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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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便得有些凝滯,卻與此時,院外有丫鬟喊話,道:“世子爺回來了!世子爺回來了!” 顧卿晚抬眸瞧去,正看到秦逸一身銀白色的長袍,一手提著一個人,幾乎是腳不沾地的沖進了院子。 他的步伐極快,一陣風般便躍上臺階,帶著人進了屋,顧卿晚只看到被秦逸提著的兩個老太醫白胡子在燈影下一閃而過,三人就消失在了院中。 陳嬤嬤聽到方才丫鬟們的呼聲,迎出來,話都沒說出口,秦逸便進去了。陳嬤嬤抹了下眼,正要跟著進去,顧卿晚卻喚了一聲,“嬤嬤請留步?!?/br> 陳嬤嬤腳步頓住,看來,顧卿晚忙上了臺階,道:“嬤嬤,我能跟進去看看王妃嗎?” 陳嬤嬤的臉色極差,眼眶紅紅的,神情有些驚魂不定,愣了下才道:“是,是,姨娘跟著寂空大師學的醫術,姨娘是懂醫的,快,快跟老奴進去?!?/br> 她說著,拉了顧卿晚的手臂便急匆匆往屋里走。她的手勁挺大的,捏的顧卿晚有些疼,顧卿晚卻沒吭聲,心里越發往下沉了沉。 進了內室,顧卿晚望去,就見禮親王神情有些頹喪的坐在八仙桌旁,緊緊擰著眉頭。 床邊,三個太醫正圍著禮親王妃診治,把脈的觀察的,還有施針的。秦御一臉沉寒之色,身子顯得有些僵硬,就站在床邊,也正看著床上躺著的禮親王妃。 能鎮得住場子的倒是秦逸,他身上長袍明顯有些臟亂,大抵是因為跋涉著帶太醫趕過來,氣息不怎么穩,只是面色卻還沉穩,手中捧著一杯水正補充體力,喝了兩口,將茶盞轉身遞給丫鬟,回頭拍了拍秦御的肩膀,然后重重捏了下。 秦御緊繃著的身姿似乎略松弛了些,瞧著沒方才那么挺拔,可卻瞧著舒服了許多。方才他那沉默站著的樣子,就像一根緊繃到了極致的弓弦,讓人看一眼,就跟著捏了喉嚨一樣有點透不過氣。 顧卿晚站在一邊兒沒好往前湊,太醫擋住了視線,她一時也看不到禮親王妃的樣子,想了想,顧卿晚側身低聲沖陳嬤嬤道:“不是說王妃吐血了嗎?吐的血呢?拿去給太醫看?!?/br> 陳嬤嬤應了一聲,忙忙去了,片刻后拿著沾染了血跡的素白綾緞上前,道:“張御醫,馮御醫,這是方才王妃昏迷前所吐的血?!?/br> 被秦逸提來的兩個太醫,一個是太醫院的院判馮大人,一個是擅長毒之一道的張大人。 聞言,馮大人率先神情凝重的接過了帕子,湊至燈前,仔仔細細的看了,又抹了一些在手上,搓揉了兩下,放在鼻端聞著。 隨著他走開,露出了躺在床上的禮親王妃來,顧卿晚瞧過去,頓時也變了面色。王妃一臉紙金,瞧著竟死氣沉沉的,眉目間凈是灰敗之氣,驟然一瞧,簡直不像還有氣息的樣子。 王太醫收了給禮親王妃的施針,抹了一腦門的汗,看向馮太醫,道:“我給王妃扎的是緩解頭疼之癥的幾個xue道,另外又封住了近心脈的幾處大xue,只是還是要盡快的確定到底是什么病癥,趕緊給王妃用藥才好。王妃的脈息很弱很亂,馮大人可有論斷?” 馮大人沉吟著搖頭,道:“王妃的脈象已很微弱,時沉時浮,似遲似數……陰血衰少,陽氣不足,虛陽外浮,不對,脈象又變了,這……老夫也瞧不出是為何故啊。若說是中毒,又是何種毒呢?” “是婆娑花之毒!” 旁邊仔細查看血跡的張太醫突然驚呼一聲,口氣卻非常的肯定。 “婆娑花?那是什么?” 見馮太醫和王太醫都面色大變,禮親王禁不住站起身來,問道。 那廂秦御上前一步,道:“既然知道是中毒還不趕緊施救!” “對,對,先施救!”禮親王附和。 可三位太醫臉色難看,卻沒動,張太醫將手伸出來,道:“王爺請看?!?/br> 顧卿晚也擰著眉看了過去,卻見張太醫的指腹微微發紅,她方才就看到了,張太醫就是用這兩根手指沾染了血跡,見他的手微紅,她還以為張太醫是讓看禮親王妃沾染在他指腹的血,可仔細一瞧卻面色微變。 他的指腹上血跡早就被擦掉了,他的指腹發紅,是因為指腹上的皮像被腐蝕掉了一般,露出了里頭的紅色嫩rou來。 張太醫道:“王爺,方才微臣就是用這兩根手中輕沾了一點王妃的血跡,然后指上便有灼燒感,血跡擦掉微臣的手指就被灼掉了一層皮膚,這是因為王妃的血液中已經有婆娑花的毒液,毒液作用的結果。這婆娑花是滇南密林中極為罕見的一種花草,兩百年一開花,花形渾圓,猶如滿月。夜色中會發出幽藍的光,遠遠看去,花朵像墜落的星辰一般,因花枝極為纖細,無風自動,婆娑舞動的樣子,非常美妙,故此才被稱為婆娑花?!?/br> “你說這些干什么!先解讀!”禮親王不耐煩的暴躁聲音響起。 張太醫臉色沉重,道:“王爺贖罪,這婆娑花毒,請贖微臣,無能為力!” 張太醫說著跪在了地上,禮親王面色大變,猛然又盯向了王,馮兩位太醫,兩人卻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王太醫滿頭冷汗,一臉蒼白,道:“王爺,婆娑花毒,無藥可醫,無人會醫。婆娑花雖美麗,但毒性巨大,婆娑花的花汁,一滴便可毒死一只老虎。因其毒性太大,根本無人敢靠近,毒液也無人能拿到,故此微臣等人也只是在書上看過,從來不曾遇到過這婆娑花毒,更莫說是解毒了?!?/br> 秦御緊緊握著拳頭,雖然從方才起便一言未發,可一身的寒冷之氣,顧卿晚隔著老遠便能感受得到。 他像是有些受不了這結果,猛然上前一步,將王太醫給提了起來,道:“一派胡言!倘若沒人敢靠近,毒液無人能拿到,母妃又是怎么中毒的?!” 王太醫被揪著領子,駭的根本說不出話來,還是張太醫回道:“聽說,有人發現婆娑花后,會將大象驅趕過去,象身蹭上花液,大象發狂而奔,很快就會全身爆裂,流血而死,大象死后,小心的收集其血塊,兌入充足的水,可得到一種效力要小上許多的婆娑花毒……” “寂空大師可會解這種花毒?倘使無解,母妃會怎樣?” 秦逸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是極平靜的,然則微顫的尾音卻泄露了心緒,秦御像是有些無力,在秦逸出聲時,已閉上眼,丟開了抓著的王太醫。 王太醫驚魂不定的跪在地上,捏著嗓子咳了起來。 張太醫搖頭,道:“據微臣所知,寂空大師云游時曾將過此婆娑花毒,可是卻無能為力,微臣曾拜讀過寂空大師的《毒經雜錄》里頭將婆娑花毒列在至毒之中,上面并無解毒的任何見解,像鶴頂紅這樣的毒,里面卻標準有解毒淺見,可見……” 張太醫沒說下去,他嘆了一聲,才又道:“王妃的毒應該還在腹臟之中,可很快毒液便會侵蝕腹臟,流竄全身,引爆血脈,王妃……王妃會七竅流血,血脈爆裂,流血而亡?!?/br> 禮親王聞言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一步,手撐在八仙桌上,這才勉強站住。秦逸臉色頓時也煞白,秦御依舊緊閉眼眸,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雙拳握的太緊的原因,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青筋暴起。 陳嬤嬤已經跌坐在了地上,癱軟一團。 顧卿晚擰眉聽了半天,這時候她禁不住上前一步,道:“幾位太醫的意思就是,王妃她已經神仙難救,只能等死了?現在帶著王妃去大國寺是不是也來不及了?” 張太醫看向顧卿晚,雖然不知道她是何人,但見秦御幾人都沒阻止她,便回答道:“是,王妃堅持不到大國寺,且就算能堅持到,寂空大師也未必能有法子?!?/br> 顧卿晚卻點了點頭,道:“那好吧,王妃就交給我來醫治吧!” 張太醫聞言張大了嘴,驚愕的瞪著顧卿晚,馮太醫也是回不過神來,倒是王太醫突然開口,道:“顧姨娘知道這種婆娑花毒?會解這種毒?顧姨娘是寂空大師的高徒,難道說寂空大師已經會治這種花毒,且傳授給了顧姨娘?” 頓時禮親王和秦逸也都像重燃了希望一樣,都目光灼灼的盯向了顧卿晚。而秦御也猛然睜開眼眸,一大步到了顧卿晚的身前,捏著她的手臂,道:“卿卿,你能救母妃?你有法子的,是不是?!” 他雙眼血紅,眸光逼人落在她的臉上,四目相對,顧卿晚覺得自己是他現在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事實上,此種情況下,她也確實是。 手臂被秦御捏的生疼,顧卿晚卻沒掙扎,只道:“不,我不知道這種花毒,但是我可以試試,左右王妃已經被他們宣布沒救了,殿下能不能讓我試試看?我會盡力的?!?/br> 顧卿晚的話令秦御身子略晃了下,不過轉瞬他便咬牙道:“好,你來救母妃!不管結果怎樣,我信你?!?/br> 他言罷,沖禮親王道:“讓她治!” 禮親王看了眼顧卿晚尤帶著幾分稚嫩的臉龐,道:“胡鬧!她會治什么,帶你母妃去大國寺!” 秦御卻直接上前去拽禮親王,秦逸卻上前一步,在秦御的手卡上禮親王的身子前,扣住了秦御的手臂,秦御血紅著眼眸盯向秦逸。 秦逸卻沒看他,只盯著禮親王道:“讓她治!父王沒聽到方才張太醫的話嗎,現在別無選擇。父王不想眼睜睜看著母妃死,就讓她治!” 禮親王還在掙扎,顧卿晚已開始吩咐道:“將他趕緊弄出去,你們也都出去,別在這里礙事。你,去讓人準備一桶涼水,加多多的冰塊,愣著干什么,快去!” 向雪本來已和陳嬤嬤一樣,跌坐在床邊的角落里,淚流滿面,不知所措。被顧卿晚指著鼻子吩咐,又狠狠拽了一下,她才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顧卿晚回頭,眼見秦御幾個還愣著不動,不覺沉喝一聲,不耐煩的揮手道:“趕緊出去!都出去!” 言罷,又沖王太醫幾個道:“既然放棄了,你們也別杵在這兒,我要給王妃扒衣裳了,出去出去!” 顧卿晚說罷便不再打理幾人,吩咐陳嬤嬤,道:“嬤嬤快給王妃脫掉所有衣裳,被子別蓋著了,屋里的炭火挪走。你,我說方子,記住趕緊去熬藥,生黃茋、甘草、連翹各八錢,生地三兩,紫草五兩,徐長卿,全蝎……” 她說話間已將滿屋子的人指派的團團轉,神情極為鎮定。 見陳嬤嬤也像找到了主心骨,已經上前讓丫鬟扶著給禮親王妃脫衣裳,秦逸擺手,令太醫們都退下,自己也拉著秦御,推著禮親王一起到外頭等候。 ------題外話------ 壽司晴 送了1顆鉆石、tutouyu 送了5顆鉆石、186**5898 送了1顆鉆石、lisa67 送了3朵鮮花 ☆、210 救命之恩 顧卿晚指揮著滿屋子丫鬟團團轉,見該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她忙又從隨身荷包里取出一只小瓷瓶來,從里頭倒了十幾顆藥丸,全部都放在了茶盞中,然后借著袖子的遮掩,使勁往里頭一口氣滴了十多滴的玉蓮花蜜,將藥丸捏碎,充分混合了花蜜。 她端著藥丸過去,將那些碎藥丸都送到了禮親王妃的嘴里去。 這些藥丸是之前從大國寺回府時,寂空大師所給的那一匣子藥丸里的一種,正是解毒丸。 本來顧卿晚是不會隨身帶在身上的,可是前些天云瑤郡主中蛇毒,卻讓她有點缺乏安全感,專門挑了解毒藥丸出來,放進了荷包,這會子全喂給了禮親王妃。 王府的下人多,辦事也快,顧卿晚剛喂完,丫鬟們已經準備好了冰水,顧卿晚吩咐陳嬤嬤道:“將王妃抱進冰水里,快?!?/br> 陳嬤嬤一驚,道:“那么涼的水,這……” 顧卿晚眉目頓時便是一凌,道:“是受點罪嚴重,還是丟命嚴重,嬤嬤分不清楚嗎?把王妃泡進去!” 體溫下降能夠減緩血液流動,顧卿晚卻顧不上多解釋,并且若是之后她的吩咐都要解釋一遍才能被執行,王妃也不用救了。 她的氣勢太駭人,一下子便震懾住了陳嬤嬤,以至于陳嬤嬤之后再沒提任何問題,老老實實,執行顧卿晚的一切吩咐。 陳嬤嬤這樣,丫鬟們自然也不敢有半分怠慢。 屋里緊張而有序的進行著搶救,院子中秦御等人自然也坐不住,沒有到花廳中等候,反倒都守在廊下。 禮親王一出來,便瞧見了等在院子中的幾個妾室,見秦御嘲諷的目光掃視過來,禮親王臉色難看,沉喝一聲,“都來添什么亂,滾回去!” 趙夫人等人嚇的面色微白,一聲不敢吭,明顯已感受到了不對,誰也沒多停留,福了福身便都散了。 禮親王妃在王府中突然中毒,此前已經有段時日不曾出府,禮親王怎么想都覺得大概會和自己的妾室有關,一想到萬一王妃有個好歹,兩個兒子又會如何,這王府又會如何,他就不敢往下想,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直。 秦御這會子顯然也沒了精神和禮親王再鬧,父子三人空前沉默,站在廊下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宣判。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時辰,沒將顧卿晚給等出來,倒是等到了寂空大師。 方才三人出來,禮親王便派了王府的長史拿著他的腰牌往大國寺請寂空大師。 見寂空大師到了,禮親王臉上煥發出一點光彩來,忙迎下臺階,道:“大師快進去看看,大師一定有辦法解這婆娑花的花毒,對不對???” 寂空大師聞言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王妃吉人自有天相?!?/br> 他并沒說會不會解婆娑花毒,禮親王急的直跳腳,正欲再吼,卻聽身后傳來秦御的聲音,“卿卿,母妃怎樣了?” 禮親王回頭,正看到顧卿晚從屋里走了出來,秦御上前抓著她的肩頭,卻是看不到她的神情。 禮親王正著急,就聽一道微顯疲累卻動聽的聲音像天籟一樣響起,道:“王妃應該已經沒大礙了,殿下不要著急了。是我師父來了嗎?” 顧卿晚說著,正想拂開秦御去看寂空大師,不想她非但沒拂開秦御,反倒被他驟然拉進了懷中,緊緊抱住。 顧卿晚怔了一下,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是投射過來的視線,頓時便燒紅了臉頰,這可不是現代,人是會受環境影響的,她這時候可大方不起來,她推了兩下,偏秦御抱的很緊,然后顧卿晚便發現,秦御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這個好似無堅不摧的男人,他明顯是被嚇壞了,顧卿晚心里頓時柔軟了下來。秦御身上的人情味,滿滿的感染著她,令她唇角不覺也勾起來,前所未有的高興和開心,為她能夠救回禮親王妃,救回他的母親。 她推拒著秦御胸膛的手,禁不住環住了他,在他肩背上輕輕的拍撫了幾下,道:“沒事了,沒事了?!?/br> 秦御好像平復了許多,卻沒松開她,他低啞的聲音在她頸項邊兒響起,帶著nongnong的感激,卻很輕柔,道:“謝謝你?!?/br> 顧卿晚便笑了起來,她從前只會因為建造起了一座高樓大廈獲得了眾人的盛贊而感到由衷的驕傲和開懷,然而今日卻發現,救人性命所得到的快樂,也是如此的純粹美好。 她翹起唇瓣,低聲道:“我也很開心?!?/br> 禮親王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略楞了下,渾身都像被抽去了緊繃的弦往后退了一步。接著他才重新挺起腰板來,急于知道禮親王妃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偏生那邊秦御抱著顧卿晚還沒玩沒了起來。 禮親王臉色尷尬而急迫,想要吼開秦御,卻又底氣不足,怕被當面落了臉面,張了張嘴,點著那邊卻說不出話來。 還是靠在門邊的秦逸抬起手來,捏著秦御的后衣領往后扯了扯,道:“阿御,現在是親熱的時候嗎?” 顧卿晚聞言臉又紅了下,忙道:“殿下快松開,王妃現在的情景還不大好,只怕是要病上一場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