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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藍道了聲無妨,振作精神掀開簾子,本想探探到了何處,卻被陽光蟄的睜不開眼來,訕訕的縮了回去。 謝爭鳴有些心疼沈玉藍的憔悴,硬聲道:“太傅若是不養足精神,一會兒該是如何勘探堤壩受損程度?” 沈玉藍覺得他說的也無幾分道理,于是道:“多謝大學士提醒,請容幼靈失態了?!?/br> 而后便調整了下姿勢,緩緩閉上雙眼入睡。 謝爭鳴見他的確是累極了,不到片刻便能聽到沈玉藍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著了。 他看著沈玉藍睡容恬靜安謐,似乎隨時便能醒來一般,謝爭鳴怕他驚醒,連呼吸都刻意小心翼翼起來,。 謝爭鳴此刻似乎有些明白為何王爺會欣賞他,因為這個人瞧著溫順,骨子里就有種無法馴服的固執。 他似乎天生便適合站在耀眼處,無論眾人用什么樣的眼神去盯著他,打量他,端詳他,沈玉藍依然是那副如青竹一樣,蒼翠挺拔。 馬車一陣顛簸,沈玉藍睫毛微顫,隨后頭隨著顛簸的力道朝謝爭鳴一偏,便靠在了謝爭鳴肩上。 謝爭鳴瞬時心間也是一顫。 他低著眸子,瞧著沈玉藍的容顏,睫毛如畫扇,在眼簾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細碎的如鳳尾般扇動,陰影也隨之在雪白的臉上晃動。 謝爭鳴漸漸轉過頭正坐著,可放在膝上的雙手卻微微蜷縮起來,抓起了自己的衣裳。 他情不自禁冒出個荒誕的想法,若是借著肩膀給沈玉藍靠一輩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之事。 連他自己也被這念頭嚇了一跳,沈玉藍微綿的聲音從他耳側傳來,好像似風一般在他脖間吹拂著,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謝爭鳴就在這么復雜且煎熬的心境中渡過,直到沈玉藍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是靠著謝爭鳴的肩膀睡著了。 慌亂起身致歉,誠懇道:“抱歉謝大學士,是幼靈一時睡著失態了?!?/br> 謝爭鳴已經穩下了心神,能夠做到面色如常與沈玉藍相講,平靜道:“無事沈太傅,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來說這不算什么?!?/br> 此刻車外有人道:“兩位大人,地方已經到了?!?/br> 兩人便下了馬車來至河道上方懸崖查勘,秦疏也緊隨跟來位在二人身旁。 沈玉藍道:“這夏江此地河水除了流勢兇猛,且水河污濁,除了修建堤壩之外,還得從壺口處清沙淤泥,才能改善水泛之難?!?/br> 謝爭鳴:“壺口處需測繪,疏通需時間,這樣一算,起碼便需要一月以上,便是來到了春雨季節?!?/br> 沈玉藍想了一會兒,道:“幼靈認為用不了這么長時間?!?/br> “沈太傅有何妙計?” “工期太長主要問題是雜役人力不夠,若是此刻附上一條律例,讓所有愿意來修建堤壩疏通河道之人,不但有朝廷工錢可拿,并且減少六年賦稅?!?/br> “且此條律例并不針對夏江本地百姓,在周圍縣郡皆可頒布,以此還吸引額外雜役?!?/br> 謝爭鳴想了會兒他的對策,卻又道:“以減少賦稅來吸引百姓們修建,太傅此策倒是可行,不過有了人力該是如何分配,卻成了問題?!?/br> 沈玉藍思索片刻,道:“謝大學士這問題提的好,所以該是如何解決人力分布.....疏通河道需要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修建堤壩倒是不需?!?/br> “便把十八至三十歲的雜役分配去疏通河道,剩下的便修建堤壩,以十人一組,所干符務越多越好便能升為監頭,來監督剩下九人工作?!?/br> 謝爭鳴猶豫道:“監工一般由主簿推舉,這般用雜役中挑選可行嗎?” 沈玉藍道:“推拒便有人情,監工若是不能起一個好的帶頭作用,那剩下的其余人更是偷懶懈怠了,此刻謝大學士不要計較這些繁文縟節?!?/br> “那便依太傅所言?!?/br> 沈玉藍:“至于其中細節,便回去再來探討如何?” “甚好?!?/br> 律令頒布的短短幾天內,便招募了七百雜役,沈玉藍和謝爭鳴在房中詳談細節后便起工建造堤壩和疏通河道。 效率之高,在建造工期的短短六天內便初見成效。 這日沈玉藍、謝爭鳴和秦疏剛從堤壩壺口回至主簿府上,突然有一身穿黑甲的人來報,半跪道:“三位大人,急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04 19:42:44~20200105 22:4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上戶彩云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8章 覆沒 秦疏:“說?!?/br> “太子在回京途中遭遇不測,三百人馬遭到流匪偷襲,全部覆沒!”黑甲將士稟報道。 沈玉藍從信兵口中聽得這個消息,未曾反應過來,他抬頭看了看謝爭鳴和秦疏,又看著這名身穿盔甲的信兵道:“你,再說一遍?!?/br> 黑甲將士只得依令道:“太子在回京途中遭遇不測,三百人馬遭到流匪偷襲,全部覆沒!” 沈玉藍這才把話里內容理解通透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腦袋一蒙,整個人都如遭重擊般愣怔在原地,連身體也僵住了。 謝爭鳴也是一臉震驚道:“太子遇襲,此消息是從京城傳來,豈不是京中一片大亂!陛下病情如何?” 信兵低身道:“陛下病情稍見穩定,可依然不容樂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