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23章
頜曷人雖然不如周朝人聰明,卻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坐上大汗這個位置的,聽這個出主意的首領說完,大汗立即就明白了,看著他說:“你的意思是……用這個人的meimei做要挾?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即便這個封地的主人再寵這個meimei,也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讓出自己的土地?!?/br> 這在眾人看來是理所應當的,女人疼愛歸疼愛,可一旦關系到部族的安危,那就是什么都能犧牲的,因此他們看向出主意首領的眼神不由帶著嘲笑。 面對這些眼神,出主意的首領卻絲毫不慌亂,緩緩的說:“我們頜曷跟大周朝打仗打了無數次,在以前,你們誰見過那些新武器,那些無數可以抵擋我們騎兵的東西,還有那重新被修過的城墻,這些都是在這個封地的主人到來后才有的,而且我聽說,這個封地的主人曾經是周朝皇帝十分喜歡的一個兒子,只是這個兒子不讓他的meimei被送去和親,當著周朝皇帝打了想要求娶他meimei的人,讓周朝皇帝十分生氣,才來到這片封地,這難道不是表明,這個封地的主人,十分看重他的meimei嗎?” 他們對這件事倒是也有耳聞,只是私底下覺得不可能,肯定是狡猾的周朝人騙他們的,便沒有放在心上,如今一聽,雖然還是認為有些不可能,倒是覺得有些道理。 十幾位部族首領不禁陷入沉默,還是大汗最先開口,問:“你這個消息可能讓人相信?那個周朝皇帝的兒子,當真十分看重他這個meimei?可這么看重,又如何會同意她嫁到頜曷來,別反而激怒了那個周朝皇帝的兒子,不同意我們與周朝和談,讓平州守軍反抗的更激烈了?!?/br> “不可能,”出主意的首領斬釘截鐵道:“那次求娶他meimei的只是個小國的王子,如何比的上我們頜曷,更何況我們頜曷與周朝打了十幾年,數次攻破他們的城池,殺到他們的國家里去,除了這些平州守軍,其他周朝人早就被嚇破了膽子,我們要是不和談就算了,要是我們愿意和談,周朝皇帝絕對不會拒絕的?!?/br> 看出主意首領說的這么斬釘截鐵,大汗也被說服了,想了想說:“這個方法,也可以一試,但或許我們可以再加一個條件,讓周朝皇帝最疼愛的兒子,或者最喜歡的臣子來跟我們和談,我們可以試著假裝投降,若是再攻不下平州,我們再和談,反正周朝皇帝的兒子那么多,臣子也那么多,死一個就死一個,比起跟我們打仗,他們肯定覺得死一個周朝皇帝的兒子更劃算,你們認為呢?” 這個主意簡直太對其他部族首領的胃口,眾人紛紛出言同意,于是這個計劃就被這么定下,只是在實施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點麻煩,因為他們頜曷還從來沒有投降過,更沒有什么白旗,為了演的真一點,不讓周朝人懷疑,他們讓很多勇士脫下他們穿的白衣服,讓周朝奴隸東拼西湊的縫在一起,才交給他們勇猛又聰明的勇士,舉著白旗往平州城而去,假裝他們投降。 這個消息傳到宋良耳中后,的確如頜曷人預料,他并不相信,畢竟這場大戰看著他們占據上風,但實則他們只是勉力支撐,只要頜曷再全力進攻幾次,他們就會露出頹勢,為此這半個月他都不敢下城墻,日日夜夜都守在城墻上,哪怕睡覺也只是在角落隨便裹張皮子,一旦有什么動靜,就立即爬起來。 不過不信歸不信,像這樣重要的消息還是要商議過后報給朝廷,宋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找來了林言,問他有何看法。 林言是在五天前到達平州的,這五天的時間與宋良一樣幾乎日日夜夜守在城墻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曾主動領命前去埋伏試圖切斷周朝補給線的頜曷騎兵,林言雖然年輕,卻武功卓絕,又有先前率兵剿匪的經驗,再加上以有備對不備,雖說也受了些傷,但也有驚無險的打贏了。 五天的時間看似短暫,但對一個武人來說,變化是巨大的,林言好似忽然就長大了,個子還是那個個子,長相還是那個長相,但整個人穩重肅殺了不少,讓人一看就覺得分外可靠。 聽完宋良的分析,林言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搖頭道:“末將認為頜曷不可信,這次投降,很可能是詐降?!?/br> 第176章 騙 宋良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與頜曷打交道十幾年, 如何能不知道頜曷本性,這場戰役他們傾巢而出,若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他們是絕對不會談和退兵的。 只是他們這樣想, 朝廷卻未必這樣想, 宋良長嘆一聲, 一手搭在城墻上, 轉頭遙望著頜曷的營地, 道:“只怕這降書一送出去,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大好局面,就要被一朝扭轉了?!?/br> 林言也有些悵然和不甘, 更讓他感到害怕的還有一件事,林言凝重的道:“據末將對殿下性情的了解, 殿下絕不會同意與頜曷談和,更不會用用康安公主和親,只怕除了邊關一戰, 朝廷也要不安寧了?!?/br> 宋良雖常年鎮守邊關, 十幾年不曾離開平州一步, 但他消息并不閉塞, 對順王之藩莫州也有些耳聞,忍不住皺起眉頭,道:“只是依圣上的脾氣,即便殿下再反對, 也改變不了什么,除非……” 除非能趕在朝廷談和的圣旨到來之前,打贏這場戰爭,只是想的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 宋良話沒說完,但林言與他皆心知肚明,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默然了片刻,林言忽的道:“將軍,其實想盡快贏得這場戰爭,并不是沒有方法,只是冒險了些,將軍可敢一試?” 宋良沒想到林言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不禁愣了一下,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深深看了林言一會兒,才問道:“你有什么主意?” 林言也向頜曷大軍的方向眺望了幾眼,沉吟了片刻,而后沉聲道:“頜曷這次傾巢而出,抱著是必勝的決心,必然不會攜帶太多糧草,檀平關也不會留守太多人,若這個時候末將帶著一支兵馬繞過頜曷大軍,騙得守軍開城門奪下檀平關,到時候等朝廷的援軍一到,那咱們就是關門打狗,頜曷的算盤自然落空?!?/br> “這……”宋良自認膽子不小,可還是被林言這個主意震的半晌說不出話來,他仿佛第一天認識林言一般目帶光彩的打量了他許久,才遲疑道:“你這個法子,雖是異想天開了些,但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是不是太冒險了些,檀平關雖留守的人不會太多,但這可是大周朝第一關隘,可不是平州這樣的小城可以比擬的,一旦你計劃沒有達成,可就是九死一生,很大可能回不來的?!?/br> 林言既然能說出這個主意,顯然什么后果都預料到了,聞言淡淡一笑,道:“打仗一事,本就沒有十拿九穩的,就如咱們現在,不也是在冒險?若是沒有詐降和親一事,咱們穩扎穩打,自然不需要這個主意,可如今頜曷不安好心,設下陷阱,朝廷定然中計,到那時再想冒險就沒機會了,我生而為周朝人,又受殿下的救命和提攜之恩,焉能看著周朝和殿下落到那般危險境地,因此這一趟檀平關之行末將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還請將軍準許?!?/br> 林言這番話雖語氣淡淡,可其中堅定之意任誰都能聽出來,再者這個計劃雖是十分大膽,可又誘惑十足,宋良身為邊關守將實在拒絕不了,心中意動,但還保持著理智,在心中分析了一番,半晌道:“眼下雖迫在眉睫,但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自亂了陣腳,這樣,你先準備著,我也盡快將此事稟報給殿下,畢竟你是殿下身邊的人,冒如此大險,無論如何都要知會殿下一聲,不然到時候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殿下怪罪下來,誰都可擔待不起?!?/br> 聽到宋良立即就要稟報殿下,林言嘴唇微動,想要開口阻攔,可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說出口,畢竟宋良所說不錯,這般大的事,即便他們知曉頜曷心懷叵測不安好心,卻也不能私自扣下消息,不然一旦傳到朝中,任他們有再大的功勞,也是死罪無疑。 揮揮手讓人八百里加急往莫州和長安方向報信,宋良眼看頜曷當真休整,短時間內不會再攻城,便拉著林言下了城墻,回到府邸洗漱了一番,讓人準備了些飯菜,而后一邊吃著一邊道:“看林將軍今日在城墻說話的模樣,想必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不妨仔細與我說說,我也好幫著參詳參詳,若當真事有可為,即便是背著罪名,我也要奪下檀平關,將頜曷趕回他們的老巢去?!?/br> 宋良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明顯一副對頜曷深惡痛絕的模樣,林言雖不曾經歷十幾年前的戰事,但對頜曷同樣厭惡不已,聞言沉思了片刻,斟酌了一下道:“檀平關是大周朝第一關隘,易守難攻,僅憑末將帶的這點人馬,自然是不可能攻城的,所以只能智取,末將是想著,假扮頜曷人,騙留守的頜曷人開城,而后殺進城里去,奪回檀平關后再與前來支援的三路大軍一起圍而殺之,不求將他們一網打盡,只要能讓他們大傷元氣,加上去年頜曷受災,至少十年之內是無力再犯邊關?!?/br> 林言三言兩語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個清楚,宋良聽完后表情凝重,半晌沒說話,顯然是在思考這計劃成功的可能性。 林言自己也在推敲,畢竟這計劃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難度極大,尤其是騙頜曷人開城門這點,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他還想著憑借此次大戰立下功勞好為林家翻案,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兩人沉默良久,直到桌上的飯菜都涼了,宋良才回過神來,胡亂塞了幾口填飽肚子,而后擱下筷子看著林言,問:“對于騙檀平關頜曷守軍開城門,你有多少把握?” 林言向來不愛說大話,也不會為了達到目的去欺騙別人,因此宋良開口后猶豫都沒有,誠實的道:“并無把握,末將只能勉力一試?!?/br> 宋良像早就預料到林言會是這番回答,神情并無變化,又沉思了片刻,才點頭道:“你先按你的計劃去準備,待我稟明殿下后,再做決斷?!?/br> 想要騙過頜曷的守軍,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再者這樣的大事,也的確要謝景安首肯才行,不然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那可就是整個大周朝的罪人,宋良即便再自負,也不敢輕易做這樣的決定。 林言在邊關為頜曷詐降和親一事積極做著抗爭,謝景安收到邊關八百里加急的文書也沒晚幾日,果然如林言所料,謝景安在收到文書后起初不敢相信,緊接著就氣壞了,也顧不得有屬官在場,當下就站起身將桌子拍的哐哐響,若非他武藝不精,只怕這桌子都叫他拍散了。 謝景安憤怒道:“這個頜曷,當真是膽大包天,又不要臉至極,康安才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他們也開的了這個口,更何況不看看他們的大汗什么年紀了,最小的孩子比我都大,這是料定我大周朝必定會接受他們的談和嗎?真是豈有此理?!?/br> 謝景安還是頭一回發這么大的脾氣,嚇得魏長史劉主薄等人噤若寒蟬,就連崔同也縮著腦袋不敢說話,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哪里惹怒了謝景安,招來無妄之災。 好在謝景安雖心里怒極,卻不是個會遷怒的人,發xiele一通后就詢問他們的意見,謝景安道:“對于頜曷想要談和,你們如何看?是真心想談和?還是有什么陰謀?” 在謝景安看來,頜曷絕對心懷不軌,若是大周朝占上風謝景安還有幾分相信,可如今無論是戰斗力還是數量,頜曷明顯更有優勢,這樣的局面下頜曷卻突然想要談和?無論怎么看都有問題。 魏長史也是這般想,沉吟了片刻,捋著長長了些的胡須,緩緩道:“微臣以為,頜曷此番談和必然不是出自真心,他們之所以出此下策,無非是邊關戰事中占不著什么便宜,久攻不下平州,這才想出這等歪門邪道的主意,殿下萬不可被其蒙蔽,落入陷阱,不然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面,就要付諸東流?!?/br> 魏長史是半個月前回來的,他負責查的案子自然也查了個水落石出,按道理是要為受冤者洗刷冤屈,討回公道,可如今整個大周朝都在關注著邊關戰事,尤其是謝景安的封地,因為承擔著押送物資的重任,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謝景安有心也無力,便將受冤的幾個人安撫了一通又允諾戰事一結束就立即為他們做主,而后又將全副心思繼續放在戰事上。 謝景安原以為魏長史都這般說了,其他人定然與他意見一樣,正欲說話,卻見劉主薄忽的上前一步,拱手說出自己不同的見解,劉主薄道:“微臣以為,此事未必有詐,畢竟頜曷雖說來勢洶洶,可去年遭遇大災,牛羊凍死無數,他們此次南下想必能拿出的糧草也極少,這么長時間久攻不下平州,糧草即便還有剩余,定然也所剩不多,再者平州還有三路大軍馳援,越是拖下去,越對頜曷不利,因此他們這個時候想要談和,倒也在情理之中?!?/br> 經劉主薄這么一番分析,謝景安也認為頜曷想要談和沒什么不對的,只是一想到他們想要康安和親,謝景安就臉色鐵青,連帶看著劉主薄也有些眼不順,不禁冷笑一聲,道:“那依劉主薄的意思,本王就該答應頜曷談和,將康安送去和親?劉主薄可不要忘了,本王方才才說過,康安今年才八歲,而頜曷那個大汗,年紀卻足以做康安的祖父?!?/br> 第177章 阻止 劉主薄知曉謝景安對康安的看重, 因此他雖還有話想說, 但欲言又止了片刻, 到底沒將話說出來, 而是轉而道:“康安公主尚還年幼, 此時和親確實不太妥當, 只是頜曷執意如此,想必長安那邊也不會拒絕,即便殿下一心反對, 只怕也……” 劉主薄說到這里頓了頓,片刻后才咬咬牙道:“只怕也不能改變什么?!?/br> 這句話實在太一針見血, 謝景安聽完后眼睛都紅了, 惡狠狠看著劉主薄,咬牙切齒道:“那依劉主薄的意思, 本王就只能坐以待斃, 眼睜睜看著他們將本王才八歲的親meimei送到頜曷讓他們糟蹋嗎?” 這話實在說的太重,劉主薄嚇得臉色一白, 慌忙就要辯駁, 謝景安卻不想聽,趕在他開口之前就接著道:“再者頜曷是什么樣的性情, 劉主薄即便從前不知曉, 跟著本王之藩后總聽過許多, 他們兇殘暴戾,嗜殺成性,從大周朝建國起, 死在他們手上的人還少嗎?從前不是沒有大周朝的公主嫁過去和親,可結果呢?頜曷不照舊屢屢劫掠邊關,十幾年前更是一口氣殺到莫州,死在他們手上的百姓何止千人萬人?現今尚還有被他們擄掠過去的大周朝百姓未曾歸國,這樣一群不通教化的牲畜,你竟妄想他們用一場和親就能扭轉性子,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