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沒有人理會余令的話,他們專心致志的撕裂她身上的衣帶,就像是餓了無數天的狼終于見到了血腥,每個人都迫切的飽餐一頓。 余令咬緊了自己的舌,沒有人個關心她的生死,甚至感覺到她的反抗漸弱,沙啞難聽的笑聲在巷弄里回蕩。 余令的銀簪在插進她脖間的時候被人截下,沈屺春緊緊握著她的纖細的手指,仿佛要把她那只手連同她手上的銀簪一起捏碎。 “你知道這扇門為什么來往的人最少嗎?因為這個水月樓的死門?!鄙蜥ù喊牍蛟诘厣?,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搭在了余令的身上。 白皙的肌膚平白多了幾條傷痕,讓他看了心疼。 “這扇門通向的是望京最敗落的地方,若是以往這里的人就是終生也不可能見你一面,他們除了殘缺的身體一無所有,卑賤的如同狗畜……” 淚水模糊了余令的視線,她眼睜睜地看著沈屺春覆了一張帕子在她的口鼻上。 濃烈的香味讓她身體越漸無力。 似乎知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沈屺春說話的語速越來越慢,極力讓她聽清他說的每一顆字。 “你不該選這扇門,你該信謝灃,我本打算放你跟他走?!鄙蜥ù狠p笑了聲,似乎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謊話十分值得嘲弄,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他現在的心情是愉悅的。 他伸手撫摸余令閉上的眼,神情溫柔繾綣。 只是這個地方完全不適合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周圍充斥著酸臭,那些殘缺的人被趕到墻角瑟瑟發抖。 面目猙獰能使小兒啼哭,但此時卻都像是狗一樣趴在地上。 沈屺春把余令抱到了懷里:“你們嚇著她了?!?/br> 身旁屬下手起刀落,給這巷弄又添了另一種溫熱的腥味。 秋娘就在死門旁邊依著,見沈屺春抱回生死不知的余令:“你不會把人都殺了吧,刮刀砍魚倒餿水,你是打算借我幾個人替他們?” 秋娘喋喋不休,目光時不時往余令身上瞟。 沈屺春不耐道:“我從死牢里給你送幾個過來?!?/br> “那我就謝謝沈大人的大方了?!?/br> 比起苦力,秋娘更好奇沈屺春懷中的余令,沈屺春的披風搭在余令身上,隱約能看到余令被撕的衣不蔽體的衣裳。 “他們碰了?” 沈屺春沒搭理她,但是瞧他的神情,她就知道沒碰。 “你還是把她帶到你的紀府去吧,什么都舍不得,她這輩子對你來說都是在天上?!?/br> “不到時候?!?/br> “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秋娘打著團扇扭著腰走在沈屺春的身后,說來奇怪,做了老鴇之后,她早就沒了姑娘那些習慣,若是走在路上不知她底細的,還以為她是哪家的貴婦人,但在沈屺春這個知曉她是個殘缺女人的人面前,她卻喜歡妖嬈嫵媚,不是為了勾他,只是覺著這般她心里舒爽。 “不過我也明了你的舍不得,男人總貪戀女人的第一次?!?/br> 沈屺春本要關門,聽到秋娘的話頓了頓。 秋娘朝他拋了個媚眼:“之前我就覺得她像沒破瓜,后頭試探了她身旁的丫頭兩句……” 秋娘目光向下,不是沒見過他威武雄壯的模樣,“我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是你在玩什么計謀,還是你對著人就不行?” 門在眼前不到半米的地方重重關住,秋娘笑了笑,越發想沈屺春可能是后頭那種原因。 隔絕了旁人,沈屺春瞧著懷里的雙眸緊閉的余令,把人放在了她榻上,取了帕子給她擦拭臟污。 身上沒什么傷,只是在泥土里掙扎,到處都會黑灰泥土。 取了溫水把人從頭到尾擦拭干凈,沈屺春拿著帕子輕柔的給余令擦拭發絲,瞧見掉一根頭發手就更柔一些,徹底擦干,不忘把掉落的頭發匯聚一起裹好。 收拾好了一切,沈屺春沒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抱著余令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他既然說要把余令送到謝灃那兒,自然不能出爾反爾,就算余令出了岔子,沒有按著計劃跟謝灃離開,他也會順著原本的計劃把人送出水月樓。 沈屺春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余令臉上輕觸,忍不住俯身蓋上了她的唇,舌尖挑開唇瓣,嘴唇相碰輾轉吮吸。 直到把余令的唇親到了殷紅,沈屺春在不舍地抬起了頭。 馬車停的地方是謝灃的外宅,守門的家丁瞧著沈屺春的馬車想攔不敢攔:“來的是哪位爺,我家主子是謝家二公子?!?/br> “我與謝兄是至交好友?!?/br> 沈屺春抱著人從車中出來,淡笑說道,“知道他對水月樓的曇月姑娘朝思暮想,我特意把人給他送了過來?!?/br> 家丁瞧著沈屺春面生,不是來過這宅子的公子之一。 不過覺得面生,沈屺春這氣勢他也不敢攔人。 家丁把門打開:“我家主子不在這處,公子好意,可要奴才去謝府知會主子?!?/br> “不必,他今日有事,明日過來?!?/br> 夜風微涼,感覺余令往他懷里緊縮,沈屺春含笑低眸,“可有空屋能讓我放人?” “有有有,宅子里的空廂房多著呢,都是打掃好的?!?/br> 謝灃常常夜宿此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常來暫住,為了以防萬一,廂房他們這些下人都是時常打掃。 家丁瞧不見余令的臉,但看著她頸上的白膩肌膚,把沈屺春帶到了最好的廂房。 沈屺春賞了他一角銀子:“她睡深了,你們夜里勿擾她,五更天過了再給她送食?!?/br> 話都吩咐好了,只是沈屺春把人放在榻上,瞧著余令的睡顏怎么看怎么舍不得,見她在床榻上縮成了一團,忍不住俯身上去繼續給她傳遞溫暖。 外頭的家丁瞪著眼等了半晌,看著夜色越來越晚,風越來越大,沈屺春沒絲毫出來的跡象,有些心疼自家主子,說是給他主子送人,現在看來不過是借個地度春宵。 第19章 “你是誰?” 余令醒來的時候,沒見到一如往常的水紅帳幔,恍惚了半晌,剛出門就見著了一個陌生面孔湊在門前往里望。 正面瞧見余令,偷窺的姑娘愣了一下,盯著她的臉:“該我問你是誰才對?!?/br> 外頭的院子不大,修葺的還算規整,跟水月樓透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是哪?” 嘴里還隱隱作疼,舔舐到傷痕證明她昨夜不是在做夢。 她以為她憑借自己能逃出水月樓,誰想到卻闖了水月樓的死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還記得昨夜沈屺春突然出現迷暈了她。 “這里當然是公子的宅邸?!?/br> “你家公子是誰?”余令看向神情不善的尖臉姑娘,莫名的她覺得她說的公子不會是沈屺春。 “當然是謝家,謝二公子?!?/br> “謝灃?” “你好大的膽子,直呼公子的名諱?!泵鼹L跺了跺腳,看著余令十分不順眼,這是謝灃的外宅,他除了偶爾夜宿在這,自然也嬌養了幾個佳人。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旁人送的余令來跟她爭食,明鶯能看的順眼就怪了。 “聽說你是水月樓的姑娘,叫曇月?” 明鶯上下打量余令,“臟地方出來的女人,果真沒什么規矩?!?/br> 余令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從那個巷弄到了謝灃的私宅,不過能造成這個移動的,除了沈屺春不會有旁人。 昨夜她迷糊中,聽到沈屺春說她本來打算放她跟謝灃走,難不成現在這狀況,就是他在達成他說的話? 她才不信沈屺春有那么好的心。 他那么做,恐怕是想抓謝家人的把柄,她始終還是連累了旁人。 謝灃以為沈屺春沒有注目水月樓,實際上他早就洞悉了一切,現在想來他應該刻意制造了陷阱,讓謝灃覺得自己能輕易救人。 不止是謝灃,她的計劃也全部被沈屺春看在眼中,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出現的那么及時。 不該說是及時,恐怕從她離開那扇門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戰戰兢兢的逃跑,看著她被人圍堵,在他想出現的時候出現居高臨下的為她解釋。 一邊想,余令一邊往外走,明鶯叫了她幾聲都不見回應,重重哼了聲:“快滾吧,窯子里的臟女人本來就不配住爺的宅子?!?/br> 這宅子的設計簡單,二進二出,余令沒費什么功夫就走出了大門。 只是開門還沒走出,余令面前便出現了攔路人。 一身圓領青衣配刀的男人攔在余令的面前:“曇月姑娘還是進去吧?!?/br> 余令瞧了瞧他的刀:“沈屺春是怎么吩咐你的?若是我要走,便讓你殺了我?!?/br> “曇月姑娘說笑了,大人怎么可能吩咐屬下傷害姑娘,大人只是說,若是姑娘不想把自己住在謝二公子私宅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還是留在宅內不要出去的好?!?/br> 余令冷笑:“那就鬧得人盡皆知?!?/br> 余令往前沖了幾步,甲三只有拿著刀鞘去攔。他不是水月樓里的那些打手,敢對余令動手動腳。 “曇月姑娘冷靜一二,大人的意思是想報答謝家恩情,不管怎么說謝家都曾是大人的主家,謝二公子跟是把他從斗獸場帶了出來,大人把你送到這里,沒什么陰謀,只不過是報恩而已?!?/br> “你以為我會信?” “姑娘還是信信吧,大人從說到做到,若是你老實在這,他一定不會找謝家人麻煩,但若是你離開,他一定會讓謝家雞犬不寧?!?/br> 余令盯著這人:“若是我說不管謝家人死活,沈屺春也不會讓我離開望京是嗎?” 甲三點頭:“這些威脅的話看似給了曇月姑娘選擇,但實際上曇月姑娘你沒選擇,若是姑娘你走,也走不出望京城,但謝家人還有姑娘你那個在謝公子手上的meimei,都要用來平息大人的怒火?!?/br> 余令差點氣笑了。 面前這人表情木訥,說出的話卻比冷嘲熱諷更能激人火氣。 “沈屺春到底想做什么?” “關于這個,曇月姑娘留下來就知道了?!奔兹D了頓,“反正你留下,對你自己和其他人都沒妨礙?!?/br> “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個陷阱?!?/br> 余令這話不期待得到任何回答,話落音她就轉身返回了宅院。 她知道沈屺春做到做到,他想她留在這里,那么她走他一定有法子找謝家人開刀。她沒有沈屺春的魄力,甚至在經歷了昨夜的事之后,她腦子遲鈍如漿糊,面對沈屺春的屬下,她都無話可說。 “你怎么又回來了?!?/br> 見人走了,明鶯先是高興,但又怕自己闖禍,往外追了幾步,想看余令是不是真走了,沒想到她竟然又倒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