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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爐白眼一翻,就將霜翎一個過肩摔扔地上。 霜翎氣得又是一陣咯咯叫,童子便說:“請不要大聲喧嘩!” 霜翎正要說什么,一扭頭,卻見到一位鶴發禪師拄杖而來,臉上忙斂去怒意,變得恭敬起來:“老人家好。我……太失禮了?!?/br> 老禪師笑笑,說:“小年輕,火氣大,很正常的?!?/br> 狐髻一邊又說:“今天帶了朋友來,希望沒有打擾您?!?/br> “沒事。都是緣分?!崩隙U師淡淡笑道,目光又落在兔簪身上,眼神瞥過兔簪項上的紅珠,眉心微動,又笑道,“都是緣分?!?/br> 五人落座,侍童端上了素菜。卻見餐后,天上忽然刮風下雨的。因山路不好走,老禪師便留了四人過夜。 狐髻與紅爐一間室住,兔簪和霜翎又一間同住。及至到了室內,兔簪才笑問:“霜翎,很少見你這么乖巧安靜,來了禪室之后,一句臟話都無說?!?/br> 霜翎卻道:“這話說得,難道我牙縫里都長滿了‘他 媽 的’,總不離口?” 兔簪無奈一笑,說:“我看那個禪師很有道行的樣子?!?/br> “可不是嗎?”霜翎也生了敬畏,“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積年修煉的轉生丹鶴,我自然要敬他?!?/br> “他也是轉生丹鶴?!”兔簪驚愕不已,“所以他也能讀讖言?” “是可以的?!?/br> 兔簪便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問問他‘陰兔喪精’這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問,他不一定會答就是了?!彼岬?,“咱們轉生丹鶴窺見天機太多是會折福折壽的?!?/br> 霜翎倒是惜命惜福的,從小到大就只開天眼為兔簪求過一條讖言:“陽丹亡魂散太虛,陰兔喪精沉殘夜”。 兔簪想了想,獨自往禪院里走,只見院門冷落,禪師端坐在琴臺邊,看著兔簪微笑:“有什么事嗎?” 兔簪在琴臺邊坐下,請教道:“禪師呀,你知不知道‘陽丹亡魂散太虛,陰兔喪精沉殘夜’是什么意思?” 禪師搖頭,說:“知道?!?/br> 兔簪好奇:“你既然知道,為什么搖頭?” 禪師答:“因為我知道,但是不想告訴你?!?/br> 兔簪“哦”了一聲,頗為失望,半晌嘆氣:“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br> 禪師卻道:“你不問了?” 兔簪便道:“聽說泄露天機是會折福折壽的,我自然不可以勉強您呀?!?/br> 禪師聞言一笑,說:“我倒是有一句可以告訴你?!闭f著,禪師用手指了指兔簪項上明珠:“這個便是讖言所說的‘陽丹’?!?/br> 兔簪一怔:“這個就是陽丹?” “不錯?!?/br> “我還以為……”兔簪愣了愣,“我以為指的是陽 精呢!噢,我還以為是不可以做 愛呢,就是打 飛機、 口 爆那些也不行的程度?!?/br> 禪師一聽見,立即紅著臉躲避:“哎呀,我聽見了什么?我臟了。好污穢!”百年老處男禪師趕緊跑去了靜室洗耳朵。 見禪師跑了,兔簪也很懵:“我說錯什么了嗎?” 等禪師跑了,兔簪便站了起來,忽聽見草叢里有響動,兔耳朵立即機敏地豎了起來。 “誰?”兔簪警惕地豎起耳朵。 “我?!庇牟葜芯従徯谐瞿羌t衣男狐,目若流星,眉如春山,兔簪見之蕩魂。 卻見日間的狐美人還是狐王威儀模樣,層層錦衣,身長挺拔,在此刻月下幽篁里,輕披著赤色軟緞薄紗,衣裾下露出一截絨絨的狐貍尾巴尖兒來。 兔簪與美人纏綿多回,卻還是第一次看見狐美人的尾巴。雖然未見全貌,只瞧見一點尖尖,兔簪也夠目不轉睛的,又問:“這……狐貍的尾巴可真大呀,和兔子的真不一樣。為什么要長那樣的大尾巴呢?有什么用處么?” 狐髻便輕輕掀起衣擺,卻見那蓬松的大尾巴卷著尖兒地擺了擺,可愛異常。兔簪忍不住一個兔子撲地的姿態撲了過去,抓住那尾巴要玩兒,卻是他剛抓住了尾巴,身體就一個天翻地覆的,被狐髻壓住,狐的牙已壓到了兔子的后頸上:“這就是狐尾的用處?!?/br> 第17章 今夜的月光是很明亮的,院子里還亮著幾盞白色吊燈,無論是誰都能在這樣的夜里看清楚前方。 可是兔簪卻不太能。 因為狐髻的身形比兔簪的要大得多,這樣壓下來,猶如一座山一樣,兔簪籠罩在山影之下,視物便不太清晰。但因為看得不夠清晰,倒是嗅覺靈敏不少。狐髻現在穿衣單薄,衣領松散,猶如一扇正對花園卻沒有掩上的窗戶般,隨風便能飄來花香。 這個香氣——很熟悉—— 兔簪聞到了那帶半分胭脂般香甜、另有半分茉莉般清新的氣味——單單屬于狐美人的香氣。 此刻狐貍的牙還壓在兔簪的后頸,狐貍的身體也壓在兔簪的背脊上。兔簪卻也沒半**為獵物的警覺,反而沉浸在這股魅香之中,渾身泛起一股銷魂的暖意。 兔簪不自覺地搖動后腰,因衣衫單薄,狐髻甚至能察覺到兔簪后臀上的圓圓短短的兔尾巴的奇妙觸感。 柔軟的,絨絨的,兔子尾巴。 狐髻一手摁住兔簪亂動的腰身,說:“規矩些,當心我吃了你?!闭Z氣倒不是兇狠的,是柔和的,比起來自獵食者的威脅,更像是十分善意的提醒。 兔簪扭過頭,試圖看出陰影下狐貍的表情,卻是徒勞,便只得委屈地說:“可是我好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