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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藍將此話在心中反反復復咀嚼,腦中驚閃幾處片段,眼神略有驚異接著問道:“在何處?” 秦疏費力搖了搖頭,而后漸漸閉上雙眼,似乎又昏了過去。 鐘嚴見二人密語完便道:“沈太傅,該走了?!?/br> 來至另一處牢房中,鐘嚴將其余人退下而后對沈玉藍道:“王爺雖肯助你,但卻保不了你,私自藏匿朝廷重犯是死罪,皇上定要過問此事,到時初審詢問的主審官未必是我,沈大人可要做好準備?!?/br> 沈玉藍拱手行禮感激道:“在下謝過鐘寺卿,鐘寺卿肯為幼靈擋住左丞相一波人馬,幼靈已是感激不盡了?!?/br> “此乃虛言,當務之急沈太傅可有脫罪之策?” “目前是沒有?!鄙蛴袼{搖搖頭道。 鐘嚴長嘆息道:“太傅可要抓緊時日想出辦法,此事越拖越對你不利啊,這些日子我在大理石當值,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與我直說?!?/br> 沈玉藍頷首道:“多謝?!?/br> 第12章 笞刑 牢房就算是再潔凈,也是陰暗濕冷,彌漫著一股終年不散的腐味,沈玉藍在牢中關了三日,聽了三日囚犯們痛苦哀嚎和瘋言瘋語。 大理寺牢中三餐皆是清粥,沈玉藍倒是來之則安之,獄卒送什么他便吃什么。 他三日里待在牢房里無人打擾,而在第四日清晨時刻,獄卒打開了牢門道。 “提審罪人沈氏?!?/br> 沈玉藍被押著帶入刑房中,刑房墻上擺著一眾懾人的刑具,而此次主審的官員坐在官帽椅上。 沈玉藍自覺跪下道:“見過劉大人?!?/br> 此次皇帝派來的主審官員為朝中的劉侍郎,乃是左丞相一派。 此人毫無真才實學,與左丞相是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左相向來用人唯親,自己私藏重犯已經是鐵板釘釘之事,派此人來審問估計是為了立功二字,踩著他沈玉藍在皇帝面前邀功罷了。 他瞧著一眾獄卒手持棍杖,墻上擺著各種造型的刑具,恐怕此次審問是要把他刮下一層皮來。 椅上官員將罪狀攤開,斜斜的看著沈玉藍,聲色俱厲道:“罪人沈氏私自窩藏朝廷重犯,你可知罪?” 沈玉藍在牢中思慮了許多,最顧慮的便是怕左相派了心腹之臣前來審問,如今卻是這種貨色,倒也是左相功過蓋世一時失策了。 既然是用了蠢人,便有對付蠢人的辦法,若是與此人假意周旋,倒是把他繞進云霧里出不來,便是不妙了。 他凜然道:“罪人沈氏,知罪?!?/br> 官員愣怔了一會兒,摩拳擦掌的獄卒目瞪口呆,準備好一眾厲害刑具是為沈玉藍吃盡苦頭,可曾想,他他他他就這么認罪了? 沈玉藍知左相是恨透自己,此次給劉侍郎下達的命令,估計便是趁機報復,令劉侍郎對自己用刑,恨不得讓他半只腳踏入閻王殿。 沈玉藍需精力去籌劃應對之謀,何必去受一頓刑罰讓自己半死不活,自己此時認罪也不會及時行刑,行刑的旨意下達還需十日,這些時日也足夠讓自己扳回一局。 官員躊躇片刻,猶豫問道:“罪人沈氏可要,再想想?” 沈玉藍道:“無須多想,的確是我私藏犯人?!?/br> 劉官員還未曾見過一個不為自己辯駁,也不喊冤的犯人,這般利索認下了這殺頭之罪,不知沈玉藍是鐵骨錚錚,還是皮rou怕痛。 官員可是煩了愁,方才的聲色俱厲不見,倒有些討好意思問道:“此乃殺頭之罪,沈氏就沒有為自己分辨之語嗎?” 沈玉藍見劉侍郎一邊故作威厲擺出主審官架,一邊是猶豫聽從左相之令,將大理寺卿審問犯人時的鐵石威嚴形象學了個四不像,不由得在心底里嗤笑一聲,面上卻不露半分。 不過此人向來是以左相馬首是瞻,左相的命令他敢不從之,自己定不能輕松出這刑房。 果然那官員蹙眉思索一番,隨便挑了一個沈玉藍的錯處,故作佯怒道:“沈玉藍幾次頂嘴簡直是藐視本官,來人先給我打他二十大板!” 沈玉藍聽到二十大板時心中松了一口氣,面上卻是呵斥一聲道:“罪人已經認罪,主審官便無刑罰可用!” “無可用又如何,本大人就是要讓你知道律法的厲害!給他上二十笞刑?!?/br> 沈玉藍被獄卒拉拽至血跡斑斑的刑板上,見此時卻是個投石問路的機會,便高聲道:“且慢,不知劉大人可聽聞的過皇家至寶金縷玉!” 官員見他如此放肆,仿佛眼里沒有自己,怒瞪周圍獄卒道:“什么金縷玉,少在那里妖言惑眾?!?/br> 沈玉藍前言只是試探,后言才是重點道:“金縷玉早已被陛下用作長生丹之引燒毀,可如今有人說,那金縷玉卻出現在了左相家中!” 皇家的東西出現在左相家中,無論此是偽是真,對左相而言都是不利流言,官員為止住沈玉藍的嘴對獄卒們慌亂道:“你們還愣著作甚!給本官狠狠的打!” 獄卒早已被劉大人買通了,下手極重,即使是二十板子沈玉藍也是被打的皮開rou綻,癱在刑桌上被人拖回了牢房。 沈玉藍躺在草榻上動彈不得,疼的發顫,心想二十大板換取一個投石問路之契機,倒也不虧。 翌日又被提審了刑房,此次主審官依舊是這位劉大人。 上次這位劉大人裝著冷面嚴肅,這次倒是換了一副面孔般親和,上來就讓人給沈玉藍備了一塊長軟墊道:“沈太傅,上次多有得罪,是下官不是特意向你來賠罪。太傅身上還有傷,就躺置于長墊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