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們和離吧_分節閱讀_22
校尉還要說話,一旁的另外幾人已經行禮告退,他也只好悻悻然地離開了。 “你真是胡鬧!”等人都走了,蘇龍一拍桌案,“你可知岳父岳母是如何擔心你的?!若是這一路上有什么好歹,你讓我怎么和岳父岳母,和你的大姐交待!” 寶釧正要說話,卻是先打了一個噴嚏。蘇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道:“我讓人先給你備熱湯!” 說完,蘇龍便出了帥帳。 等寶釧沐浴之后,已經換上隨身帶著的另一套干凈的男裝,蘇龍覷她一眼,心道,算她還有些小聰明。不過明眼人仔細點看也就能看出來她是個女人。他開口道:“三妹夫的事情,我會幫你看著點。如今大戰在即,我沒有精力照顧你,明日天一亮,我就派人將你送回長安?!?/br> “多謝大姐夫關心。不過,小妹并不需要大姐夫照顧。我與大軍同時出發,大軍滯后,我快馬輕騎,晝夜趕路,比大軍多了十日抵達玉門關。十日功夫,我已潛入西涼,得到了西涼的兵力部署圖?!睂氣A從懷里取出一張羊皮,交給蘇龍。蘇龍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別說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就是武功極好的勇士也無法從千軍萬馬中里偷取兵力部署圖!她為了見他說謊就算了,居然還真的準備了羊皮卷…… “大姐夫不信我?!”寶釧直視著蘇龍,道,“若寶釧有一句虛言,愿遭天打雷劈!” “胡鬧!”蘇龍見她這么認真,還真的信了一半,取過羊皮卷,蘇龍就著明光一瞥,倏爾就皺起了眉頭!西涼與大唐交戰多年,他對西涼的地勢了如指掌,也琢磨過他們的一些軍事方略。這羊皮卷上的部署竟越看越有道理…… “來人!快去將莫將軍,以及幾位副將軍請來!”蘇龍立即眼冒精光,小心翼翼地將羊皮攤好放在桌案上。 寶釧笑問:“大姐夫,我還要不要回長安去?” 蘇龍輕咳一聲,目光如炬,看著寶釧,道:“小妹如何進的西涼營?” “大姐夫有所不知,薛郎從軍去后,小妹無意遇見一名世外高人,高人教了小妹幾年武藝與奇門遁甲,可惜小妹未學完,高人便不見了。早前二姐夫帶回消息,說是薛郎戰死,小妹偷偷算過一卦,算出薛郎命不該絕,所以才斗膽來了邊關,本想就算尋不到薛郎,也為我軍做些事情,便于十日前入西涼營竊得兵力部署圖,本想不露面,偷偷交給姐夫,豈料那日西涼營中竟見一人貌若薛郎甚矣!可惜當時情況緊急,小妹只得匆匆離開,并未看十分真切。但這也讓小妹決定,來見一見大姐夫的面,尋求大姐夫的幫助?!?/br> ☆、第27章 王寶釧(七) “我曉得了。今晚你便住在我邊上的營帳,尋常無人進入?!碧K龍沉吟一會兒,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肯定當寶釧在胡言亂語,但是今天寶釧獻來部署圖,這讓蘇龍不得不去重新思考這個小妹。 寶釧知道蘇龍這是要和別的將領召開會議,話里有隱約的逐客之意,寶釧對他略略施禮,道:“叨擾大姐夫了,那小妹便先行告辭了?!?/br> 寶釧出去的時候正好和那些個將軍擦肩而過,幾人都稍稍看了寶釧一眼。寶釧微微點頭示意,然后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去了帥帳邊上的營房。 對于寶釧送來的兵力部署圖,不知蘇龍等人是如何看待的。但后來依著蘇龍一系列的布陣手法看,大概是信了寶釧。第一場對戰,在冬月上旬展開。 寶釧站在城墻上,看著不遠處西涼軍隊密密麻麻只見到一顆顆的人頭,若非玄空鏡中見慣了場面,怕此刻就要怯場。西涼人人高馬大,孔武有力,五官也較為深邃,與中原男子不盡相同。然而西涼的軍隊領兵之人卻是一名著鮮紅勁衣,腳踏皮革小靴的女子。寶釧知道,這人便是鼎鼎大名的西涼國公主——代戰。 “將軍,這人是西涼的公主。三年前,薛……魏將軍斬殺西涼兩位王子,隨后便是這位代戰公主作為主帥出征。其智勇更在她的兩位兄長之上,至今除了……至今無人能勝她?!?/br> 莫將軍站在蘇龍身邊說道。 其實,哪里是什么魏虎殺了西涼的兩個王子?分明就是薛平貴。 不過寶釧就不明白了,代戰女的兩個哥哥都被薛平貴給殺了,她居然還能嫁給薛平貴。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德報怨?寶釧露出嘲諷一笑。蘇龍輕嗯了一聲,將莫將軍的話都聽在耳里。 唐軍出陣罵戰的是一個絡腮胡副將,對方也派了個中原話流暢之人,對罵了幾句,兩人才開打,打了二十余回合,唐軍副將斬了西涼人于馬上。那代戰女見狀,用馬鞭狠狠一抽胯下駿馬,縱馬出列,揚聲道:“好個南蠻子,吃我一鞭!” “且慢!”城墻上,寶釧忽然叫道。那代戰見是一個面白無須的年輕人,卻又站在主帥身邊,高聲道:“汝是哪個小輩?!” “哪個輩都不是!我只問你,你營中可有一名叫薛平貴的戰俘!” “是有這么個人,但與你何干?!”代戰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顯然她和薛平貴成親三年,大唐那邊也沒人來問起薛平貴的事情。當初她和薛平貴成親,薛平貴自己聲稱在大唐無父無母,乃是個孤家寡人,想必這就是原因。但為何時隔五年,還有人問起? 卻說寶釧這么做是和蘇龍商量過的。但一旁的副將都有些奇怪,莫將軍干脆大吃一驚——當年魏虎領兵,麾下有一小將薛平貴,英武過人,斬殺西涼兩名王子,可功勞都被魏虎奪去不說,慶功宴后竟傳來了薛平貴的死訊。莫將軍沒有參合進去,但仔細一想也能知道不對勁。 現在蘇龍帶來一名少年,聽說是盜取西涼兵力部署圖的人,卻在兩軍陣前問了這么個問題。最奇怪的還是對方的代戰公主,還真的回答了——如果是個普通戰俘,這公主也不必回答,更不會露出疑惑的表情。 “得知他活著就好了!我也能給我長安的嫂子一個交代!公主若是方便,還代我嫂子向他問一聲好!” “你嫂子是哪個?!” “薛平貴拜了天地的糟糠妻!” “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那嫂子是薛平貴拜了天地的糟糠妻!” 代戰臉色徒然變白,但是她也是個有膽識的,這樣的情況下,竟很快冷靜下來,道:“兀那城墻上的小子!我叫你胡言亂語!他薛平貴早已是西涼的駙馬,我代戰公主的男人!青天白日,你編排出個甚么東西來糊弄與我!且看我代戰攻入玉門關,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代戰話一出,何止蘇龍震驚,就是一旁知道薛平貴與王寶釧的事情的人都狠狠地吃了一驚!但眼下,那代戰已經揮著長鞭朝副將擊去!副將與代戰打了幾回合,便清晰看到代戰的額上冒出豆大冷汗,副將看出不對勁,乘勝追擊,不過十余回合,就聽代戰慘叫一聲,胯下馬鞍竟是被鮮血染了個紅! 副將重重呸了一聲,道:“這賊婆娘竟是個雙身子!” 副將不愿做殺害孕婦之人,而西涼那邊早有人縱馬上前,攙著代戰離開! 原來代戰不過剛剛懷上,因是頭一胎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叫戰之時又被寶釧一番刺激,與副將打斗之時難免就動了胎氣! 離開之時,代戰目光狠毒地朝城墻上看去。而寶釧只是靜靜地看著代戰被她的手下帶走。 兩軍第一次交鋒,西涼折了一員將領,公主代戰又動了胎氣,自然是大唐這邊旗開得勝。而代戰回了行宮,薛平貴聞消息早已前來,看到代戰一副虛弱的模樣,厲聲呵斥了一旁的副將,責問代戰為何會如此。 西涼人會說中原話的并不多,代戰身邊的副將馬達和江海是會說的,寶釧在城墻上的一番問話,他們全部都聽明白了,馬達心直口快,便將所有的事情都跟薛平貴說了。語氣不乏有責備之意。當初代戰公主死活要嫁給這個南蠻子,不說兩人的國家是死對頭,那薛平貴更是斬殺了西涼的兩位太子。隔了這么一段血海深仇,代戰的夫婿還會是將來的西涼王,堂堂西涼王怎么可以是一個中原人?! 馬達和江海嘴上不說,但心里都有想法。而且相信所有的西涼人都是這么想的。 薛平貴沒想到會聽到這么個消息!這令薛平貴措手不及!是的,他的結發妻王寶釧!他自然是喜歡那溫柔賢惠,花容月貌,為了他不惜拋棄千金身份,令他顏面增光的結發妻!受魏虎陷害,如果不是代戰,只怕早就死在西涼人的手里了??墒?,他和寶釧相識相處籠統不過一個月,與代戰卻是朝夕相對了兩三年!代戰對他溫柔體貼,又有南方女子所不一樣的熱情活力。他對代戰的感情發生了變化,從一開始的厭惡到最后的接納。更何況,他留在這里就是西涼的王,如果回到大唐,難免還會被魏虎陷害! “待我前去會一會那口出狂言的小子!” 那廂,寶釧跟著蘇龍回了軍營,見寶釧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蘇龍不熟悉寶釧,只當寶釧這次是真傷了心。想到寶釧當初為了薛平貴和王允斷絕父女關系,守著寒窯一守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后來王允重病,他這小姨子大概還住在寒窯里?,F在千里迢迢尋夫而來,卻得知對方早在三年前就娶了別的女人,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蘇龍搖頭嘆了一聲氣,然后留寶釧一人在營帳里,讓她安靜一下。 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情,兩軍剛剛停戰,西涼那邊又派人來叫戰! 唐軍剛剛打了勝站,士氣正旺,很快蘇龍集結了隊伍,來城墻上,見對方領軍之人乃是個英俊后生,分明是大唐人士的模樣!蘇龍震駭不已,喚道:“來者何人?!” 那人單槍匹馬出了列,道:“西涼駙馬薛平貴!蘇將軍,別來無恙!” “你識得我,可我識得的那薛平貴早已死在了戰場上!”蘇龍冷聲喝道。 薛平貴冷哼一聲,道:“我也不與你談交情。速速將那口出狂言的小子交出來!我有話問他!否則,待我平了你玉門關!” “薛平貴,有能耐,你且來試一試!”蘇龍寸步不讓。 兩人正僵持,只見一名少年緩緩走到城墻上,薛平貴目力極好,看一眼便知道了那是他的結發妻子——王寶釧!薛平貴的所有表情都僵在臉上,只見城墻上的少年結了發繩,緩緩放下一頭如瀑的長發,青絲飛揚,原來不是少年郎是女郎! “……薛郎……”寶釧開口叫他,即便這些年她好好地調養身子,但眼睛視物不清的毛病早在寒窯之中便落下了。其實她并不能看見戰場上的薛平貴到底長什么樣子,而是至今也無法擺脫的原身的情緒在作祟。剛剛喊了這兩個字,便凄然地落下了兩行清淚。 薛平貴大怔——寶釧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而且她那么怕生,就算有蘇龍隨行也不可能來邊關找他! 是以,薛平貴忽然見到寶釧的欣喜,以及對上那朝思暮想的絕色容顏時的心情激蕩很快被理智與多疑消去。他此刻在想,這城墻上的寶釧莫不是別人假扮的?又或者,干脆是王家的另一個陰謀?故意讓寶釧來亂他心智,攻破西涼? “薛郎……為妻為你苦守寒窯,聞知你戰死,為妻不肯信,長安距邊關,千里之遙,為妻孤身前來,只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28章 王寶釧(八) 薛平貴遙遙望著城墻上的寶釧,眼底是寶釧愈發明艷動人,帶著中原女子的溫婉似水的容貌,那雙剪剪秋水之瞳仿佛帶著無盡的哀怨與思想,耳里聽著的是寶釧糯糯的軟語,正傾訴著對他的思念。他的心中對寶釧還是有愛意的,又或者寶釧卑微到拋棄了一切的感情讓他恍若一個帝國的君王。 正是她的卑微成就了他的高高在上。 可現在不是時候。相認嗎?代戰和西涼王會不會放過自己?西涼的所有臣民會不會放過自己?很快薛平貴又想到了王家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他們一直看不起自己叫花子的身份,即便后來揭皇榜馴服了紅鬃烈馬,大唐皇帝欽賜官職。更何況如今,他又娶了代戰,做了西涼的駙馬,一旦隨寶釧回了大唐,王家的人勢必拿了自己去向大唐皇帝邀功…… 所以,他不能認寶釧,至少在兩軍陣前,他不能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