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們和離吧_分節閱讀_21
寶釧原本想著他許是自己去遛彎了,沒多久就該自己回來。但一連等了幾日,她的劍法能使的行云流水了,仙君還是沒有出現。這些日子,與仙君相伴久了,當然,是仙君的黑貓原形,到底是習慣了他的作陪,這忽然沒了貓影,寶釧便覺得做什么都少了點東西似得。 她沒等到仙君回來,反而是等來了王夫人帶著玉兒前來寒窯。 聽王夫人說那天寶釧離開之后,王允的氣色好了很多,見誰都笑,都十分的和藹可親。包括丞相府里的仆從們,一時間丞相府的氣氛空前地溫馨。 寶釧聽了心中又是驚喜,又是難受。難受是為原身因個不值得付出的人傷了父親十八年的心,好在現在她可以代替原身稍作彌補。 事實上,端看今天王夫人是白日來找她的,也能明白王允已經不再生氣了。 話畢,寶釧又問:“娘,那田員外的事情,可查出來了?” 王夫人道:“吾兒莫介懷了。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的人家……”王夫人搖搖頭,對于田家強娶寶釧之事,她自然憤怒,但也有些羞于提起。畢竟,她家堂堂三千金竟被一商戶人家如此逼著求娶,生為相府主母,也是為了保護女兒不力而羞愧。而且若不是寶釧聰明,只怕早就被弄上了花轎。 那日的事情,玉兒都如實和王夫人說了,所以王夫人知道寶釧尋死只是權宜之計。 寶釧輕輕應了一聲,道:“娘親有所不知,那日媒婆意圖用這絹帕捂著兒的口鼻?!?/br> 寶釧小心翼翼地將手帕拿出來,道:“兒后來問過大夫,聽說這迷藥縱使有千金也難得。那田家雖然有幾個臭錢,卻也是弄不來這等東西的……” 王夫人是見慣內宅陰私的,這等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卻與后宅斗爭有些相似,故而王夫人一聽,就聽出了里面的意味。難得這泥菩薩似的人眉眼一蹙,道:“竟有這等事情!既是位高權重之人才能得的迷藥,怕是你阿爹結的仇家?” “兒不知。不過,此事非同小可,不論是哪個指使的,與咱們府上都不利?!睂氣A循循善誘,“兒出事事小,就怕誰人正對咱們相府,存心要落相府的名聲。如今爹爹尚被蒙在鼓里,若是往后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措手不及?!?/br> “吾兒放心,待娘回府去,便將此事與你阿爹說。勢必查個水落石出?!?/br> “娘,萬萬不可!”寶釧趕緊阻攔,“娘親有所不知……爹爹近些年愈發看重二位姐夫,此事怕又會與兩位姐夫商量。這萬一是阿爹的政敵對頭,可不是就要牽連了二位姐夫?而且依阿爹的性子,一旦查出些端倪,怕就要發作的,娘也是知道,到時候是勸也勸不過來的。不若,咱們先私下里查了,瞧著對方來頭如何,再與阿爹說?” 王夫人想起王允將寶釧趕走的事情,絲毫沒和她商量,到頭來后悔莫及,可不就是行事沖動過頭了?何況,依著王夫人來看,自己先查了,查出來再和王允說也沒有什么區別。如此,王夫人便應承下來了。 王夫人這次來又給寶釧帶來不少東西,包括一些上好的茶葉。寶釧索性拿著這些茶葉泡茶給王夫人喝,還說母女二人不分彼此,又逗的王夫人笑了好一會兒。臨行之前,王夫人有幾分猶豫,但還是對寶釧說道:“吾兒,這臨近冬月,日子漸發地冷了。這寒窯不避寒風……娘也不讓你回府去。好歹挪個地兒??偸亲≡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br> 寶釧近來也有思考住房的事情,之前抱著黑貓睡覺還沒什么感覺,這幾天來,雖有王夫人送來的棉被,但睡到半夜還是會冒出一身的寒氣。故而對王夫人道:“阿娘放心。我聽村里的嫂子說,村口有一戶人家要搬走,我籌些銀錢,到時候買下來住即可?!?/br> 王夫人沒想到寶釧竟然一口答應!不過,既然決定搬走,又何苦去住農舍? “娘在城郊有一座莊子,吾兒搬去住便是,何苦還住在這村子里?” “娘,兒已走到這一步,不可再落人口實。何況,村里有左鄰右舍相互照應,村子里的嫂子俱是熱情的人,兒在村里住著,阿娘也可放心不是?而且城郊偏遠,阿娘再來看兒,豈不是麻煩?”寶釧柔柔地對王夫人說著,一面用手扯著她的袖子撒嬌。 王夫人許久沒見女兒撒嬌,心中有所感觸,立即將一心苦澀壓抑了下去,對寶釧道:“你自個兒拿主意便是。若有有缺銀錢,只管告訴我……你得早些搬出去,免得身子吃不消。改明兒,阿娘派幾個粗使來供你使喚?!?/br> “不必了阿娘?!睂氣A低著腦袋,“寒窯中的一針一線,兒都不會再動的。哪天薛郎回來,還是要住的?!?/br> 提起薛平貴,王夫人緊緊皺起了眉頭,但看著寶釧笑的一臉溫婉,還是沒將心里的話說出來。王家雖是大戶人家,但實在不必靠犧牲女兒的一輩子去維護一個虛名。名聲在王夫人看來,遠不如女兒的幸福重要。 寶釧知道王夫人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沒有辯解。 王夫人離開之后,寶釧便去山中采摘草藥,采來之后再拿去市集的藥鋪販賣。其實她每天都要鍛煉身子,去山上采藥也能鍛煉,順便還賺錢,何樂不為。一些村婦看了稀奇,寶釧就說自己心里掛念薛郎,生怕他在戰場上受傷,所以這些年來都在寒窯里琢磨醫書,時日久了就能辨認草藥。而且這些年挖野菜都挖出心得來了,曉得怎么最快最好地將植物挖出來——不去挖草藥可不就是浪費了一門手藝? 大家聽她說到薛平貴,都是訕訕然一笑,趕緊轉移話題。 在所有人看來,薛平貴已經死了,王寶釧這樣子卻有點像是生活在她自己的臆想之中??刹皇亲屓丝蓱z?但也因為采藥有了進項,一個月后,寶釧買下了農舍也就沒人說她是靠相府的接濟買的。 接下來的日子,寶釧每日練習武術,在玄空鏡中學到的東西,都記在腦子里,唯獨武術,卻是要天天練習,不進則退的。當然,寶釧和村民走的近了,閑著無事就教村子里的孩子讀書識字,又因她抓草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村里的人普遍地認為寶釧會醫術,附近的人家有些病痛都讓寶釧給醫治了,故而寶釧在這一帶的聲名是極好的。 卻也有無賴之人,見寶釧單身一人,又美貌又有些銀子,起了不好的心思,被寶釧三兩下給教訓了,再加上寶釧和王允的關系日漸好了,便再也沒人敢來挑事。 倒是前不久不知哪個人將寶釧的故事寫成了話本子,現在酒肆茶樓都在說寶釧的事情,鬧的寶釧一時聲名大噪。直到寶釧再次去相府探望王允,才從王允那得意的語氣和小眼神里看出來,這事八成是王允指使人的。不過寶釧也沒揭穿,就算王允不干,她自己也要想辦法的。有個好爹真是太省事了! 春去秋來,兩年后,朝廷大征兵,西涼與大唐的戰事再起。 而大丫鬟玉兒奉了王夫人的命,匆匆忙忙地趕來村子里找寶釧—— 王夫人查出了當年田家的幕后指使之人。 寶釧嘴角一彎,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第26章 王寶釧(六) 事情過了兩年,但是一直沒有眉目,直到前不久出了一樁命案,案子其中的一樣證據便是一種來自西涼國的迷藥。因牽扯了西涼,未免就追根究底,最后竟然查到了魏虎營下軍師的頭上! 那兇手原是與軍師交好,軍師便將迷藥賣了他一些,沒料想會出這樣的事情。因事情關系到魏虎,王允回府談起,被王夫人聽了去,便留了個心思。后來王夫人費了一番周折,才肯定手帕上的迷藥確實來自軍師??梢粋€軍師卻沒道理陷害寶釧,正巧王銀釧夫婦不和,又鬧到了王夫人的跟前,王夫人心中咯噔一下,竟然生出了不好的念頭。 故而,趕緊將寶釧叫到相府問話。 寶釧順水推舟,將魏虎幾次來寒窯,明著是奉了王允之命,暗著卻對她肆意打量,極為不尊重的事情與王夫人說了。王夫人氣的連連捶著桌子,大罵魏虎無恥。寶釧又得耐著性子勸了她。言明道:“阿娘啊,爹爹能護兒幾時?如今賊人在阿爹扶持下,權勢愈發大了,長此以往,只怕不將阿爹放在眼底!待……待日后,兒一名無權無勢的婦人還不是他囊中之物?!” 王夫人連連撫著寶釧的頭發,說是苦了寶釧。寶釧見她冷靜下來,自知她有了盤算,便不再廢話。 果不其然,月余后,皇帝點將,封了蘇龍為大將軍,統帥三十萬兵馬,征戰西涼。 而魏虎這一次卻根本沒被起用,扔在長安城做他的侍郎。其實魏虎心里很是有些納悶,因為蘇龍正直,不會討好岳父。而魏虎卻很懂得討王允的歡心。像這也能立大功的事情,王允從來都是先舉薦他,其次才會考慮到蘇龍的。不過,近來王允對他的態度也變了許多,實在令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當然,這雖然是立功的好機會,不過魏虎根本沒有打贏薛平貴的才華,去了也是白去。原著里,薛平貴和代戰簡直就是開了掛,化身戰神。連玉門關的守將莫將軍也是薛平貴昔日同袍,放了薛平貴進關。 朝廷的詔令一下來,王金釧便默默地為丈夫準備行李。其實王金釧性子溫婉,她也奢望丈夫立什么大功勞,更希望夫妻二人時常團聚。三妹寶釧的事情,她看在眼底,疼在心上,早些年礙于王允,根本沒資助過寶釧分毫,也就是近兩年,姐妹二人才又漸漸地說上了話。同時她也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憂著,畢竟她是丈夫也是武官,戰火再起,便要遠赴沙場的。 至于王銀釧,她雖然潑辣,但對丈夫的心思還是拿捏的很準的。所以對于王寶釧,她怎么可能喜歡?后來寶釧跟著薛平貴去住了寒窯,她確實幸災樂禍過的。也就過了這許多年,寶釧不在她的眼前晃悠,她對寶釧的恨意才漸漸散去。而她和金釧不同,她更看重丈夫的權勢和名聲,對于這一次丈夫不能去對戰西涼,她心里郁悶,還去王允面前大放闕詞了一番。 王允從前都是顧著魏虎,所以還不曾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當下只覺得是魏虎那廝教唆了二女兒來自己跟前撒潑,對魏虎又是氣惱了幾分,心里想著等他拿到確定的證據,定要魏虎吃不了兜著走,竟然還敢這般無理取鬧! 相府中人各有各的思量,寶釧當晚卻是將行李整理好,留了一封書信,只等第二日跟著大軍遠赴西涼。 王夫人看到寶釧留下的書信已經晚了,大家都顧著為蘇龍踐行,自然就沒考慮到王寶釧。一看寶釧寫著——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兒西涼尋夫去也。此番大姐夫出征,定會護兒周全,萬祈二老莫憂。不孝女:王寶釧。 王允二人一聽,王夫人直接被嚇暈了,玉兒在一旁給她順氣,急道:“夫人不必擔憂,我看這些年三娘子行醫布藥,習武健身,怕是早有萬全準備的。何況,有大姑爺照料,想必不會出什么事情。夫人也想著三娘子早些從三……薛郎君的過世陰影中走出來。這一次,卻也是個大好時機?!?/br> 王夫人一聽,雖然不知暈過去了,但還是哭了起來。 王允在一旁擼著胡子,兀自生氣。 王金釧也跟著勸解,并且告訴她,自己立即修書一封,讓蘇龍好生照顧寶釧。 月余后,大軍抵達玉門關,蘇龍才收到王金釧寄出來的家書,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不會無緣無故寄信來。仔細一看,原來夫人的小妹竟如此任性,千里迢迢跟著大軍來了邊關!更糟糕的是,這月余來,他根本沒看到小妹的人影!這一路何止千里,不知有多少兇險,她一個弱女子還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蘇龍當即著急了,趕緊令心腹偷偷在附近先行找一找。 蘇龍揉著自己的額頭,心道,這小妹向來自作主張,先是婚事不聽父母之言,天下人都說她是至情至性,在他看來,簡直胡鬧!那次的事情就算了,畢竟夫人娘家的小妹,婚事如何主張,與他無關,現在,小妹做的事情就更加離譜了,他還不得不庇佑!他想著,等找到了人,就是五花大綁也把她給綁回長安,行軍作戰,豈容兒戲?! 當晚下著滂沱大雨,幾名將軍雖然都是蘇龍心腹,對蘇龍也是有令必從,可一聽到這任務居然不是關于西涼韃子,反而是去找一個小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些郁悶。 幾人剛剛牽了馬匹,就見一個小卒押著一名瘦弱的少年過來。見到幾人,立即行禮道:“見過幾位將軍!” “這是誰?擅闖軍營可是殺頭大罪!”幾位將軍本來就郁悶,難免將火氣撒在少年身上。 少年揮開小卒的手,道:“小人與西涼有不共戴天之仇,特來將西涼兵力部署圖獻上!” 兵力部署圖?!西涼的兵力部署圖也是這么一個少年可以得來的?!幾人半信半疑,但也將寶釧的事情拋到腦后,抽出隨身佩刀,抵著少年白皙的脖子,道:“如果你是西涼的細作,老子一刀削了你的腦袋!” 大雨落在少年身上,黑色的發粘著白色的膚,很是好看。 幾人將少年帶到帥帳,蘇龍大吃一驚,正要問這幾人怎么這么快就找到了小妹,就聽急性子的校尉先開口道:“將軍!這小白臉說他有西涼的兵力部署圖!不過,屬下怎么看都覺得這小白臉是西涼派來的細作!” 蘇龍噎了一下,仔細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見她對著自己眨眨眼睛,大概也確定了這就是他夫人娘家的小妹。蘇龍開口道:“她并非是西涼人的細作。你們先退下,尋人之事暫且放在一旁。我有話要問她?!?/br>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