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52
書迷正在閱讀:今天開始撩男神[系統]、盛世嬌寵、撩遍全宇宙男神[快穿]、單向暗戀你 完結+番外、惡毒男配強撩攻略[快穿]、戲劇性死亡 第一部完結、紅樓之孤家寡人、[末世]這只豬歸我了、農家子寵夫記、我媳婦兒說他不是人
他心一橫,打開這盒往日涂一點都心痛的昂貴脂膏,給流民們手背上畫了一個個“簡數”,一邊喝道:“記住了,你是一組,一!下一個!” 仲二有些意外地看看煙青大呼小叫的精神頭,見他這手背畫字之法,也暗自點頭,阿弦身邊的人倒是個個精干,然而,瞧著煙青香汗淋漓,瞪圓貓眼,嬌聲呼喝的樣子,他頓時想起……這小子似乎是阿弦昔日的寵侍。 一時之間,那眼色就有些不善。 恰逢此時,煙青也溜了一眼過來,正對上阿奴不屑的眼神,他如何氣得過?那一雙圓圓的貓眼死死一瞪,心中暗罵:粗蠻的sao狐貍! 想想公子爺如今寧愿啃這等夯貨,也不愿親近自己,煙青也是一陣悲上心頭,轉瞬又振作起來,哼!我能幫公子爺處事理賬,可比那以色侍人的狐貍精強上萬分。 第47章 帝術 林泉帶著鐵甲并七個木匠兩個鐵匠是第二日早上到的, 鄰縣倒并不遠, 趕趕時間來回大約三四個時辰, 但因鐵甲他們要帶上一堆工具家伙什,收拾好東西就已日沉西山。林泉是個穩妥人,來之前也知道自家公子爺是要這幫子匠人做器械物事的,東西自然是越齊全越好,既然趁夜走不了, 倒不如再收些合適的物料,故而第二日才到。 鐵甲不僅將自個的工具和兩個徒弟都帶上了, 連半成品的鐵料都帶了好幾塊, 依他的說法, 這鐵煉得精,做東西事半功倍,更順手。這些東西工坊也不會白送, 自是林泉替自家主子爺掏腰包買了。 再見鐵甲, 他仍是訥訥少言,神情木然,見著新主子厲大人也不過依禮重重磕了個頭, 連話都沒說半句,唯獨重逢那把被厲公子珍藏的寶刀時, 眼中才又燃起一瞬渴望的光芒。 厲大公子這幾天疲累欲死, 嘴上都起了幾個大燎泡,也懶得多說話,揮揮手, 讓一干匠人起來,照著“老規矩”一人先發一把“規尺”,又一抬下巴,讓石屏替他發聲: “各位此來應已知,鐵甲是已經被我家公子爺贖買了的,你們幾位木匠鐵匠則是由衙里的工坊暫借我家公子爺用的。公子心憂安陸災民,要為他們定制水利重器,名謂‘轉輪水車’,爾等要專心應事,精心制作,若有功績,或是勤勞肯任事的,我家公子爺必不吝賞賜,便是想一家子都贖買勞役,或是隨公子爺赴任的,也無不可?!?/br> 這等縣里工坊的匠作,人身自由的極少,多是重勞役在身,積欠許多。在工坊里做活,苦累不說,更是難得溫飽,技藝嫻熟的大匠們,日子可能比一般的貧苦農戶好些,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這些賤役人等,若是有贖了勞役,或是搭上貴人的機會,那當真是千載難逢。 幾個匠人彼此看看,眼中都有些忐忑不安和躍躍欲試的喜意,畢竟鐵甲的好運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僅贖免了匠役,還能隨厲大人赴任,即便各人沒這般好運,公子爺指縫里漏個三瓜兩棗的賞賜下來,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只是…… 諸匠看看手里的規尺,這東西倒是明白,做得再精致,無非是尺度,可那什么“轉輪水車”,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要做出來,若是辦不好貴人的差事,賞賜有無是小事,就怕貴人怒了賞頓板子下來,小命都玩完。 看著諸匠惶惶不知所以然,在厲大公子的示意下,林泉躬身拿過主子身邊厚厚一疊圖紙,引著諸木匠到廂房去細細講解分明——林泉在工科技藝上頗有天賦,南苑莊子的一番歷練,他已經能看懂大致圖紙,并簡單解說,幫厲大公子省了好多力。 石屏看看公子的眼色,又忙說:“鐵甲,公子爺讓你們幾個鐵匠留下?!?/br> 他另拿起一疊圖紙,攤放在公子面前,道:“這個水車制作中,公子說了,鐵器是用來做關鍵部位的,你等的制品是重中之重,公子要親自與你們解說?!?/br> 厲弦心下嘆了口氣,總算坐直身體,垂著張了無生趣的臉為幾個木頭木腦的鐵匠,講解所謂輪軸、齒輪的重要性、構造和材料配比等等。這事,除了他這個聽鐘大仙念叨無數遍,連畫圖帶播放那什么“視頻”,這才勉強理解死記硬背的人,再無旁人可以講解。 說到水車,漢時已有靈帝命畢嵐制“翻車”,也有渴烏等水利之器,但這些工具無不是利用人力畜力驅動,因為沒有好的輪軸設計,使得它們只能在水平落差低的地方輸水,并且輸水量小,耗力甚大,也無法低水高送。 而這個貌似巨大轉盤的“轉輪水車”——原本據說源于黃河之畔,又名黃河大水車,之所以能擺脫相當程度的地形制約,即便在水量不充沛之處也能應用,抽底處之水,灌溉高處之地,其最大的秘密,重中之重,便在于其中的輪軸部件設計和應用。 為了能讓巨大的水車保證平穩運行,中心部件在目前的條件下只能以鋼鐵來手工鑄造,若是以平常的技藝來制,一則糜費良多——鐵本來就極貴,煉制成精鋼的更是百無其一;二來輪軸齒輪咬合要求尺度精準,若大的水車幾十上百個要咬合的器件,若是讓匠工手制慢慢磨合,一個一個依著樣子做,一架水車不得費上一年半載? 然而,厲大公子是天賦異稟,開掛人士。 有了鐘大仙用光標幫助厘定的精準刻度,以及電離大法制精鋼,這些難題還是問題嗎? 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如何讓這些蠢笨如牛的鐵匠學會看圖紙,知道他厲大公子想要的是什么東西! 厲弦講得火冒三丈,口沫四濺,恨不得一口吞了這幾個只會用驚若天人眼光看著他,應聲諾諾,眼里轉滿懵圈的蠢貨!鐵甲,哼!勉強算是個不太蠢的蠢貨,如今也只有先教會了他,再讓他去對付那一對只能用來烤著吃的蠢豕。 更讓人惱恨的,卻是那個夯貨說什么為防意外,要身先士卒,竟在渡口邊搭了個木棚子,護衛們輪流睡在那里,他倒好,日日夜夜守著那幫流民,莫非那些瘦得一把骨頭的流民比主子還重要?!知不知道他家主子晚上沒了rou靠枕,一宿宿的睡不好覺,這奴才真真是欠教訓了! 此時此刻,厲大公子自然不會記得,是他親手將那一攤子交到仲二手上的。 恨雖恨得牙癢癢,厲弦也不過腹誹幾句,他如何敢惹那幫子“仲家軍”甚的愛豆?!如此愛豆,怎不去愛稻子,愛麥子?怎不來愛愛他這瀟灑倜儻的公子爺?! 流民回鄉之事,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厲弦籌的糧食也只是勉強夠撐過春荒,此時若不回安陸抓緊時機做水利工程,趁農時補種,這一幫千張嘴嗷嗷待哺的累贅,怕不要他背到西北去? 整備、裝車、列隊、分發一部分口糧,引路、護衛、醫護……一樁樁,一件件的繁雜事情堆過來,鬧得厲大公子一個頭漲得兩個大!所謂上位者勞心,如何能讓公子爺累得跟條牛似的? 厲大公子向來能屈能伸,為了讓自己少cao勞,他舍下厚重的臉皮拍了鐘大仙好一頓馬屁,拍得宅男主播暈得欲仙欲死,嘿嘿嘿嘿地教了他一堆什么任務劃分、優勢激勵、取長補短、分組競爭、團隊協作等等等等。 厲弦越聽越起勁,越聽越驚悚,這,這教的是如何分派事務么? 鐘恪簡單的說了幾招什么人力資源管理,他不過粗淺學之,便聽出了權謀之學、運籌之理,甚至還有閱人術,縱橫術、馭臣道…… 厲弦小心肝聽得撲通撲通直跳,又心癢難忍,舍不得不聽。 這等學說,在太學中也隱隱聽人神神秘秘地提起過,那便是唯有太子才可一學的——帝王術。 這等秘術,向來是歷朝歷代皇帝口口相傳,不書于文,連太子師都不得而知的珍寶。 當朝太祖起于草莽,據說私底下曾拷問過前朝廢帝,想要拿到那帝王秘術,最終也不過得了片紙只字。周太祖珍而重之地傳諸子孫,但終究沒有系統成學,本朝的根基淺薄便得以窺之一斑,皇帝時有粗陋不宜的決斷,世家們也因此常常暗自鄙薄老周家,這便不能宣諸于口了。 然而,這樣傳說中的學問,在異世人們看來,大約只是河邊沙礫,不屑一顧。 看那哄笑調戲主播的滾滾彈幕,竟是人人都懂得這些道理,好些人甚至比鐘大仙說的更鞭辟入里……厲弦一時有些暈眩,此時此刻他才有些真實而清醒地認識到了,他腦海中的這個“直播”,究竟是個怎樣恐怖的法寶。 法術如神,帝王如草。 上人們高高在上,睥睨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天下。 這一刻,他有些昏昏然的燥熱,這一世,他原本也沒有什么多的打算,不過想著救下舅舅們,過上自己富貴平淡的好日子。這樣的未來,似乎,似乎也許能走一條更燦爛而雄心勃勃的大道?那條路的基石,隱隱在眼前。 楞了片刻,厲弦晃晃腦袋,咧嘴一笑,把那些莫名奇妙而來的雄心壯志甩到天邊去了,坐到高位之上,便如他那爹,便如周敦那貨,便如皇帝老子,日日勾心斗角,殺人不見血的,又有什么趣味的日子過?當真還不如他這紈绔開心快活。 雖說他那奮然向上的念頭只存活了幾息,心中卻隱隱有什么,還是被悄悄點燃了。 厲大公子拿出當年在太學都沒有過的苦學勁頭,將鐘大仙教的都慢慢記下來,入心入腦,聽不懂的,死皮賴臉的求幾句,鐘恪也就嘀嘀咕咕地念幾句,又再教一遍。 比起厲先生教鐵匠們,鐘大仙可謂是良心教師了,厲弦手邊這樁流民任務,便是學以致用的最好機會。 厲大公子旁的優點沒有,眼光還是有點的,歷練了一輩子,按鐘老師的話來說,“作弊開掛”load一回的還能識人不清,還不如一頭在豆腐上撞死算了。 慢慢學著將任務劃分條塊,逮著個能用的丟派合適的差事,將鐘大仙說的甚么“績效”悄悄記錄在案,日日比對校正。這千多號流民的事務,被厲大人分派下去,從一開始的雞飛狗跳、亂七八糟,事找不到人,人搞不清事,慢慢地變成有專人專管,各司其職;從扁平管理,眉毛胡子一把抓,漸漸分出輕重緩急,分出合適的管理層級……