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29
翁顯春臉色微微一變,輕斥道:“胡言亂語什么,婦道人家的話也能信,恭王早些年在荊州,雍王在邊疆,隔著這么遠哪里有什么常來常往,仔細禍從口出給恭王召來禍端?!?/br> 翁夫人也知自己一時失言,面上露出悔意,過了一會才道:“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說說,還能出去亂嚷嚷不成,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你罷官倒是無妨,可咱們大郎日后的前程可就徹底斷了,你總得為大郎籌謀一二?!?/br> “是我無能拖累了大郎?!蔽田@春沉聲一嘆。 翁夫人聞言眼角眉梢帶了幾分厲害之色,咬牙切齒的道:“與你有什么干系,不過是這些鹽商欺軟怕硬罷了,當初白行敏在位時他們可敢如此,我聽說白行敏說一他們就不敢說二,說讓海鹽下調二分利,他們可屁都沒敢放一個,如今我倒要瞧瞧,雍王來了他們可還敢如此行事?!?/br> 翁顯春唉聲嘆息的道:“就怕雍王來了也于事無補,他們背靠大樹好乘涼,一時拿出些鹽來哄了雍王離開,之后怕又要固態萌發,最后苦的還是百姓?!?/br> “我看未必,這一次不是還有姚家那位五郎君隨同雍王一道來嘛!他家做的也是販鹽的買賣,有個什么風吹草動他能不知?想要哄了雍王去我看是難?!蔽谭蛉藫u頭說道,頗有些見解。 翁顯春嘆道:“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商人重利,姚家未必會通風報信,再者,姚顏卿能不自家做打算?一旦放鹽扔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前兩年白行敏給鹽商的海鹽可是提高了三分利賣出去的,又壓著他們下調了二分利,雖說販鹽利潤極高,可白行敏在任三年內可沒叫這些鹽商沾了半分便宜,如今他一離任這些鹽商才反了水,如今姚顏卿隨同雍王一道來,有他做依靠,我看姚家怕也是要趁此機會撈上一筆才是真?!?/br> “姚家真要如此做可是打了姚顏卿的臉?!蔽谭蛉税櫭颊f道,又搖了搖頭:“我原在京里也聽人說起過姚顏卿,一點也不是個善茬,我看他未必會縱容姚家這般行事?!?/br> “縱容不縱容的且看他此行是否會先到姚家就知了?!蔽田@春沉聲一嘆,未抱多少望,那姚顏卿可不是窮苦人家養大的小子,不知民間疾苦的人又能為百姓做多少實事呢! 翁夫人想以往聽到的傳聞,倒不覺得姚家行事會這般沒有眼色,若不然這些日子尋來的鹽商中怎會缺了姚家人,她剛想開口與翁顯春說自己的見解,就聽房門被敲響,外面的丫鬟急急的喚道:“老爺,夫人,你們可起身了,京里來了貴客?!?/br> 翁顯春先是一怔,沒等反應過來便叫翁夫人拉著起了身整理著衣裳,又忙將掛在木施上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口中催促道:“必是雍王殿下到了,你趕緊去相迎?!?/br> 翁顯春也顧不得衣衫不整,一邊系著外袍一邊邁著大步出了房門,急匆匆的去往了前往。 翁顯春雖是恭王的親娘舅,可與雍王見面的次數一只手也數得過來,往日打過照面也是在恭王府上,是以兩人并不相熟,而翁顯春顯然極懼雍王,將人迎到上座后,便側身立在了一旁,兩條腿微微打顫。 雍王見狀不由皺了下眉頭,想著翁顯春到底是長兄的親舅舅,總要給他留幾分情面,便道:“翁大人坐吧!” “臣不敢?!蔽田@春低聲回道,他自知有罪,哪里敢在雍王的面前落座。 姚顏卿坐在雍王下首,見狀微微一笑,道:“雍王殿下讓翁大人坐,翁大人坐下便是,咱們也好說說目前鹽道的近況?!?/br> 翁顯春抬眼瞧向姚顏卿,又窺了下雍王的神色,這才戰戰兢兢的尋了姚顏卿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雍王看向了姚顏卿,朝著翁顯春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姚顏卿便含笑開口道:“我與王爺剛剛抵達廣陵,不知道如今兩淮到底是怎么個狀況,那些鹽商又因何會鬧事?還勞煩翁大人為我解惑?!?/br> 翁顯春聞言不由有些遲疑,先是看向了雍王,見他并未表態,才與姚顏卿道:“打從去年開始天公就不做美,大多是陰雨連天,這才導致了海鹽的產量不比往年豐足,到了今年,海鹽的產量不過是往年的三分之一,去年這些鹽商采買的海鹽是提了三分利,而今年因海鹽短缺,鹽商覺得利潤不足這才將鹽提了兩分利?!?/br> 姚顏卿聽后說道:“便是提了兩分利,也不至讓兩淮的百姓都吃不起鹽?!?/br> 翁顯春沉聲一嘆:“說是提了兩分利,可今年鹽商放出的鹽卻是有限的,導致價高者得,比照往年可謂是漲了幾倍的價格,百姓如何還能吃的起鹽?!?/br> 雍王聞言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幾上,冷喝道:“難怪都說商人重利輕義,此言果真不假?!?/br> 姚顏卿望了雍王一眼,清咳一聲,唱起了紅臉,道:“也不能一概而論,難不成就沒有仁商了?肅州鬧災之時還是有些很多商賈出資出物,為百姓做了不少貢獻,總不能因一些重利輕義的商人就將晉唐所有商人都一褱而論,如此抹煞他們為百姓做的貢獻,傳揚不出去不免叫人寒心?!?/br> “姚大人說的頗有道理,只可惜兩淮的鹽商卻沒有半分仁義之心?!蔽田@春憤憤而道,甚至失言道:“若說白行敏為了政績將早幾年囤積的海鹽全部放出,也不會導致如今無鹽可放的狀況?!?/br> 姚顏卿垂眸對這話只做未聞,畢竟他能為童試副考官白中丞也是出了不少利的,眼下這個人情他尚為還,總不好背后說人家兒子的不是,況且,白行敏此舉也不能說是有大錯,至少國庫的銀子可是豐足了不少,錯只錯在他善后沒有做到位罷了,再者,若是接替他位置的另有其人,未必壓不住這些鹽商。 “如今這樣的狀況,就沒有官員出面和那些鹽商談過?”雍王冷聲問道。 翁顯春面上一紅,窘迫的低下了頭,道:“各人的差事各人擔,臣也和這些商人談過,只是臣能力不足,未能改變現狀,這才一紙折子遞到了御前?!?/br> “可見這些鹽商都是挑了軟柿子來捏了,白行敏在任時可沒見他們有膽子鬧出這樣的事來?!庇和趵湫σ宦暎骸霸趺窗字胸┑膬鹤泳贡韧跣值挠H舅舅還要有震懾力?還是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里了?!?/br> 這指責可就是嚴重了,姚顏卿撇了雍王一眼,繼續唱著紅臉,含笑道:“商人求財,和氣才能生財,他們怎敢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中,臣以為不過是為利一時紅了眼,失了智罷了?!?/br> 雍王冷笑一聲,厲聲道:“好一個一時紅了眼,失了智,本王如今要是礙了他們的路,他們是不是也得將本王這個絆腳石給踢走?!庇和鯓O怒之下,手上的蓋碗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碎瓷濺了滿地。 姚顏卿見狀,忙安撫道:“王爺息怒,便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如此行事,對王爺不敬?!闭f罷,看向了翁顯春。 翁顯春被雍王這一舉動驚住,接到姚顏卿遞來的眼神后,忙附和著他的話。 雍王卻是冷笑連連,姚顏卿則道:“也不怪王爺如此動怒,這些鹽商行事實在是叫人不恥?!币︻伹鋰@了嘆,與翁顯春道:“翁大人不必驚慌,王爺既來了兩淮,必不會叫百姓受苦?!?/br> 翁顯春附和道:“姚大人說的是,有王爺在,下官便有了主心骨?!?/br> 姚顏卿微微一笑,問道:“王爺南下的消息想必已在兩淮傳開了,這幾日不知可有官員前來翁大人這里打探消息?” 翁顯春遲疑了一下,一咬牙,想著自己這烏紗帽未必能戴的穩了,他還有什么可顧忌的,便道:“各地知府都使了人來,不過下官一直閉門謝客,不曾接待過他們,就是各地鹽商,也都登過門?!?/br> “就是吃了翁大人一個閉門羹是嗎?”姚顏卿笑了笑,心中有了數,可見這些鹽商如此囂張與當地知府也脫不了干系,不過水至清則無魚,這種事總不能鬧大,便是晉文帝也不會樂于見到這件事牽扯到多位地方官員的身上。 翁顯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下官雖無能,可也不是個面團由著他們搓圓捏扁?!?/br> 雍王看了翁顯春一眼,想著,你這面團已叫人搓磨的沒個形了,如今有了骨氣又有何用。 姚顏卿笑道:“翁大人的難處我能明白,我也曾與這些商人打了交道,懂得其中的不易,這些商人說一聲刁民也不為過?!?/br> 翁顯春倒明白姚顏卿這話是圓了他的臉面,他從兩淮商人手上斂了巨資一事誰人不知,那些商人到如今提起他都是咬牙切齒,不過也只敢在背后罵上幾句罷了,眼瞧著姚顏卿步步高升,誰又敢觸他的霉頭。 “刁民,這個詞用的好,我看這些刁民就是欠收拾才敢蹬鼻子上臉?!庇和趵渎曊f道。 “王爺說的是?!蔽田@春輕聲應道,恨不得雍王能立即著手給那些鹽商一些教訓,他也能出一口惡氣。 “可也錯殺無辜之人?!币︻伹湫Φ?,沉吟了片刻,方道:“依臣之見,有錯改之便是了,不妨給他們一個機會,若還不識趣,再與算賬也不遲?!?/br> 雍王望了姚顏卿一眼,這與他們早些說好的可有不同了,他遲疑了一下,知姚顏卿不會做無用之功,便微微頷首,應了姚顏卿的話,收拾這些鹽商早晚都能騰出功夫來,眼下最為緊要的是讓他們將囤積的鹽放出來一解如今短缺海鹽的局勢。 第137章 雍王抵達廣陵的消息在兩日后傳了出去,都知他暫住巡鹽御史府中,鹽商們紛紛登門拜訪,卻全部鎩羽而歸,莫說是雍王,便是姚顏卿都未曾露面。 兩淮鹽商被兩人的舉動弄的惴惴不安,柳周澤想了一宿,次日一早便登了姚家大門,誰知在門口巧遇了許舅老爺,見他臉色頗有些不佳,眼底發青,便知他這兩日夜里怕也沒有睡個安生覺。 兩人顧不得寒暄,一道進了門,不曾想卻摸了個空,兩位當家的都未曾在府里,問下人則是一問三不知,氣的許舅老爺臉色鐵青,不由想兩人是否是故意躲著他。 “你家大朗君可在府上?”柳周澤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