們拖了出來,再把路上的血清洗干凈了?!?/br> “不過……”寧詩玉使勁拽了拽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蹙眉思考道,“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怎么沒來找我們倆麻煩呢……” 神探上身的寧詩玉正各種分析和排查兇手,就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云澈淡淡道:“自有人查,走吧?!?/br> 寧詩玉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看那兩具尸體,還想和云澈爭取再說幾句,卻見不遠處走來了十幾個仙修,方才醒悟過來云澈說的“自有人查”,估計是早已看到了那些仙修。 如果此時兩人一起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一定會引起懷疑引來更多追捕,寧詩玉連忙走上前兩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邊的視線,輕聲道:“師尊快走,我去對付他們?!?/br> 寧詩玉話音未落,只聽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道:“小師妹!是你嗎!” 寧詩玉趕緊又推了云澈一把,道:“三師兄來了,師尊您快走??!我對付他?!?/br> 云澈巋然不動。 這些清徽宗的仙修都聽說寧詩玉身旁有個妖人,帶著斗笠看不見臉,眼前應該正是宗主下令要抓的那個,連忙將兩人一起圍了起來。 須臾,包圍圈被讓開一條道路,一名金衣仙修從容走上前,看見果然是寧詩玉,驚訝道:“小師妹?!” 寧詩玉張口就罵,道:“去你妹的小師妹!師尊都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還有什么師妹?!” “我……”徐瑤臣噎了一下,沉聲道,“小師妹,師尊是被白千寒害死的?!?/br> 云澈:“……” “所以你現在這是要干嘛?”寧詩玉抬起頭,不滿地瞪著眼前的金衣仙修,道,“路上死了兩個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們圍我干什么?想像逼死師尊一樣逼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