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
姜冬沉道:“便是心中想什么,喜歡什么,就表現出來,不要自欺欺人?!?/br> 原蝶有點懵地點了點頭,原忘笑道:“行了蝶兒,還是等回家我給你講吧?!?/br> 原慈仍是從前那般,目光黏在姜冬沉身上移不開,整個人都有些少女般的癡癡——她本也就是個少女。出口的言語卻仍有禮而自持:“姜四公子,……近日可好?” 姜冬沉頷首:“勞原宗主掛念,無恙?!?/br> 原慈脫口而出:“可是我看你很瘦?!?/br> 姜冬沉無謂地笑笑:“一個人若失其所愛,是不會有心思注重自己吃穿如何的。日子尚且過著,無病無災,便是無恙?!?/br> “話不能這么說!”原蝶在一邊叫道,“這可不能叫‘失其所愛’,分離都是暫時的,年小公子那樣厲害,肯定不會有事,年小夫人寬心?!?/br> 姜冬沉笑道:“借你吉言了?!?/br> 原慈抿抿唇,問道:“姜四公子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姜冬沉道:“先回趟千歡渡,再回姜家?!?/br> 原慈看著姜冬沉,輕聲問道:“姜四公子今年荷月就要行冠禮了,是嗎?” 姜冬沉頷首:“年及弱冠一無所成,不及原宗主年少有為,慚愧?!?/br> “我不是說這個,姜四公子……”原慈有些慌亂地垂了垂眼,趁原忘和原蝶不注意,飛快地問了一句:“姜二夫人可曾為你籌謀過婚事?” 可姜冬沉早已習慣了淡然,聞言面色半分不變,沒有默然,沒有慌張,沒有歉意,連半分猶豫都沒有表露,十分坦然道:“家母有令,讓我早日帶卻升回去,共同盡孝?!?/br> 原慈猛然鼻子一酸,低下頭啊了一聲:“是我冒昧了?!?/br> 姜冬沉道:“原宗主性行溫婉聰慧,自會再遇良人?!?/br> 可原慈心說,我哪還需要再遇什么良人。 原蝶一會兒沒注意這邊,發現兩個人都沉默了,以為是說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忙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道:“年小夫人,要不要去我們家玩?” 姜冬沉婉拒道:“我要北上回家行冠禮,怕是現在不行,冠禮之后再去可好?” 原蝶使勁點頭:“那當然是好的?!庇峙陆琳f了不去,忙再補了一句道:“你放心吧年小夫人,我們肯定不再開你玩笑了?!?/br> 姜冬沉笑了:“我早就不在意了?!?/br> 這幾年姜冬沉也沒真正笑過幾次,今日卻屢屢發笑,許是因為,這個常常叫他年小夫人的原蝶姑娘,性格與年卻升真的很像。 除了年卻升,管姜冬沉叫年小夫人的,也就是原城的這一群姑娘了。 行禮辭去,北上歸家。冠禮之后,姜冬沉卻未能如約。 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那一天一系列的禮儀形式走過,到了晚上應去書房聽姜聞道和穆衣穆斂的訓誡?!鋵嵰簿褪且粋€過場,繁瑣,但不可缺。整個禮訓十分漫長,全部過完已到酉時。訓畢,姜冬沉行過最后一禮便是全部冠禮的結束。完成之后,姜冬沉才要退出書房,忽然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上側腦,姜冬沉腳步一晃,下一刻便暈了過去。 穆斂差點沒被他嚇死,叫了最好的醫師來為他醫治。姜冬沉的父母兄妹全都在場,聽見那醫師道:“這是靈力耗損過久,靈脈不支,以致的靈力潰散?!?/br> 穆斂唯一皺眉,問道:“那應該怎么辦?” 醫師道:“還讓他好生調養,不宜過度奔波勞累,應減少靈力外耗,再配以丹藥輔之?!?/br> 只怕是除了丹藥剩下那幾樣姜冬沉一樣都不會答應。姜聞道自己也知自己兒子是什么性格,便問道:“如果不遵醫囑,會造成什么后果?” 那位醫師想了想,給了一個中肯的答案:“免不了淪為凡人?!墓拥鬃雍芎?,靈力也非同一般,應是不會輕易致死?!?/br> 來過藥方,醫師就離開了,穆斂看著姜冬沉因昏睡而柔和下來的臉,向屋內的其他人輕聲道:“這兒由我來守著,你們都先回去吧?!?/br> 穆衣道:“斂兒,你……” “我來守著?!蹦聰康?,“這件事讓我來和他講,你們回去?!?/br> 這樣倔的性子,也不知姜冬沉是隨了誰。 眾人只好一一辭去,最終只剩穆斂一人坐在床邊。燭燈映著側臉,映得她看向姜冬沉的目光,是無比的溫柔和愛憐。 她嘆著氣,手里捏住姜冬沉的手腕,輕聲道:“為什么我的兒子要經歷這種事呢?!?/br> 接著她又道:“明明他們都是那么好的人?!?/br> 兩個時辰之后,姜冬沉醒了。 穆斂見他醒的很平靜,自己也把聲音放的很輕:“醒了?!?/br> 姜冬沉應道:“母親?!?/br> 穆斂沒有表現出傷心和難過,生氣也沒有,埋怨也沒有??傊褪墙劣卸嗥届o,她就朵平靜:“可以告訴母親你為什么會靈力潰散嗎?” 姜冬沉目光閃了閃,回答道:“靈力傳護?!闭f完又道,“他沒有死?!?/br> 穆斂溫聲道:“阿沉,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做的?” 姜冬沉如實回答:“從他一失蹤就開始了。不過一開始都沒有消耗,在去年他生辰那日才有反應了。他定只是受傷,他不會死?!?/br> 穆斂垂下眼,用商量的語氣同他道:“醫師讓你不要勞累,也不要靈力外耗,同時輔以丹藥,好生調養。你……同意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