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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夷用力打落他的胳膊,輕蔑地冷哼一聲:“連楓游,你是替主公辦事還是替別人辦事?還有,“曾祖”二字,你雖叫得順口,但你終究只是條蛇,別真把自己當成主公的親族!”然后轉身便走。 連楓游揉著手腕,似笑非笑地瞇眼望向他的背影:“呵,不識好人心?!?/br> 這時夜讕又喊了一遍,赫辛夷沖向殿門,火速把耳朵貼在了門縫上:“屬下在,主公恕罪?!苯Y果話音未落,一只手突然隔門伸出,擰著他的耳朵帶他穿門入屋。 “想辦法請藥師來?!币棺幧裆艔?,指向程雪疾的雙腿道:“孤知道曾祖遣走了白巫一族,此事孤不宜出面,你借著探查人界的機會,去帶名人族藥師過來?!?/br> 赫辛夷許久沒見過夜讕露出這樣的表情,而他臉上的“新傷”也著實突兀,沉默片刻后微微搖頭:“主公有所不知,昨日在主公出游的空檔里,前族長已將探查人界一職轉交給了連楓游,連同境主殿的布防一職。如今屬下想離開北境必須繞過連楓游的眼線……短時間內有些棘手?!?/br> 夜讕先驚后怒,坐在榻邊,把蓋在程雪疾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他的腦袋。程雪疾心領神會,忙抬手捂住耳朵縮了進去,團成球狀。 “罷了,此事我來想辦法。你小心些?!币棺幟嫔幊?,順著貓兒的后背沖赫辛夷揮了揮手。 赫辛夷未走,半晌后壓低聲音問道:“主公,屬下有一事不明。前族長將族長一位交予您后,卻遲遲不肯放權。主公是北境名正言順的主人,何必受這種氣?” 夜讕看向他的雙眼,到底從察覺出一絲別樣的情愫,不禁面色驟冷:“那你說,孤當如何?” 赫辛夷知自己失言,跪地垂首回道:“主公恕罪,屬下不知?!?/br> 夜讕哼笑,輕輕拍著貓兒的胳膊說道:“他是曾祖,沒做出太出格的事之前,孤都不當與他翻臉。就算是真到了刀戟相向的那天,赫辛夷,你能打過一條千年的老蛟嗎?” “屬下無能?!焙招烈男闹械蛧@,卻仍不死心:“但是,主公,千年的老蛟也畏懼著主公的實力……” “赫辛夷,我們拼個兩敗俱傷,禍及族人,你就開心了?”夜讕打斷他的話,俯身靠近他,語氣森森已著殺氣:“孤知道你的小心思。孤奉勸你一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你最好兜緊了別顯露出來。否則孤保不住你!” “主公恕罪!”赫辛夷背脊發冷,忙磕頭謝罪。 “滾吧,近期不必再來,免得被蛇盯緊了?!币棺師┰甑貏e過頭去不再看他。 赫辛夷不敢逗留,立刻退下了。偌大的屋子瞬間變得寂靜且清冷,夜讕一言不發,程雪疾也放輕呼吸降低存在感。許久后,他突然覺得身上一沉,好像有什么東西壓了過來,繼而被子也被拉了下去,冷風撲在了臉上。 夜讕揉著他的耳朵,表情莫名落寞,柔聲柔氣地絮叨著:“小貓,你最乖了,你的傷我來想辦法,你不要怕……小貓啊,你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想?!?/br> 程雪疾點點頭,疑惑地悄悄伸了伸爪子。自己能管什么、想什么呢?他不過是只小貓咪啊……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多了一個!開森!謝謝大家支持! ☆、【鳳凰】 夜讕又趴了一會兒,感受著被子卷里輕柔的起伏。不消多時,貓兒開始昏昏欲睡,呼吸也慢了下來。 “睡吧,不要離開這里?!彼麑⒈唤且春?,起身要走,衣襟卻被勾住了,一扭頭,發現小貓伸出手指小心地捏住了一點衣角,不安地問道:“主人,我能為您做些什么?” “做什么?”夜讕詫異,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養傷,想吃什么、要什么同我講?!?/br> “是,主人?!背萄┘卜畔铝耸?,安靜地裹回被子中露出耳朵尖兒。 夜讕頓感心情好了大半,將袖子里的魚干放到桌上的果盤中,然后推門出殿,很快便離開了境主殿的范圍。 一路上,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夜讕沒有作聲,徑直走向后殿泡起了溫泉,并譴退仆從,嚴禁任何人打擾。 然而就算如此,期間依舊有一位婢女以服侍為由試圖入殿,被暴怒的妖氣嚇破了膽方才作罷,匆匆逃至花園向某位男子稟報道:“主公確實在殿內?!?/br> “好?!蹦凶右簧韺こF蛷拇虬?,語氣卻帶著盛氣凌人的意味:“你入宮這么久了,還是近不了主公的身?” 婢女膽怯地垂下了頭:“主公不喜女色,連西境之主都入不了主公的眼,更何況是奴婢……” “罷了?!笔绦l不耐煩地搖搖頭,迅速掃視一圈見無人偷聽,方繼續問道:“那只貓妖,還在主殿里?” “是的?!辨九行崙嵢唬骸耙彩瞧媪?,不過一只半妖罷了,主公居然親自抱著他安置在主殿里?!?/br> 男子若有所思,心中掂量了一陣后囑托道:“你不要再招惹主公了,免得喪了命。宮里可就剩你一只女妖了,莫要枉費了曾祖的一番苦心!” “是?!辨九兔柬樠鄣赝讼铝?。 貓妖嗎……難不成主公好的是這口?男子心中嘀咕著,見一隊巡邏妖兵前來,忙躲進假山陰影里。 然而實際上夜讕并不在殿內,留在溫泉池中的那個人其實是他的幻影。此時他已瞞過眾妖視線出了妖王宮,騰云向西行進,在西境與北境交界處的一片森林中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