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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原諒你?!眱墏H道,“可能在你回來以后我也抱怨過,那些我們那樣珍貴的過往你怎么就全忘了呢……但是在你想起來以后,我再也不怨了……真的?!?/br> 安知道:“所以啊,小妖精,你要知道。我也好,年卻升也好,心中是最為你們考慮的。只是這樣帶來的結果可能并不如我們所想,甚至適得其反。人算終不如天算,無法避免?!?/br> 儔侶道:“可是年卻升和姜冬沉之間并沒有什么妖神牽絆,他們若一起躲起來,有何不可?為什么非要有一個人離開,一個人留下。他們為什么不能一起走?你知道,若是兩個人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安知十分耐心,只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讓儔侶從他懷里坐起身,兩人目光相對,安知平靜的解釋道:“你剛才也說了,姜冬沉有個十分圓滿的家庭,他有慈父慈母,有兄弟姐妹。那些人對年卻升也十分關愛。若年卻升真就帶姜冬沉走了,藏起來了,沒有音信了。姜冬沉的家人怎么辦?” 儔侶沉默了,垂下頭去。安知遺憾的略一搖頭道:“有人歡喜,就亦會有人難過。世間終無兩全法,讓所有人都快樂?!?/br> 儔侶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簡單世界里長大的孩子一瞬間成熟起來了一般。過了良久,遺憾的,無能為力的,傷心的,無力回天的,緩緩從他面前流淌過去。儔侶輕輕把那口氣吐了出來,沉聲道:“我明白了?!?/br> 第58章 讓我再看你一眼 翌日清晨,年卻升與姜冬沉同溫家辭別,稱姜家有急事相詔,須即刻返回。 除非家中有極為要緊的大事,在外歷練之人是不會被召回的。歷練這個弱冠前的儀式在仙家眼中的分量極重。溫融心知如此,沒敢多留,第二日早上雨一停,年卻升與姜冬沉就立刻動身,準備啟程。 溫隨與溫融并肩而立,他們兩人是兄弟,生的極像。其實在姜冬沉眼里,年卻升與他們也是有幾分相像的,尤其是眉峰與鼻梁,是一樣的山巒如聚,刻畫得極其明朗。 年卻升這侍從演的盡心盡力,看見溫家的家仆為他們的行裝cao忙,便向姜冬沉道了一句:“公子,我去和他們一起收拾行裝?!?/br> 姜冬沉點頭,年卻升就和那些家仆們一起離開了。 溫隨向姜冬沉道:“姜公子,待姜家事畢,可否還能再來蔭江?” 姜冬沉笑了一笑,十分話少:“一定盡量?!?/br> 然而這四個字足夠讓人聽出異樣了,溫融唯一皺眉,有些歉疚道:“昨夜風大雨大,也是乍暖還寒,我一時疏忽忘記叫人去為兩位添置被衾。姜公子可是染了風寒?” 姜冬沉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昨晚我們睡得很好。許是睡前貪嘴,吃了點辛辣之物,今早醒來,便這樣了?!?/br> 溫隨笑著搶道:“是不是吃了膳房用辣椒炸的落花生?仙都那邊的辣椒應是不如蔭江辛辣。姜公子許是上了火氣,回了姜家記得喝些陳皮來敗火?!?/br> 姜冬沉聞言也便順著笑道:“多謝溫公子提醒了,我一定會的?!?/br> 待安置已畢,便是啟程。年卻升與姜冬沉行過禮,與溫家人互道了保重,便踏著濕漉漉的街面,向北行去。 御劍或御扇都太過招搖,極易被發現,于是兩人就如來時一般,慢慢地向北走,走累了雇輛馬車行個十六七里,或者找個茶館略歇片刻,然后接著趕路。 與來時不同,歸路中兩人繞盡了彎折的小路,鮮少踏上繁華的街市。偶爾經過一兩村落,望見裊裊的炊煙,聽得當地的婦女帶著醇厚的鄉音喚孩子去吃飯,一聲聲帶著悠長而婉轉的調子:“寶兒——回家來吃飯嘍——” 每每聽到這樣的呼喚,年卻升都笑著看向姜冬沉調戲道:“你什么時候給我生個小年卻升,我也這樣喊他回家吃飯?!?/br> 姜冬沉聞言只白他一眼:“夢里什么都有?!?/br> 年卻升聽了也只是哈哈一笑,摟過姜冬沉的脖頸道:“哥哥若真的能生,現在估計我們逃跑也是逃的拖家帶口,還不利索呢?!?/br> 姜冬沉想去扳開他的手,反而被反手捉住手腕,于是拆穿的毫不留情道:“你得了吧,三四個月我給你生一個五歲的小孩來?” 年卻升毫不氣餒,反而越發將他摟的緊,笑著去提別的話題,一同穿過靜謐的小村莊去。 時值黃昏,兩人尋客棧歇息,此時年卻升已同姜冬沉說了一道,姜冬沉十分無奈:“你今日怎么這樣話多?!?/br> 年卻升脫口而出:“我不但話多,我現在還想親你呢?!?/br> “……”姜冬沉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意思,趕緊別過頭去,正著顏色道,“不行,人太多了?!?/br> 姜冬沉心里攪和成一團,只想雖說年卻升平日也是十分口無遮攔,可今天似乎格外放肆了一點。年卻升去柜臺訂房點菜,吩咐完后回頭望了姜冬沉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碰出了十三分的郎情妾意,惹得姜冬沉渾身不自在,忙去喝杯里的茶,然后轉頭去看窗外。 吃晚飯的時候也是,姜冬沉一抬頭就看見年卻升正全神貫注看著自己,那目光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溫柔和貪婪,仿佛要透過眼睛,將他的樣子刻進心里去似的。姜冬沉終于忍不住了,一拍筷子,問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br> 年卻升笑著:“沒有?!?/br> “那你還看什么,又不是沒見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