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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如此?!焙僬f,“那你打算怎么辦?” 兔簪早不是當初那只情竅未開的純情小白兔了,早開葷了不知多少回了,倒是旱了這些日子,佳人在側,哪兒管得什么禮義廉恥? ——翌晨—— 兔簪醒來的時候,竟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他坐了起身,正有些迷茫,卻聽見霜翎的聲音隔著墻傳來。 “草擬嗎——”霜翎罵道,“你他娘的不要臉!在修道的地方也敢勾引君上!你!你真是個下流、不要臉的臭狐貍精!” 兔簪一驚,想起昨晚的荒唐,只說自己和狐貍那樣席地幕天的,恐怕全禪院昨晚都聽去了。 這倒是真的,昨晚禪師紅著臉躲避,躲避不了就洗耳朵,洗耳朵洗到快得中耳炎了。 霜翎一聽到響兒,趕緊就要來攔著,卻不想被那可惡的小赤狐紅爐叼住脖子,動彈不得,還被紅爐像狐貍戲弄小雞一樣耍了半天。霜翎要打赤狐,又打不過,要罵他,也罵不過。霜翎頂多幾句臟話翻來覆去的噴,倒是紅爐將霜翎那首“yin詩”直接背出來,又說“這是給你的新作提供素材呢”,就讓霜翎下不來臺、張不開嘴了。 第18章 兔簪本還沒什么,這樣聽著霜翎當眾怒罵,才覺得下不來臺了,十分羞慚。 他忙要走到外間,卻見眼前簾子挑起,狐髻打著簾朝他道:“醒了?” 兔簪昨兒晚上倒是放浪形骸的,一到白天就知道怕羞了,別過臉去,目光正好落在靠墻那面穿衣鏡上。又大又亮的鏡子將一切都照得清晰,自己身上穿著的薄衫,竟是昨晚狐髻所著的那件紅緞衣。狐妖的體型自然是比兔子大出許多的,兔簪身披狐貍的衣服,真是帶松領開,相當不成樣子。 兔簪忙攏了攏衣領,往前走兩步,卻不慎踩上了拖長的衣擺上,一個踉蹌撲到一堵墻似的懷里——原是狐髻接著他了。 兔簪落入狐髻懷里,聞得一陣輕微的香氣——那是胭脂茉莉的氣味,卻又似有若無的。兔簪忙搖了搖頭,只說大約是昨晚殘留在衣服間的。狐美人說過,這氣味只有在情熱之時才會散發,現在光天化日的,狐髻怎么會散出這樣的氣味。 兔簪正自亂想時,卻見狐髻輕輕將兔簪推開,又說:“好好穿衣?!?/br> 兔簪才知剛剛踩著自己的衣擺,把衣服到踩脫了大半,上半身都沒掩住,便匆忙將衣服系好。狐髻倒很君子似的,退回簾子外頭,不去看他。 兔簪便想:什么都看過了,現在又避嫌,他該不會是在裝 逼吧? 尷尬的沉默間,外頭霜翎的聲音又傳來了:“君上,你怎么都不說話?你該不會崩了吧???” 兔簪沒好氣地支起窗戶,探頭出來,說:“你才崩了呢!” 紅爐在旁只說:“霜翎不過是一個太監,真死了就是死了,也配不上一個‘崩’字呢?!?/br> 霜翎回罵道:“你這么喜歡滿嘴噴糞的?” “我就是喜歡噴你,沒錯呢?!?/br> 霜翎道:“你自認化糞池,別拖上我!” 紅爐正要繼續回擊,卻聽得狐髻的聲音緩緩傳來:“紅爐,不得無禮?!?/br> 紅爐這才閉了嘴。 狐髻推門走出,只說:“我這個侍童年紀小,從小也沒什么管教,因此總是很失禮,我替他道歉,請不要與他計較?!?/br> 要說狐髻以狐王之尊對霜翎這個“太監”道歉,霜翎自當是領情的。但偏偏霜翎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尋釁便說:“哦?你不懂得管教侍從,不如交給內務府。我替你仔細調 教,保管比什么都強?!?/br> 紅爐本來閉嘴了,但聽霜翎挑釁自家主子,便立即反擊:“我看內務府也沒什么本事,不然也不會有你這么牛的閹雞?!?/br> 霜翎又要再度開罵,兔簪便跳出來攔著,只說:“好啦,好啦,大清早的吵嚷什么?” 誰只霜翎罵起人來誰都不放過,只回說:“大清早吵嚷也好過大晚上的叫!” 兔簪習慣了霜翎這張臭嘴,也不生氣,只說:“好了,你連朕都捎帶上了,總算罵個夠本了吧?再不許瞎嚷嚷了?!?/br> 霜翎吃軟不吃硬的,聽兔簪這么講,反而降了幾分火氣,不太言語了。 四人便與禪師告辭。禪師雖然被他們吵得沒好覺睡,但出于素養,還是沒有抱怨什么,只提點道:“兔君似有陽虛的癥候,要多保重?!?/br> 兔簪聽了這話,挺不好意思的。 狐髻那邊則要回去料理賞花會的事務,便先帶著紅爐告辭了,也是免得路上紅爐和霜翎又拌嘴惹是非。 兔簪便只打算與霜翎一同下山。在路上,霜翎又道:“你聽到禪師說什么了嗎?你是陽虛的陰兔,不能亂搞?!?/br> 兔簪一怔:“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彼嵊终f,“早說了你命格過陰,恐有早亡之兆?!?/br> “他說我陽虛,難道不是指我腎虛,不要縱欲么?”兔簪反問。 霜翎一怔,又道:“那無論是腎虛也好、命虛也罷,都不宜和那種邪魅狐妖糾纏。你沒聽說,這些狐妖最會采陰補陽?” 兔簪不悅地嘟囔,只說:“你怎么這樣詆毀人家?你看狐美人多么端莊持重,和那種狐媚子是不一樣的?!?/br> “他要是端莊持重,昨晚怎么會與你……?”霜翎氣鼓鼓地暗示,卻又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