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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巍重重倒在水中。 他想起那天的那個夢,夢里是在將逝的母親床前,無能為力的自己。 他種了那么多年的蘭花,母親最后也沒有看到。 肖疾和曦兒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現在他終于又失去了,殺人取蠱,她要死了。 人心有救? 人心何在…… 葉巍哭了。 …… 太封十四年,攬月君獨闖瑞陽山莊,外人不知發生何事,盤踞北武林數百年之久的瑞陽山莊,就此沒落。 也不會有人知道,白衣勝雪的攬月君在瑞陽密室前,頹然坐倒在地,忽然變回了九年前無能為力的葉巍——因為他連一個小女孩的尸骨都找不到。 除了予霖。 而后靜遠月下,藍衣昭昭,避無可避。 …… 予霖猛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面前探頭看他之人。 “冷靜,冷靜?!庇^思舉起雙手,習以為常的示意予霖,“已經回來了,你看?!?/br> 予霖四下環顧著“昆侖山”,忽然道:“我想見云青月?!?/br>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線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啊,之前好幾章都把二十四年習慣性打成十四年了,還好最后發現了。 第74章 相見 相見 云青月身著朝服,鎖著眉從丹政殿走出。 田忠給他拉開馬車簾子,他定睛一看,姜樓已經躺在里面吃點心了,見他一來,懶洋洋起身道:“下朝了,臉色那么臭,誰召你了?” “老是這么問我,你自己也上朝不就得了?!痹魄嘣碌?。 姜樓道:“習慣了,懶?!?/br> 云青月一屁股把姜樓擠走坐下,拿起茶喝了口,沉聲道:“葉崚要殺龜茲國王?!?/br> 姜樓一驚:“什么?!” 龜茲國王就是被云青月俘虜的西域諸人之一,當時龜茲節節敗退,國王一看這不行,立即御駕親征,然而隨著軍隊被打的幾乎潰散,被手黑的云青月派出二十輕騎拿下,和龜茲王子談妥條件后,國王被云青月以“做客”的名義和其他俘虜一起請到了長安,是俘虜里最有分量的一個。 俘虜的作用便是拿活著的震懾他們的國家,再加上葉崚仁帝的名聲傳遍五湖四海,龜茲國王也有些放縱了,酒醉后說了些不干不凈的話,葉崚勃然大怒,不顧群臣阻攔,要把他斬了,現在已經下獄了。 姜樓皺眉道:“陛下不會不知其中利害關系,究竟怎么了?” 云青月嘆氣道:“這幾年葉崚性格有些變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葉崚年近五十了,已經是不算年輕的年紀,他本以為是歲月使然把葉崚的性格沉淀了,然而沉淀之下隨之而來,葉崚越發暴躁易怒,疑神疑鬼。 “……我知道葉崚從下定決心奪權起,就過的很辛苦,讓天下政通人和的傳世之君,開明帝王,哪有那么容易,一步千思百轉,走差了便萬夫所指,難上加難……尤其是良遠還……”云青月頓了頓,艱難道,“走了?!?/br> 良遠是太子葉駿的小名,葉駿是葉崚的嫡長子,雖然先天體弱,但自小聰穎伶俐,云太后在世時時??滟澾@孩子與其父幼年近似,葉崚對長子的喜愛也是溢于言表的。 太子一去帶來諸多困擾,他皇嫂身體也不好,這唯一的兒子是拼命生下來的,葉崚沒有其他嫡子了,所有人都在等著天子做決定,究竟是打破祖訓立庶子為儲君,還是越過兒子,扶立葉駿之子。 葉崚也就在失去兒子的日子里,一天天潛移默化著。 姜樓拍拍云青月的肩膀:“雖說不合時宜,但龜茲終究不成氣候了,一個國王,別把兄弟間的情分弄裂了,你是陛下在臣子間唯一一個能全心信任的人了?!?/br> “還有太傅呢,”云青月道,“而且……” 他話音未落,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三林的聲音在外響起:“王爺!” 云青月問道:“怎么了?莽莽撞撞的?!?/br> 三林道:“不好了王爺,公主在醉夢樓把徐尚書的兒子打了!” 一句話說明了要點,云青月一聽,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什么?!” 姜樓道:“嘿!你當年打老尚書的兒子,現在小雅打老尚書徒弟的兒子,不愧是父女啊,挑的地都一樣?!?/br> 徐尚書叫徐非,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脾氣又軸又臭,三年前接下孫老尚書的位置就處處和云青月不對付,簡直要搶了御史臺的職務。 云青月知道他倒不是因為自己揍過他老師的兒子,這人一向公私分明,刻板到這種擱以前糊弄糊弄就眾人一起皆大歡喜揭過的事情,非得捅到龍案前不可。 公主打了官二代,這事要皇上怎么判?葉崚現在還在氣頭上,徐非不得撞上槍口?! 云青月當機立斷:“改道去醉夢樓!”頓了頓,又道:“等等,先停車把白吃白喝的扔下去?!?/br> “白吃白喝”的姜樓:“……” 王爺去了醉夢樓,傳話的三林回了王府,剛進府門,府里的小丫鬟就跑了過來:“三林!你可算回來了,有人要找王爺!” “找王爺就找唄,怎么這么緊張?”三林奇怪道,“是求辦事的?還是寧王殿下?” 丫鬟搖搖頭:“都不是,就,就……” 她支吾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三林腦子轉得快,問道:“莫非……是王爺提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