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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給我弄些奶來?!币棺幍恼Z氣頗為嚴肅,還有點憤憤然:“別讓那條蛇發現?!?/br> 赫辛夷頷首,剛要退下,又被喊了回來:“你會養貓嗎?” “……屬下不會?!焙招烈南肓讼胗盅a了一句:“屬下是狼,養狗的話,可能會?!?/br> 夜讕低嘆,見程雪疾哼哼唧唧地在床上滾了半圈想起來,忙揮手讓赫辛夷退下,三步并兩步跑回榻前,誠懇地表示歉意:“對不起,是我太糊涂了。我已命人找些奶來……我聽說,小貓是要喝奶的?” 程雪疾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眼前全是金光閃閃的星星,還有無數小魚干繞著腦袋來回飛。他隱約想起自己剛剛喝下的那碗東西好像是酒……為什么要讓我喝酒?他要做什么? 他越想越害怕,爪子無助地撓在床單上,將最后的力氣攢至丹海試圖逼出酒氣,結果渾身疲軟加用力不當使得他非但沒能如愿,還……打起了酒嗝。 “嗝……喵……嗝……”程雪疾這一聲拐了彎的貓叫,跟支筆直的箭頭似的扎穿了夜讕的心。 這種可愛的聲音意味著什么?!他在撒嬌!夜讕暗道自己的“養貓守則”沒有白看,終于有了派上用場的那一天。于是他一邊安慰著“沒事沒事”,然后揉起了程雪疾的耳朵,爪子,臉,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臉上的笑容近乎猙獰。 程雪疾睡眼蒙眬中看見夜讕扭曲的面頰,雙爪顫抖著想捂眼,哪曾想上了頭的夜讕一腦袋扎進他的雙臂間開啟了吸貓模式,還發出了老牛一般的呼哧聲,登時他嚇得酒醒了一半,挺著胸脯想把夜讕推出去,卻又不敢,腦海中忽然響起黑市販子們所說的話: “這只貓妖雖是公的,但品相極好,會有主家上門的。如果實在賣不出去……那就送到樓里讓人好好教教!” 原來把我灌醉了是想做這種事情?程雪疾的爪子張開又頹然地放下了。他能如何呢?忤逆主人的話只會換來毒打與拋棄。如果再被賣回黑市一次,等待他的只有兩種命運——等死,或者被送到那種地方,讓無數人欺辱。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還能回點本錢。 夜讕忘我地吸了半天貓,不慎呼入嘴中一大口灰塵,打了個噴嚏后徒然冷靜,尷尬無比地彈跳起來擤了擤鼻子。程雪疾面色慘白,想借著酒意干脆睡死過去,又不甘心在無知覺下讓人擺布,眼睫顫顫地等待夜讕做出更出格的行為。 果不其然,夜讕沉默了片刻,開始解他的衣扣與腰帶,將破破爛爛的外衫幾下扯了下來。程雪疾閉上了眼,在心中勸慰自己,只要活著就好,侍奉一個人比一群人強上許多。 他感覺到夜讕在撫摸他的肋骨,以及肩胛的傷口。疼痛與屈辱縈繞在心頭,眼眶里積攢了一汪眼淚,想哭又不愿意哭。他不想讓夜讕看見眼淚后更加興奮,就像是他的前主,將木釘釘入他的皮rou中,直到他哭出聲方心滿意足。 夜讕脫下了程雪疾的全部衣物,看著這一身的新傷舊傷頭皮發麻。貓兒比他想象中傷得要中,相比之下腿上的骨傷甚至不值一提,因為他甚至能看見兩枚木釘沒入了貓的腹部,僅露出一點頂端,上面還滲出了血。除此之外,前胸后背全是鞭痕,已然化膿瘀青。 夜讕來不及多想,一把抱起貓往里屋走去,剛要把貓兒放在浴桶中清洗一下,豈料懷中的小貓一沾水,突然觸電般彈跳而起,在他的另一面臉上又來了個“梅開二度”…… 作者有話要說: 受臺風影響,斷網啦…手機信號也不好,嚶… ☆、【不想】 程雪疾這急轉直下的一套“反擊”可謂行云流水。夜讕左右兩臉帶著整齊對稱的貓爪印,呆愣愣地看著剛剛還虛弱不堪的貓兒跟條泥鰍似的竄出去八丈遠,然后咕咚一聲掉到了地上。 “主公,您有吩咐嗎?”門外侍衛聽見聲響,忙叩門詢問。 夜讕摸了摸臉上的爪印,倒沒感到生氣,就是有些意外:“無礙,孤不慎弄翻了桌子?!?/br> 侍衛識趣地退下了,夜讕看向趴在地上的程雪疾,蹲下身小聲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程雪疾的雙腿無法動彈,驚慌失措地看著他臉上的爪印,恨不得當場撞死在浴桶上。完了,徹底完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忤逆主人了!打人尚不打臉,如今他兩次撓在夜讕的臉上,若按照前主的脾性,定要把他扔進油鍋里剝皮! 貓怕水,似是一種天性。然而程雪疾怕水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幼年流浪捕魚時不慎墜入湖中,險些溺斃,被前主的家丁撈起來后,帶回家中請了賞,又在昏迷中稀里糊涂地簽了契約成為契約靈獸,自此徹底失去了自由。 “我……奴……奴婢……”程雪疾語無倫次地頭磕在地上不敢動彈,卻不知該如何稱呼自己。剛剛他一直自稱的“我”,然而在主人面前,這個稱呼顯然不合規矩。屬下?也不對,他不是夜讕的契約靈獸,沒法這般自稱。思來想去,身為從黑市里被買回來的奴仆,還是叫自己“奴婢”比較合適。 夜讕一怔,先尋了個干凈的袍子將他裹了起來,然后拍了拍他的腦袋輕聲道:“雪疾,你不是我的奴仆。你是我的貓,跟他們不一樣?!?/br> 所以說,我是寵物?程雪疾愕然,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前主倒是有只寵物,但那是只普通的花鳥。而他是只人形的半妖,也能當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