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按住躁動的你_第72章
說完,他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像逃一般跑出了這個給他留下無數溫馨美好回憶的地方,宛如一個過街老鼠,多停留一秒就會被打的血rou模糊,連平時都會小心翼翼的關上的大門,都忘了關,“吱嘎吱嘎”地左右搖晃。 他沒想到,喜歡一個人,都會變成一件難以啟齒的事。 他也沒有想到,兩年的暗戀,就是以這種可笑的方式收尾。 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他可真是,太可笑了。 學校里突然傳出,數學組組長顧澤老師臨時辭職的消息。一開始只是沒有根據的無稽之談,后來學校連通知都貼出來了,才終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連顧澤教的兩個文科班,都已經安排好了新的數學老師。 晏禾一刻都不想在學校待下去,哪里都能聽見那個人的消息,哪里都是那個人。最后一點念想都不能給他,一定要對他避如蛇蝎么? 原來大人是可以這么狠的。晏禾悲傷的想,尖銳的疼痛像漫過頭頂的水,四肢百骸都難以逃脫、無法抑制的難受了起來。 下課的時候,明里又來了。最近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他視線里晃動。 像是在擔心他,明里把教參放在他面前。在上課講過的頁數前,折了角,看著他空空如也的課本和筆記本,嘆了口氣,原本是他怎么也無法容忍的浪費時間的行為,如今他竟然一點也生氣不起來。只是隱隱有了些,對面前這個前途一片光明的男孩子的同情。 “明天上課前再還給我?!泵骼镎f。 半響都沒有得到回應。明里忍不住喊了一聲:“晏禾?” 仿佛被凍住的男孩,這才抽回了一絲游離天外的思緒,僵硬的扭過頭,看著他,機械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br>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像個模式固定的機器單板的草率的回復道:“我會送過去的?!?/br> 其實這不關明里的事,但責任心又不允許他放任這么一個失魂落魄的尖子生不管,白白葬送他的前途。明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想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無論做出什么選擇,都不要后悔?!?/br>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晏禾呆呆的想。一個令人驚嘆的成績?一個享有盛名的大學?可是他一直追逐、一直依賴的人,不在身邊了。他要這些又給誰看?晏陽東嗎?他憑什么? 那他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他不要回報的??? 晏禾惡狠狠地踢了一腳桌子,心里是止不住的煩躁。這cao`蛋的破事,怎么這么煩人。就這么點事他就搞不定了?有什么好想的?正反都是無解。 想要就去要唄。 回想起這幾天的魂不守舍,簡直想掄自己一巴掌。廉價怎么了?好上手怎么了?大米還便宜呢,也沒見人不要吃的啊。 仔細把認識顧澤以來,和他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節cao臉面這種東西,想來他八輩子以前就沒有了,連他的裸`*體都被顧澤看到過,說他一句廉價怎么了。 晏禾瞇起眼睛,看向窗外。心想自己本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來就沒好端端的正兒八經告白過。無論顧澤覺得他輕佻,還是廉價,他都無所謂。就算要貢獻出他的金菊花,他二話不說也可以脫。反正,橫豎都是他睡到了顧澤就對了。 管他好上手還是什么的,晏禾重重把筆往桌上一砸。他奮斗了這么久,讓他打水漂的生意,他可不干。人走了,一切才真正結束了。 他的優勢,一不臉皮薄,二不玻璃心。只要顧澤肯跟他在一起,傳出“勾引老師,傷風敗俗,世風日下”的丑聞,他也不在乎。這有什么的。 他賭,顧澤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他。 微不足道的細節和每個日日夜夜,可騙不了人。 想通了以后,他豁然起身,快步走到李沐身邊。李沐被他渾身散發出的土匪氣勢嚇了一跳:“你怎么一副‘要去搶親’的樣子?!?/br> 晏禾挑挑眉:“差不多了。高一我們從班主任那偷得出門條,拿一張來?!碑敃r錢子昂處變不驚地可把一沓都拿走了。 李沐笑了一聲,權當他開玩笑,從包里撕了一張遞給他:“重cao舊業?晚上網吧游戲局?” 晏禾三兩下就在出門條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班主任簽字那欄模仿著顧澤的字跡,換了支不同牌子的黑筆,簽了上去。他每次蹭到顧澤辦公桌前吸歐氣時,寫完作業后,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拿著寫了他名字的紙,滿心崇拜地一遍又一遍的臨摹描繪。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真派上了用場。 晏禾蓋上筆帽,睨了他一眼:“都說是去搶親搶人?!?/br> 李沐心里明白他是為顧澤的事,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論嘴上刷皮子的功夫,他向來贏不了晏禾。明知道會輸,還是忍不住勸了聲:“不要陷太深了?!?/br> 出乎意料的,晏禾竟然沒有和他爭辯。 看了眼一他,然后就像個仗劍走天涯的英雄,一揮身后的空氣斗篷,頗有些大俠出征的蒼涼,那薄薄的出門條簡直就像個懸掛在他腰間的長劍。他的聲音充滿了久經風霜的悲壯感,用一臉便秘的表情說:“走了?!?/br> 李沐:“……傻逼?!?/br> 第43章 【師生情】咸魚四二次翻身 辭職是顧澤大半年前就做出的決定, 交接工作已經全部完成,老校長那邊也已經一切談妥。畢竟是私立高中,不像公辦, 歸教育局管, 違約想走,橫豎就是一個錢的問題。 下午的酒吧還沒有開業。姜涵揉著惺忪的睡眼下樓, 差點被跟前幾排的多rou植物,絆個狗吃屎。 “小心點?!鳖櫇苫瘟嘶尉票? 睨了他一眼。 他懂, 他懂。這是顧澤在叫他小心他的寶貝多rou。就算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顧澤也不會讓他“小心點”的,沒準還會若無其事地蹬他一腳,問:“死了沒?” 姜涵特地不繞道, 直直地跨過了面前的幾排多rou,讓顧澤的寶貝植物感受一下`胯`*下之辱,就好像同時侮辱了顧澤一樣,心里一下就舒坦了起來。 扭頭就招呼新來的吧臺駐唱:“南希, 來幫忙調杯酒?!?/br> 酒吧的工作人員都在夜間出沒,只有遠處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坐在沙發里,神色冷峻又眼神溫和地擦拭著他的吉他。 聽見老板喊他, 南希將吉他輕輕放回遠處,走了過來。 姜涵笑嘻嘻地:“怎么樣,我這新來的這個寶貝兒不錯吧?”說完,還趁機捏了捏南希的臉, 趁機揩了把油。 南希臉色一僵,眼神里明顯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姜涵卻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地看著南希低頭棱角分明的側顏,一臉花癡。 顧澤接過酒,笑了笑,悶頭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