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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喜歡,尉遲宿才到年家的時候年卻清不過八歲,吃東西就總貪甜,還險些把牙壞了。 如今也是,在白家用膳時,一桌子菜擺上來,他總是下意識去找最甜的那個。 只是他嘴硬罷了。 付錢的時候,白宿叫年卻清一個人在座位等他,他便獨自去了柜臺,向老板娘小聲道:“一會兒我付你三倍的價錢,我來問你,你便只說只有一個單人間,再說此地客棧難找,勸我們留宿于此,你可明白?” 縱然疑惑,老板娘還是收下錢,點頭了。 . 于是夜晚,年卻清和白宿就住在了一處并不寬敞的房間。兩個人避無可避地睡在一起?!獑稳碎g床小,哪怕年卻清背對白宿,這樣子也如同貼在他懷里。 甚至能感覺到白宿呼吸時胸膛的起伏,近在耳邊的鼻息。這感覺太過久違,哪怕靠得這樣近也覺得不太真實。年卻清連呼吸都不敢放重,就一直聽著,全身心都繃得緊緊的,一點聲響也不愿放過。 年卻清尚且如此,白宿更是同樣。 于是過了良久,白宿輕聲道:“卻清?!?/br> 年卻清繃得太緊,聽得過于專注,于是白宿輕輕一聲也叫他不由得打了個顫,聲音也有些不平,回道:“嗯?!?/br> 白宿道:“你明明……”說了一半又停住,改口道:“我們怎么就回不去了?!?/br> 年卻清沒有講話,沉默了許久才輕道一聲:“明知故問?!?/br> 你早應該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你這樣愛賭的人,就該早些賭我知道真相后會不會恨你,你早該告訴我你的打算,就算我跟你一起叛出年家,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跟你走。 但是晚了。 你在那樣的情況下讓我知道,我就不能反叛了。 所以如今我的立場被默認是年家而不是你,我是年家遺人,唯一之幸存者。尉遲家的矛頭就會向我指來,你包庇敵人,那你也要受我牽連。 事情發展到如今,便是無果。 白宿不再出聲,過了許久,像是偏執地不肯認命一般,伸手抱住了年卻清。 年卻清一驚,望著前面透著夜色的窗子,嗓子有點發干地推開他道:“你自重?!?/br> 白宿反而將他抱得緊了,額頭也抵在他后背上道:“你就縱容我這一次吧?!?/br> 我真的很累了。 年卻清不再講話,干脆眼也閉上。世界一黑,別的感官就分明,年卻清甚至感覺身后漸漸漸漸透過他衣物暖到他后肩的體溫有些發燙,灼得人心口疼。年卻清卻突然反應過來什么似的驟然轉身,問道:“你發燒了?” 這一轉身年卻清正落在白宿懷中,年卻清卻好像并未發現自己已經陷入尷尬處境,還下意識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直到聽見白宿一聲輕輕的低笑,年卻清才猛然反應過來,臉上一熱,收了手。 最起碼這一晚白宿不會讓他再轉回去了,伸手擋在他背后,輕聲笑道:“我是發燒了,不過并不礙事,你就暫且讓我抱一下,散散熱吧?!?/br>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白宿都是一個言語極少的人,如此帶著笑講話更是少見。年卻清聽得發怔,一時間有點恍惚,講話都沒了底氣,訥訥道:“放……放手?!?/br> 白宿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必口是心非?!?/br> 年卻清張了張嘴想要辯駁,終是啞口無言,低下頭去。 他若真是一直這么抱著,那我今晚肯定都不再睡了。 可在白宿像從前一樣輕拍著年卻清的背哄他入睡時,他還是漸漸入夢沉沉。睡得比這些年任何一晚都安穩踏實。 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年卻清同學是天蝎座…… 第96章 番外 舊信 這幾天年卻升和姜冬沉總聽見床下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阮阮喵了一聲,意思大約是說床下有老鼠。 但抓老鼠的事永遠都不要指望阮阮,它比老鼠慫。 吃過晚飯年卻升把床拉開,才拉了一掌寬的小縫,就見一個黑影嗖的沖過去了,但年卻升比它快,也嗖地使了個定身術,在老鼠沖進旮旯之前將它定住,然后他把床縫拉的更大,向后伸手道:“哥哥,掃帚給我?!?/br> 可手伸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年卻升一回頭,見姜冬沉都快退到側屋去了。 年卻升失笑:“你這是……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怕老鼠?!?/br> 兩人畢竟住山里,有老鼠也是正常,更何況以前也并不是沒有過?!冒?,那一次姜冬沉說在側屋做飯抽不開身,根本就沒出來過。這一次不巧,姜冬沉無事可做,只能信口反駁:“我不怕的?!?/br> 年卻升逗他:“不怕?那我不管了?!?/br> “不行!”姜冬沉道,“你得把他弄走?!?/br> 年卻升笑了,一翻身坐在床上:“那我要是不呢?” 姜冬沉道:“它不走我走?!?/br> 年卻升心想哈哈哈哈他竟然怕老鼠,但礙于姜冬沉臉皮薄,最近小脾氣也多,只招招手道:“你過來親我一口,我就趕他走?!?/br> 姜冬沉猶豫了。 不是猶豫親不親,……可能是在猶豫,那老鼠會不會突然竄上來啃他一口。 姜冬沉一咬唇,飛快地走到年卻升身邊捧過他的臉啵了一下,然后就飛快地又退開了,靠著墻道:“你快點?!?/br> 年卻升道:“叫聲夫君來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