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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彥將父親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出了城門甚遠,靳以遣他返回,又再次叮囑道:“替為父照料好靳家,用功讀書,勤奮習武,等為父歸來!” 昭彥鄭重答應,又道:“到時候,希望是兩位爹爹一起回來?!?/br> “好!”靳以大笑,笑聲直沖云霄。 第49章 章四九 此次不同于出征,僅靳以和幾名隨從一道同行,速度便快了不少。 靳以帶著人風塵仆仆地趕路,從繁華地界漸入荒涼地界,不久后便入了涼州。 入涼州后,路上風沙漸大,因草木蕭疏,少有蔭蔽,日頭甚毒,一行人便不得不放緩了速度。但還是在氣溫降下來前抵達了涼州西界。 離朝廷的任命文書里所寫的上任日期尚有一段日子,靳以命隨從先去龍朔關找蔣貽孫,自己則抄另一條道路往仙泉鎮而去。 靳以是在日入時臨近仙泉鎮的,他沿著道路上了一座未披寸草的光頭山崗,從此處往西南望,便可以見到仙泉水臂彎中的小小綠洲。此時夕陽未落,綴于無垠荒漠里的綠洲上的鎮子被余暉照耀,既溫暖又蒼涼。靳以心中滋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幾乎想即刻生出雙翼,飛到仙泉鎮去,在夜色侵入之前,將心上人攬入懷中,不讓他一個人面對即將到來的無邊黑暗。 快馬加鞭,卻還是沒能趕上最后一縷天光。 靳以來到方醫館門外時,天已全黑,月亮還未出現,借著街道上哪戶人家透出的燈光只可勉強看清一座院房的大概輪廓。如此全無景致可言,卻讓靳以心動不已,抬手欲扣響門扉,可這只手幾次抬起又幾次放下。 明明想立刻見到那人,所以才跋山涉水千里萬里而來,近在咫尺時卻反倒踟躕起來。 靳以再度抬手,還未觸及門扉,門卻自動開了,門內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兩人在沉沉夜色里對視,久久無話。 “進來吧?!闭f著,方凡轉身,徑自回屋里去了,似乎忘了他方才開門要去辦的事。 靳以頓了頓,也隨之進了院子入了屋。 “吃過了么?”方凡倒了一杯茶給靳以,示意他坐桌邊來。 靳以邊往桌邊走,邊回道:“還沒,我身上還有干糧,就著這茶水吃了便是?!?/br> 方凡道:“你先坐著歇會兒,喝杯茶,灶房里還有些飯菜,我去給你弄些。既然都到了這兒,第一頓哪里能吃干糧呢?”說完不等靳以回話,便又轉身出了堂屋。 在他走出去后,靳以長舒一口氣,忐忑不已的心也安寧了下來,又逐漸滋生出喜悅,幾欲自心中滿溢。 不久,方凡端了飯菜進來,有一盅湯,兩個菜一葷一素,還有滿滿一大碗米飯。 “我于廚藝上并不嫻熟,便將就著吃些吧?!?/br> 是他親手做的,靳以哪里還會有所挑剔,更何況方凡做的味道尚可,入了靳以的口便覺得很是美味,想狼吞虎咽,但仍是細嚼慢咽地吃盡了盤中餐。 吃完飯,靳以幫著方凡收拾好碗筷,再從包袱中拿出一塊玉佩交給方凡, 方凡接過,將那玉湊在燈下細看,驚嘆道:“如此好玉好工藝,千金難求?!?/br> 靳以道:“你若喜歡那是再好不過。這是紉蘭meimei托我帶給你的。她說是陶陽得來拿給她賞玩的,但她一見這玉便覺得唯有你使得。聽說你……的消息后,她便拿著這玉去了寺里,請高僧大德做法祈福,這才托了我帶來給你?!?/br> 禮物貴重,方凡本不欲收,但情意卻當珍惜,所以他猶豫了片刻,仍是收下了,又說道:“希望將來有機會再親自當面致謝?!?/br> 靳以聞言,歡喜異常,笑道:“機會自然會有的,定然會有的?!?/br> 方凡亦露出極淺淡的一抹笑容,卻并不接話。 靳以又遞給他一個集子,說是集子,其實只是一些文稿用線裝訂而成。 “這是昭彥讓我帶給你的,他開始讀正經書了,雖然文墨不如何通,每月里也要做些詩文,這是他自己弄的集子,他說你是他的啟蒙師,這個集子里的內容可能入不了你的眼,但他還是希望你能看看?!?/br> 方凡驚詫不已,伸手接過這個集子,慢慢打開,集子里還夾著一封信,他抬頭看看靳以,靳以朝他微微頷首,他便將信打開來: 吾父: 見字如晤。 方凡眼眶開始濕潤,他眨眨眼,壓抑住心中幾欲翻涌的情緒,繼續讀著信上字句: 當年匆匆一別,不料幾成永別。逝者如斯,不舍晝夜;兒亦未曾有一日忘卻爹爹教養大恩。昔年爹爹在府中,教兒搦筆作畫習字,陪兒嬉戲,兒有過錯亦不打罵,諄諄教導令兒如沐春風,至今懷念不已。 一日為父,終生至親。無論爹爹是否在府中,兒皆是爹爹之子。但私心卻盼將來某日,家人再聚。為此一念,兒愿虔誠起誓,若得爹爹歸來,兒長大后必為善造福,感謝上天厚德,人間真情。 請爹爹千萬保重,祈愿爹爹劫波渡盡,余生安康。 兒昭彥再拜 方凡收好書信時雙眼已朦朧。這是他曾當作親子的孩子親筆寫給他的,雖沒有任何華美辭藻,卻是赤子之心令人肝腸guntang。 當初改名換姓,以為已與過往徹底訣別,但這封信卻提醒了他,付出過的真心真情亦如覆水難收。那些他早已置放在內心最深處的人,如何是說忘便忘,說放手便放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