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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把紙牌在手中摩挲了一陣,正要翻開時就聽見皮靴和地面碰撞的聲音,他臉色一變,迅速把手中的牌往床底下一塞,亞撒也有眼色的用被子把床單上的紙牌全部蓋上。 工作人員先是環視了房間一圈,看見謝九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后,才舒了口氣。緊接著他敲了敲欄桿,語氣甚至稱得上是和善。 “那位要見你?!?/br> 等謝九走后,亞撒把頭伸進床底夠出了那張牌。 一張明晃晃的方塊ace被他緊緊攥在手中。 方塊ace代表的是,最強的男性伴侶。所向披靡無所不能的權能代表。 “這樣啊……果然?!?/br> *** 因為之前審判日的緣故,這次其實是謝九第一次平和的審視這個房間。鏤空壁紙上有一幅瑰麗的掛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整體風格極為簡約??拷芭_的畫框中依次描繪著天火墜落索多瑪和龐貝古城火山噴發的場景,最后一張是眾骷髏擁簇著拿著權杖的天使。 ……拿著權杖的天使? 房間里靜悄悄的,謝九小心的往前探了兩步。在察覺到身邊異動時,他抬起手臂——已經遲了,抬起的雙臂瞬間被桎梏在墻壁上。 似曾相識的氣息一下籠罩在周身,看著無聲把自己逼近墻角的高大男人,謝九仰起頭,故意把自己脆弱的脖頸顯露出來。 ——那是種示弱的表現,把會導致一擊必殺的破綻主動獻給敵方,以退為進。 在路上他已經好好把道森提供的資料又再腦中過了一遍,尤其是關于Neil的好惡方面更是重點。 面前的男人是個相當恐怖的變態,喜歡一切溫順聽話的事物,無論死活。據說曾經有只養了五年的純種薩路基獵犬因為撒歡時蹭破了他的皮膚而被殘忍的拔光了所有的牙齒和毛皮。 這還不算完,在狗死后,男人就把它沒有皮和牙齒的rou塊做成了標本,并宣稱這是他最愛的一條獵犬。 “Neil,”謝九面上絲毫不顯恐懼,他一點不避諱的說出男人的名字,如同低吟情人間的絮語,“上次的審判日之后,我會經常夢見你……” 謝九停頓住,男人的手指在輕輕撫弄他的喉結。 “繼續說?!盢eil淡淡道,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謝九咽下口水繼續道:“雖然我記不清夢的情節了,但那些夢感覺很好,而且……就算在平時,我也會想起你……” 謝九垂下眼眸,并沒有選擇和Neil對視。他現在背誦的是執行小組為他準備的劇本,配合著‘舒亞’這個角色,先抑后揚。 適當示弱,裝作佯攻,徐徐誘敵深入。據說對這種變態一打一個準。 “我不知道這算什么……我小時候父母會經常吵架,他們把東西亂砸在墻上,玻璃杯被摔得稀碎,我會躲在桌子下面用手死死捂住耳朵,假裝一切都還好,爸爸酗了酒之后就會打mama,我好怕,但我只會哭……” 謝九局促起來,話語也顯得語無倫次……通通是劇本里要求的做派。 從脖頸處流連的手指來到了左胸——謝九的心臟正劇烈跳動著。Neil凝視著他,逐漸轉深的眼眸像是無聲收緊身體的王蛇。 第8章 暴露的身份 謝九飛快的瞄了一眼上方的男人,又急忙低下頭:“所以我從那時起,每次哭泣時我就會默默祈禱,我想要變得強大。所以上個月,我在黑市上弄到了槍,然后闖進一家住戶的臥室……” “我醒酒后才發現一切已經為時已晚,但是我一點都不后悔!”謝九說的聲嘶力竭,眼睛上像被蒙了一層水霧。 “您的高貴與強大讓我深深的震撼……我才發現原來您原來就是我卑微祈求著的那盞光,您簡直像我幼年無助哭泣時無數次祈求著的神……”謝九被放開了,他跪倒在地仰視著Neil“請原諒我對您名譽的玷污……像我這么卑微的人不敢觸及您衣角,只希望仰仗著您的光輝,侍奉于麾下?!?/br> “是么?!敝x九發自肺腑的剖白顯然取悅了Neil,男人嘴角微勾“那么你能為我,做什么呢?” 謝九說出了早就爛熟于心的底稿“小到打掃衛生端茶倒水,大到……唔……”推進口中的異物阻止了他的話。 冷汗順著背脊劃下,因為說不出話來,謝九只能訝異的望著Neil。 …… 水漬落在地毯,印下一小片陰影。謝九腦子幾乎是發木的,他感覺一股硝煙殘留物的味道彌漫在嘴中。 ……果然是個變態。 面前的男人俊美如神鑄,但手中的動作卻格外放肆。而跪地的青年只能在這柄兇器隨時會走火的恐懼中一次一次地承受著Neil的玩虐。 背后緊貼著冰冷的壁紙,謝九手指狠狠攥著腿下的地毯,他的雙腿仍然呈跪坐狀,左腿的褲子被地毯摩擦著像上卷曲,生生露出一截小腿……他連腳尖都緊繃著,恐懼和厭惡從背脊處蛇形而上,那截白皙的小腿硬是被糙礫的地毯磨出了紅印。 “唔……” 謝九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只被強捉住的狐貍,被迫取悅獵人,被迫展示著美麗的皮毛,一旦有點想要反抗的意思就會被狠狠懲罰。癱在地毯上的雙腿無力站起,像是被生生挑斷了腳筋。此刻他只能在這里,哪里都去不了,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而拼命討好著獵人。 像是甘美的毒素讓觀者為之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