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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被海水卷走的鞋仿佛被一根繩子牽著一般向深海飄去,魏庭書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那雙鞋,正要撿進懷里,就見那鞋上還有一只手,此時,那手的主人正憤怒的看著他。 莊少澤宛如一條美人魚般潛在水下,憤怒的望著魏庭書,他不懂,為什么? 魏庭書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他還是用力的拉扯鞋,知道莊少澤妥協放手,他才抱著那鞋,游回岸上。 他將鞋還給小男孩,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入夜,他獨自一人如尊雕像般沉默的坐在院中的樹下。 果然,不消多時,莊少澤便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興師問罪道:“魏兄,你今日為何要壞我好事?” 魏庭書知他會這樣,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平靜的答道:“莊兄可曾想過,你今日若是拉了那小孩做替死鬼,他家里人該有多傷心?” 莊少澤定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語塞,雖心中憤憤不平,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扭頭大“哼”一聲,佯裝仍在生氣。 魏庭書于他相處多年,自是知他氣已消了大半,又繼續說到:“莊兄莫再生氣了,魏某知錯,特意備了你最喜歡的酒,在此等候,你就賞個臉,如何?”魏庭書故意將酒的封泥揭開,將溢出的酒香往莊少澤那便揮,果然,莊少澤聞到酒香,立刻轉過臉來,雖仍板著臉,氣卻已消了四分之三了。 莊少澤喝了兩杯下去,這剩下的四分之一也終于煙消云散了。 魏庭書大喜,又替他斟了幾倍,兩人又喝得暈頭轉向,一夜同眠,清晨,莊少澤才離去。 又過了幾日,莊少澤又興沖沖的來找魏庭書,說他這次又找了個新的替死鬼。 “明日傍晚,會有個老婆婆來到海邊,她在別的地方摔了一跤,一身泥,需要到海里洗洗,到時候,莊某便借此機會將她拖進海里。這個老婆婆上無父母,下無子女,老伴也早已去世,這回你也不能再拿上回的理由去壞事了喲!”莊少澤如此叮囑道。 魏庭書一口一個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可當真到了第二日的下午,魏庭書又早早的坐在了海邊,只等那老婆婆一出現就將她帶走。 果然,傍晚時分,一老婆婆一身泥巴的出現在海邊,她正欲蹲在海邊就被沖上去的魏庭書一把拉住,只聽魏庭書說到:“這位婆婆,您慢著,這傍晚退潮,海浪兇險的狠呢!您要是想洗掉身上的泥呀,不如去在下家里,在下家住的不遠,您瞧,就在那兒呢!”魏庭書順手一指,正是他家小院子的方向。 那老婆婆看了看魏庭書真誠的模樣,又看了看洶涌的海浪,直點頭稱好:“小伙子心善吶!” 魏庭書便扶著老婆婆向自己所居之處走去。 海面上,莊少澤探出個頭來,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竟未生氣,反而露出一股不懷好意的笑來! 第六章 閣下的本意 當夜,莊少澤果真又氣勢洶洶的沖進了魏庭書的小院,一看那人,果真又在樹底下坐著,一副等了很久的模樣。一看那人面前,這次竟然連酒都沒了,心想,他是越來越放肆了??!面上的火氣便又漲了幾分,沖上前去,說到:“喲!這次怎么不擺上莊某最喜歡的酒了?” 魏庭書自知理虧,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此次沒準備酒,一是知道這次備了酒也沒用,二是送走那個老婆婆時天已擦黑,他哪來的時間去買酒呀。不知如何回答,便索性不答。 莊少澤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更加大怒,大聲說到:“上一次魏兄救下那小孩,稱是不想他父母難過,那此次呢?莊某分明已說,那老婆婆上無父母,下無子女,老伴也早已去世,她一人孤獨于世也是可憐,何不做了莊某的替死鬼,一舉兩得?!?/br> 魏庭書繼續沉默。 莊少澤一邊圍著魏庭書轉,一邊繼續說到:“魏兄怎滴不說話了?突然間啞巴了嗎?” 魏庭書依舊沉默。 莊少澤又道:“魏兄幾次三番壞我轉生之事,究竟是何意?” 沉默…… 莊少澤繼續說到:“莫非……”他故意一頓,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半晌,才突然靈光一閃似的說道:“莫非……是舍不得莊某?” 魏庭書板著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漸漸紅了起來。 莊少澤看著他漸漸轉紅的耳根子繼續說到:“看來,是被莊某猜中了!其實,魏兄若是要留莊某,何必如此費事,直言便是了呀,你說是不是?”他坐在魏庭書面前,仔細的觀察他,不放過他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魏庭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越來越紅,直如炸了的螃蟹。 “人鬼殊途,莊兄又何必如此捉弄魏某?!蔽和鴦e過臉去,說到。 “噢,原來魏兄一直擔心的是這個呀?!鼻f少澤站起身,走到魏庭書的面前,說到:“若有心,又何必在乎這些?魏兄可知,世間有個詞,叫情不自禁?!?/br> 他說得深情款款,“魏兄可知,莊某的心,早已飛到了你這里?!鼻f少澤敲了敲魏庭書胸口的位置。 聽他說了那么多,魏庭書再不能控制自己,朝著面前的人,深深的吻了上去。 莊少澤的唇細膩涼爽,就像冰凍過后的蓮糕,讓人啃了第一口,還想啃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