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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成了一個奇點。 但他們新的君主干的奇異的事情也不指這一件。 比如回朝的時候明明謝天齊太子領著朝廷百官迎接,以皇上相稱呼,他還是把人打得遍體鱗傷的掛在墻上,等人受不住了又把人治好。 再比如率領軍隊千里迢迢的去云國,大家都以為要去降服,長驅直入在皇宮前帶了三天后又撤兵了。 更比如,孤身一人,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成親禮。 現在他們就喝著這成親天下免費的喜酒津津樂道。 談那場戰爭,家里長短,感嘆皇上的深情,各樣的故事在坊間流傳,都想知道這心上人是誰。 也有人覺得這是在假裝,看看人能堅持多久。 就算皇上的奇怪行為多了些,但這無傷大雅,畢竟新皇治理有方,頒布的政策條例無一不利國利民。 而他們有怪癖的皇帝此時正將身上的婚服脫下來,往一個墓里放。 在那旁邊的墓里也放著一套婚服,還有許多零碎的東西,時間新老不一,有干枯的花,也有熱騰騰的飯。 梁云樊無言的看著那跪著的人,皇家陵墓從天下一統施工,今天落成。 梁云樊當初以為蕭宇琛會崩潰,但沒想到最后甲四都哭得幾近斷氣他卻滴淚未流。 甚至也沒有對甲四動手,他好像什么都沒發生般,手段更加干脆利落,夜以繼日忙著天下的事。 只是他不笑了,也不皺眉了,他貴為天下之主,來往卻都是一人。 但現在看著人彎著的脊背,不停顫動的肩膀,梁云樊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哭。 眼淚會是一滴一滴砸在婚服上,還是泣不成聲順著臉頰流出細細的水痕? ☆、完結 熱騰騰的飯菜變冷,太陽從頭頂跑到斜邊,蕭宇琛才站起來。 他背對著梁云樊,半晌才出聲,嗓音嘶啞,“我不打算等他了?!?/br> 梁云樊一愣,等蕭宇琛轉過身想說的話又被噎回去。 蕭宇琛鬢角的頭發又白了很多。 他不是第一次發現,只是在這樣的陽光□□會出些奇異的難過來。 梁云樊嘆息了聲,不知道怎么說,低低道:“也好?!?/br> 一人已不在,沒必要另一個人也不好過。 蕭宇琛看了人一眼,笑了聲,“我要去找他?!?/br> 梁云樊驀然許久,“他已經死了?!?/br> 蕭宇琛身體一僵,那點好不容易的笑如潮水般褪去,他手握緊了又松。 梁云樊以為人要像往常那樣拒不承認,或者說沉默悲憤。 但蕭宇琛聲音輕輕的。 “我得跟他葬在一起?!?/br> 梁云樊抬眼,蕭宇琛直直看過來,“要不你告訴我,他葬在哪?!?/br> 當時他陷入恍然,等他醒過神來,連陸暮的尸首都未尋得。 “他不想讓你知道?!绷涸品虼?,當初是陸暮師父埋葬的人,他也只去看過一次。 但陸暮確實并不想讓人知道,他想的是斷完干系。 蕭宇琛其實問過很多次,但這是梁云樊第一次回答。 他嘴唇驀然變得青紫,按著心臟嗆咳著笑了聲,“無妨,反正我曾答應過人,要帶他看盡這天下的?!?/br> 是的,他答應過的。 在他十四五歲的年紀。 蕭宇琛在這一年多里曾無數次悔恨,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想找梁云樊恢復那段記憶,但每次都被事情岔開。 若他早一點,只要再早一點,他若想起那個人就是陸暮,就算不能與其廝守終老,也不至于讓人以那樣的方式死去。 梁云樊不知道說什么,他看著錯身而過的蕭宇琛,知道他攔不住人了。 “謝天齊你還要這樣折磨人?” “放了吧?!笔捰铊〉?,當時梁云樊給了他一封信,說是陸暮留的。 他顫抖著展開,里面只有幾個字。 “若有可能,留下云國,放過謝天齊?!?/br> 蕭宇琛翻來覆去看了很久,才肯承認陸暮的放不下里面沒有自己。 所以他瘋了似的折騰他的在乎,但陸暮始終沒有出現。 他做了這般過分的事,為什么不找他報仇? 后來蕭宇琛又想,報仇還得等人上門,太不誠懇了,他要主動去找人。 “你走了這天下怎么辦?”梁云樊越加皺了眉。 蕭宇琛一頓,他揮了揮手,背影在金色的陽光里依舊寂寥得可怕,“讓陸北來吧?!?/br> “他若想罵就罵吧,我找人給寫了一本如何罵人的書,讓他不必就只有那么幾個詞匯?!?/br> 蕭宇琛平直的聲音里略微有了點波動,梁云樊不知道他想起了和陸暮的什么過往——蕭宇琛現在但凡有點情緒波動都是跟陸暮有關。 而以這種語氣,只會是他想起了曾經兩人的相處。 笑里帶疼。 蕭宇琛抬眼,迎著金色的陽光,一層水膜覆蓋在瞳孔上,他好像看見了陸暮。 對方側著身,下頜微抬,漫不經心的慵懶樣子。 陽光灑了一身,溫暖又迷人。 …… 蕭宇琛這一走,在第三年春天才回來。 梁云樊寄信來——他種的桃花開了。 蕭宇琛當時驀了很久,他種的花開了,該看的人卻不在。 回去的時候被陸北逮著罵了很久,陸北很不情愿,晾著天下兩個月之久,亂得不行才來接過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